叶锦闻言,盯着那痕迹仔细看了看,掌心瞬间一松,轻轻答道,“嗯。”
沈安宁一乐,“你紧张啊?怕我跟别的男人干那种事?”
“没有。”叶锦淡淡地道。
沈安宁偷笑,“好。”
明明就是在怕!何必不承认呢!啧啧...
秋菊宴么,无非就是赏菊聊诗,喝酒吃菜。
沈安宁倒是没有其他心思,全身心注意着周围的动静。
一直到宴会中途,轮到她去献艺,只能起身去跳了一支舞。
沈安宁乃是宁远将军府出生的小姐,琴棋书画样样精通,舞技自然也不差。
一舞...倾城!配上她这身琉璃蓝衣,美的让人移不开眼。
沈安宁很担心叶锦,不过所幸这舞没有误事,只是在老皇帝说赏的时候,竟然是让墨修裕来给她颁赏。
“宁儿...”墨修裕来到沈安宁跟前,等他近距离瞧见沈安宁脖子上的痕迹后,眼底幽光闪烁。
竟然是胭脂。
“太子殿下,赏赐!”沈安宁看墨修裕杵在那不动,有些无语。
墨迹啥呢?
偏偏这大庭广众之下,老皇帝让他给的赏赐,她还不能不要。
墨修裕从腰间解下一枚玉佩递给沈安宁,柔声道,“宁儿,恭喜。”
“多谢殿下了。”沈安宁接过玉佩那一刹那,墨修裕忽然拉住她的手,然后沈安宁便察觉到,有什么东西顺着墨修裕的掌心滑进了她的衣袖中。
沈安宁微微蹙眉。
莫非是她前世收到的那封信?
既然如此,倒是可以好好利用一下。
想到这里,沈安宁微微一笑,“东西我已收,殿下放心吧。”
墨修裕像是松气的感觉,“好。”
他还以为沈安宁要叛变呢,看来今日这一切不过是拿来掩人耳目的。
沈安宁对墨修裕浅笑晏晏这一幕,生生刺进叶锦的眼底。他站起身,在众目睽睽之下,来到沈安宁身侧。
沈安宁也是一愣,“叶锦...”话音刚落,突然叶锦一只手搂在她的肩膀处,另一只手掌心提起内力,对墨修裕的手臂生生砍下。
“叶锦!”墨修裕被迫放开沈安宁的手,脸上露出阴狠,“你干什么?在秋菊宴上,你敢伤本宫?”
“叶锦不敢。”叶锦冷冷扫向沈安宁,才淡淡道,“但沈安宁是南阳王府的世子妃,请太子殿下自重!”
沈安宁对上叶锦的眼神,又听见这话,心里面‘嘎吱’一下。
坏了,太得意忘形!
她脑子在想那封信的事情,一时间忘记抽回手了。
沈安宁:“...”她嘤咛一声,一转身,靠在叶锦胸膛上,“太子殿下趁着给我行赏的功夫轻薄我...呜呜,夫君,你要给我做主!”
众人石化。
只见沈安宁还抬头在那跟叶锦告状,“我只是想接那枚玉佩,谁知道太子殿下突然抓了我的手,我害怕,都没反应过来,吓的手都来不及撤...”
对,方才众人都看见,的确是太子殿下先动的手。
“你少在那胡言乱语!”皇后见到有人把矛头对准自己的儿子,立马语气怪异,“我儿是嫡子,位居东宫,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怎么会轻薄你?”
“这帝京之中谁不知道,你在未入南阳王府前,整天围着裕儿转!依本宫来看,你是对裕儿旧情未了,因爱生恨,故意栽赃陷害吧?”
“皇后娘娘!”沈安宁撇撇嘴,“未出阁前,谁没有一件两件的荒唐事?如今我跟叶世子很是恩爱,旧情未了是荒唐,因爱生恨更是没必要!”
再说,她对墨修裕的恨,还用生么!这梁子可早就结下了!
叶锦看着她,轻轻眯眼。
这次竟然让他有些辨别不出来,到底是实话,还是跟在茶水间一样做戏。
墨修裕一张脸瞬间黑下。
叶锦眸底暗流涌动,等那股暗流彻底沉寂后,他才望向高座之上的老皇帝,语气淡漠,“皇上,此事...叶锦需要一个解释。”
“你确定你所说不假?”老皇帝目光扫过沈安宁,一双浑浊的眼睛却是精光闪烁,如同审视,威严开口,“天子面前,你若说假话,可是欺君之罪。”
“众目睽睽,皆是证人,如何作假?”沈安宁哽咽道,“皇上莫不是要徇私?”
老皇帝视线落到墨修裕脸上,此时墨修裕一张脸分外精彩,像是憋着一口气上不来下不去似的。
“天子犯法,都与庶民同罪,何况是朕的太子。”老皇帝淡然朝墨修裕道,“裕儿,你可还有话要说?”
“儿臣...”墨修裕一咬牙,“儿臣无话可说!”
谁知道这沈安宁会突然来这么一出?
他能怎么解释?告诉大家自己抓沈安宁的手是想给她偷偷塞点东西?
怎么可能!
于是,他只能无话可说。
“裕儿!”皇后震惊,“明明就是这沈安宁陷害你,你...”
“够了!”老皇帝低喝一声,声音威严而冷毅,“来人,将太子殿下拖下去,重打三十大板!以示惩戒!”
“皇上!”皇后一听,连忙从椅子上下来,哭着抱住老皇帝的腿,“这可是三十大板!你打下去,是要出人命的!”
“裕儿习武之身,死不了。”老皇帝瞥向皇后,“你乃后宫之主,这般模样像什么话!给朕坐回去!”
闻言,皇后还要求情的话霎时噎住,她眼底满是怨恨,抬眸朝沈安宁看了眼,只能道,“臣妾遵命。”
然后坐回椅子上。
叶锦周身依然有些压抑,他看看沈安宁半晌,一回到坐席,就不着痕迹地收回扶着她的手。
今日这秋菊宴,谨慎为妙。
另一边,沈芸把手中的帕子都快搅碎了。
可恶的沈安宁,居然害太子殿下被打三十大板!
“叶锦。”
没过一会儿,沈安宁抓住叶锦的手,只觉得心里面不知怎的,莫名开始慌张,就像是堵着一块石头似的,仿佛是有什么预感。
她左看看右看看,问道,“今日怎么不见夜月?”
“他说他武功退步,想去阁楼暗地练上两天,我同意了。”叶锦视线落在她抓着自己的手背上,淡然道,“而且宫中设宴,是不许带随身侍卫的。”
沈安宁张张嘴,话还没出口,整个宴席上瞬间骚乱一片。
无数黑衣人从各个方向涌出!
沈安宁见到这副场景,眼底霎时一沉。
这黑衣人来的方向都跟前世一模一样。
“来人啊!护驾!”李公公大惊失色,扯着嗓子朝周围宫中的侍卫道,“快保护皇上!”
“反了!居然有人敢在宫中行刺!”老皇帝被一众人护在后头,低低吼道,“给朕留活口!朕要彻查!”
秋菊宴宾客众多,场面一度混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