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到家,桐城就下起了一阵淅淅沥沥的小雨,千钥和宴之颜进屋之后,都庆幸的望了对方一眼。
“回来了?情况怎么样?”安辰还是系着那条围裙,正坐在家里百无聊赖的看电视,一听见门响就急忙跑了出来。
“还行,情况不算太糟。”千钥拍了拍袖子上沾的一点雨水,漫不经心地答道。
“这还不糟?你看看你的脸!”安辰看见她满脸的伤,血都凝成干痂了,一道道触目惊心。
说完,他就跑到楼上去拿药箱。
宴之颜从门后走出来,指着安辰的背影问:“他是……你爸?”
“噗!哈哈哈。”千钥笑得前仰后翻,好久才缓过来,“你什么眼神啊,人才22岁好吗。”
宴之颜摇摇头,自顾自的换了拖鞋。
“来来来,赶紧涂药!”安辰抱着药箱一路小跑,招手让千钥过去。
趁着这个空档,千钥向宴之颜介绍:“这是安辰,去年爬山不小心从悬崖上摔死了,现在是我家的金牌管家。”
“所以,他是……”宴之颜皱着眉头,有些不敢置信。
“没错,就是你想的那个。”千钥点点头。
这是宴之颜第一次见到灵体的存在,她打了个冷颤,缓缓说道:“为什么他看起来像个……正常人一样?”
千钥笑了笑,“不是所有鬼都长得像电影里那样的,这个房子有特殊的结界,所以他在这里面能正常现身。”
说着,千钥便坐在了沙发上,然后她拍了拍旁边的座位示意宴之颜也坐下。
这时安辰才发觉房子里多了个人,“咦?这位小姐是?”
“玄门弟子,宴之颜。”宴之颜做完介绍后,本想和安辰握握手什么的,但一想到对方不是人,她伸出去的手又伸了回来。
“友军。”见安辰不太懂的样子,千钥又补了这两个字。
“哦哦,懂了。”听千钥这么说,安辰便放心的点了点头,然后拿出棉球给她擦拭伤口。
“这一脸的伤是怎么回事,又是个恶鬼?”安辰一边涂着,一边像个老妈子一样叨叨念。
“没。”伤口被双氧水刺激得生疼,千钥嘶了两下,继续说着:“是个人。”
“人?!”安辰痛斥道,“人的事你去凑什么热闹!”
“啧,你下手轻点。”千钥撅了撅嘴,回想起那段诡异的场景,又补充道:“也不全是人,那人身上还挂着好几个冤魂。”
千钥把这件事的具体经过给安辰复述了一遍,然后拿起茶几上一个小桃子吃起来,又被疼得龇牙咧嘴。
“还有这种事?这可真是怪了。”安辰瞪大双眼,也是一脸不解。
见千钥在那吃一口桃子就疼一下的,安辰立即夺过了桃子,“疼成这样就别吃了,这两天就给你熬粥喝吧。”
“那我要喝龙虾海鲜粥。”
“行行行。”
宴之颜看着这两人的样子,一脸无奈。
当夜,安辰腾出了一间干净的客房,位置在二楼的最里面,旁边靠着千钥的卧室。
“怎么样,今晚你就睡在这儿吧。”千钥依靠着门楣,笑着说。
宴之颜嗯了一声,然后继续收拾自己的行李。她的东西不多,只有一个小手提箱,里面装着各种功法书籍和她师父生前的一些物品。
看见她收拾出一把小佩剑,千钥来了兴趣,“这把刀看起来不错啊。”
“这是剑。”宴之颜淡淡地说。
“看着跟刀差不多嘛。”千钥不以为意。
“不一样。”宴之颜拿起那把小佩剑,往上一抬顶出了剑鞘,霎时间寒光一闪,露出了里面一截精锐的剑锋。
“好刀啊!”千钥拍手叫好。
“这、是、剑!”宴之颜咬着牙齿一字一句地说道。
看着一路上都平平静静的宴之颜露出这样暴走的神色,千钥觉得还挺好玩,敷衍地说:“行吧,你说是剑就是剑吧。”
宴之颜转过头,不想再理她了。
千钥走进去,笑嘻嘻地问她:“你们习武之人是不是都身体很好啊。”
宴之颜没理她。
见这个问题没得到回应,千钥又问了一个:“练武功真的会让胸变小吗?”说完她还有意无意扫了两眼宴之颜的胸口。
“……”宴之颜拳头捏的紧紧的,斜了她一眼,还是没理她。
千钥看她憋得那个样子,内心笑开了花,也不打算再逗她了,甩甩手走向屋外,“早点睡,如果有什么事就来找我,我就在你旁边那个房间。”
“其实,我还真有件事想问问你。”就在千钥起身离开的那一瞬间,宴之颜忽然出声叫住了她。
“行,有什么事你就问吧。”千钥回身,抱着胳膊看着她。
“我想问,我还能再见到我师傅他们吗?就像安辰这样?”语气虽平淡,却带上了一丝伤感。
说完,宴之颜抬眸静静看着千钥,等待她的答复。
千钥明白她的意思,但从第一眼看到宴之颜,千钥就没感受到有怨魂的气息跟着她,所以……应该不会。
但千钥说出来的话却意思相反,“应该可以的,只是需要时间,有的人死了之后可能会迷路,所以要等他们慢慢找到你的那一天。”
胡乱编了这么一段,宴之颜却很相信,完全没有怀疑的样子。
“你放心,玄门的事我会尽力帮你找到真相的。”千钥安慰了她一句,然后走出门,“我先回房间了,你早点睡。”
关门的霎那,千钥听见里面传出清冷的声音:“谢谢。”
笑了笑,千钥回到了自己的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