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安宁没有答话。
她不能确定,但不排除这种可能。
“找一找。”沈安宁望着这满院子的漆黑幽暗,“反正这院子没有人看守,看看能不能寻到东西。”
萧轻梧颔首。
“你在院子里找找,我去房间。”沈安宁道。
“好。”
跟萧轻梧打完招呼后,沈安宁进到崔氏的房内。
屋子漆黑一片,几乎是伸手不见五指。
沈安宁没办法,只能找到放在烛台上的一根蜡烛点燃。
这蜡烛的光算不上特别明亮,勉强能够照明而已,想来不会被外头的人察觉。
借着烛光,沈安宁笃然一震。
这屋子内怎会...
她一点一点的查看着,打开柜子,满目惊恐,等到床榻之处附近时,忽然感觉脚底下踩了点什么东西。
沈安宁低下身子一扯,浑身又是一颤,“这是...”
约莫盏茶的时间后,沈安宁回到院落之中,此时的萧轻梧正蹲在花坛边上,看着里头的泥土沉思。
“有什么发现?”沈安宁看他这样子,连忙问道。
“你过来看。”萧轻梧把沈安宁拉到一处草丛处,摘下一根草叶递给她。
沈安宁清晰的瞧见草叶之上一抹暗黑色的痕迹,她闻了闻,然后拿指尖拈拈,蹙眉道,“干涸的血迹。”
“没错。”萧轻梧指着这片花草,再指指那个花坛,“从这里,到花坛边上,草叶上零零散散有一些分散的血迹,像是不小心溅上去的。”
沈安宁跟萧轻梧对视一眼,都能看出彼此眼中的惊骇。
这么说,崔氏的确是出事了。
“崔氏是静候嫡妻,在静候府中,她到底被何人所害?”萧轻梧面色难看。
沈安宁沉默一会儿,半晌吐出两个字,“静候。”
萧轻梧一怔,他猛的看向沈安宁,眼底透着几分不可思议。
“这是我从崔氏床底下发现的。”沈安宁手一招,直接把一堆布条扔到地上。
那些布条上全部沾着触目惊心的血迹。
“崔氏房间的地面上,一片狼藉,有不少争斗的痕迹。”沈安宁说到这里,略微顿了顿,“我在崔氏柜子里头,看见很多自保的东西。”
有剪刀,匕首,鞭子,甚至还有辣椒水。
这种东西,除了防贼,就是防狼。
但崔氏的后院有这么多伺候的丫鬟小厮,如果有危险,她喊一声便是。
哪用得着这么胆战心惊。
那么只有一种可能,崔氏防的不是外人,而是静候。
“这些布条的数量这么多,显然不是一天两天就能堆积起来的。”沈安宁冷笑道,“静候怕不是常年有施暴的倾向!”
萧轻梧也惊骇。
静候跟崔氏的人前恩爱都是假的?
“静候多年来都没有什么大动作,这次忽然跟墨修裕合作,密谋要害南阳王府,会不会跟这个有关系?”萧轻梧凝神道。
“不无可能。”沈安宁看向那个花坛,“你方才一直盯着这泥土看,这泥土有什么问题吗?”
萧轻梧一愣,蹙眉道,“倒是没问题,但我觉得这泥土有些松,好像刚刚被人翻过似的。”
翻过?沈安宁一看,这泥土的痕迹崭新,的确像是刚被翻过。
“你既然来过,这里的路应该记得。”沈安宁道,“我们去找静候。”
萧轻梧点头,带沈安宁一道出了院子,绕过后院的小道和巡逻的侍卫,悄无声息的摸进静候的住处。
沈安宁暗自感叹。
这次带萧轻梧来这里真是来对了,要换成她自己一个人,指不定还得费一番功夫才能寻到这里。
“想什么?”萧轻梧挑眉。
“觉得你聪明。”沈安宁微微一笑。
沈安宁容颜本就温柔绝美,清丽无双,乍然一笑间仿佛这月色终于划破云雾,直直落在她身上,看的萧轻梧竟然是有几分失神。
这女人...还挺好看的。
沈安宁转头望向这灯火通明的房间,还隐隐约约传来女子痛苦的呜咽声。
看来这静候不止对崔氏施暴,这府中姬妾都遭过她的毒手。
“等下,我有个好东西给你。”沈安宁忽然道。
房间里头,梁姨娘腰间的丝带半开不开,正被静候压在桌上,拿火钳一点一点在她锁骨的位置烫着。
“啊啊啊!”
不远处的地面上,放着火盆。
火钳就是在火盆里面烧了一遍又一遍。
“侯爷,我求求你,放过我。”梁姨娘脸上还有被打过的伤痕,她抵住静候的手,痛苦哀声道,“这府中女人这么多,静候一日想换一个花样都行,就不要再揪着妾身不放了...”
“本候传你,是怜你,疼你,爱你,你怎的这么不识好歹?”静候脸上满是狂躁,‘啪’地一下放下手中的火钳,转而拿向旁边挂着倒钩的鞭子。
另一只手不断扯着梁姨娘身上的衣裳。
“不,不要!”女子恐惧地道。
这鞭子隔壁院的海姨娘也用过,据说,静候会用那上面的倒钩刮皮肉。
那晚海姨娘从院子里被抬出去的时候,浑身血肉模糊,没过两天人就死了。
“侯爷,侯爷,你烫我吧,你还是烫我,妾身受得住!”梁姨娘颤巍巍地道。
‘啪——’
静候毫不留情就是一个巴掌呼向梁姨娘的耳边,冷冷地道,“本候要干什么,用你来教不成?”
脸上传来火辣辣的疼痛,梁姨娘知道自己今天无论如何都躲不过这一劫了,卑微祈怜的神情终于变的狠厉起来。
“呵呵呵。”梁姨娘哀嚎的笑着,“静候,你在这府中害死这么多女人,总有一天会遭报应的!”
“贱人!”静候冷冷地道,“本候看你真是得了失心疯,净胡言乱语!”
“我说错了吗?”梁姨娘歇斯底里地道,“你连崔夫人这么好的人都害,你的心肮脏丑陋,我呸!你不遭报应,老天都看不下去!”
“啊!”
静候又一个巴掌抽了上去,他伸手拿起桌上的一瓶药,要朝梁姨娘的嗓子眼灌下去。
“你想死,本候成全你,等你死了,本候再拿这鞭子刮掉你的皮肉。”
倒也好,起码不这么疼。梁姨娘认命似的闭上眼睛。
恰时,房梁上响起一丝动静。
手帕从上头飘下,准确无误的盖在梁姨娘的脸上。
静候动作一顿,下意识抬头,警惕地道,“谁?”
一块瓦砖不知何时被挪移开,只见上头洒下些许的水。
“啊啊啊,我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