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乔抬头,正好对上聿晋尧直勾勾的视线。
男人那双颠倒众生的墨眸眼角微微上扬,愉悦之情溢于言表。
许乔若无其事对移开目光,假装没看到他眸底的炙热,弯下身,对甜宝说:“和大宝哥哥说再见,我们要回去了。”
甜宝还没来得及开口,走到三人面前的聿晋尧已经抢先一步:“大宝说他想请甜宝吃饭。”
聿大宝闻言,抬头看向拿他撒谎却脸不红心不跳的爹地。
果然他才是最厉害哒!
如果没有他在爹地身边,爹地都没有借口和乔乔约会。
聿大宝十分配合地走过去牵起甜宝的手,然后看向许乔,萌萌的小奶音带着几分撒娇:“乔乔,你和思思阿姨就带着甜宝妹妹和我还有爹地一起嘛!”
甜宝也看了过来,眼神中带着期盼,显然和聿大宝站到了同一阵线。
两双水汪汪的大眼睛看着自己,许乔实在说不出拒绝的话。
她气恼地瞪了聿晋尧一眼。
这个男人不仅变得厚脸皮,还更加狡猾了,明知道孩子是她的死穴。
一行人来到附近一家亲子主题餐厅。
刚落座,聿晋尧的手机就响了起来。
许乔以为又是慕雪筠打来的,下意识朝他看过去,谁知正好被男人的目光捕捉到。
聿晋尧看了眼来电显示,特意告诉她:“孟扬打来的,应该是公司有事。你们先点菜,我出去接个电话。”
许乔不自在地撇开目光,她才不想知道。
低下头,带着两个孩子一起点菜。
温思思看着聿晋尧起身走远,收回视线,忽然咦了一声:“乔乔,你的耳朵怎么这么红呀?”
许乔下意识摸了下发烫的耳垂,轻咳一声掩饰尴尬:“可能餐厅里温度有点高。”
怕温思思多想,她赶紧喊她一起点菜。
这时,忽然响起一道不确定的声音:“许乔?”
许乔抬起脸庞。
看到不远处的继母葛珍和她的女儿许曼,她脸上的笑瞬间收敛。
那母女俩显然也没想到真的会是她,尤其是许曼,发现许乔比起五年前更加光鲜漂亮,顿时震惊又愤怒。
她快步走过来,怒目相视:“许乔,你还有脸回来?”
许曼很少这么冲动,可在许乔面前,她就是控制不住。
嫉恨的目光扫到聿大宝和甜宝,正要继续说些什么,胳膊突然被跟上来的母亲按住。
葛珍神色得体,看向许乔,又带着几分恰到好处的担忧和关心:“乔乔,你这些年都去哪了?我和你爸爸都很担心你,可是一直找你都找不到。”
“现在看到你没事,我真的太高兴了。你这孩子也是的,什么时候回南江市的?都不回家看看我和你爸爸。”
许曼急了:“妈!”
葛珍不悦看她一眼,让她闭嘴。
随后将目光落在两个孩子脸上,神色和蔼:“他们是你的孩子?这几年,你一个人带着孩子肯定不容易,一会儿就跟我回家去,让你爸爸也看看他的一对外孙。”
“当年你爸爸也是一时气糊涂了,才逼着你把孩子打掉,他总归也是为了你好。”
许乔没有回应,只是安静地坐在那里看她表演。
葛珍表里不一,比她母亲差远了,可许振海就是喜欢这一套,两人也算是臭味相投。
她冷冷一笑:“我不回去,最高兴的不应该是你们母女吗?许曼可以名正言顺地做许家大小姐,没有我这个亲生的在,人家也不会轻易想起她是你跟许振海二婚时带的拖油瓶。”
葛珍善于伪装的脸色扭曲了一瞬。
许曼也火冒三丈,指着聿大宝和甜宝口不择言:“你生的这两个才是拖油瓶,一对父不详的野种!”
明明她也是许家的女儿,她爸妈才是彼此的真爱!
许乔站起身,目光冷冽地凝视着她:“大宝和甜宝都有父亲,以后再让我听到你这样说他们,我撕了你的嘴!”
许曼不甘示弱:“呸!不过就是两个小混混,亏得你居然真的把孩子给生下来了!”
许乔瞳孔紧缩了下。
五年前她被下药的事,果然和许曼脱不了关系。
“你不是说那天晚上,你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吗?”
许曼意识到自己说漏嘴,神色变了变。
可转念一想,都过去这么久了,就算许乔知道当初是她帮着徐向川给她下药,又能怎样呢?
所有的证据都不存在了,爸爸也不会信她说的话。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许乔态度冷漠地回应:“知不知道你自己心里清楚。”
顿了下,看向葛珍,“要是还想好好做你的许太太就管好你的女儿,别再来招惹我,我们井水不犯河水,否则我会把你当初怎么勾引许振海然后小三上位的事情宣扬得人尽皆知。”
听到她的警告,葛珍终于收起伪装的和善。
她抿着唇打量许乔,目光幽深。
沈婉的这个女儿,看起来似乎比五年前更难对付了。
葛珍心里在斟酌,许曼却受不了她的威胁,扬起胳膊要打许乔:“你是什么东西,也敢对我妈说这种话!”
电光火石之间,许曼的巴掌没能成功扇下来。
她的胳膊被男人如铁的大掌牢牢禁锢住,几乎要把骨头捏碎。
许曼脸上露出痛苦的神色,还没来得及看是谁,便被一把甩开,跌在葛珍怀里。
母女两人往后踉跄了好几步才站稳。
“滚!”聿晋尧嘴里无情地吐出一个字,薄凉的脸庞,有股不怒自威的气势,令人望而生畏。
葛珍看出聿晋尧身份不一般,不敢继续让许曼闹事,拉着她匆匆离开。
餐厅里恢复平静,聿晋尧在许乔对面坐下,担忧地看着她:“她们刚刚是不是说了什么?”
温思思正要告状,被许乔阻止,她摇摇头:“没事。”
她知道,以聿晋尧的行事风格,知道葛珍和许曼辱骂她,肯定会帮她出气。
可是既然决定和他不再有牵扯,许乔不想又欠他一个人情。
聿晋尧不发一言,目光却没有从她身上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