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他恢复好状态直起身子的时候,一个带着蛊惑气息的女声在他脑海中响起:“可我不想死。”
这声音很是空灵,就像一声铃响转瞬即逝。安辰诧异地摸了摸脑袋,又晃了两下,却再没有听到那个声音了,他表情疑惑地说:“难道是被吓出幻听了?”
另一边,千钥正拿出了周身泛光的紫砂香炉,递给几个守汝人:“这是炼化的半炉香,不是很多,但拿来修复封印的强度应该可以撑一阵子。”
守汝人认真接过,然后把其他几个年长的守汝人叫在一起,他们彼此对视之后,就分别挑出里面的香点进了自己的额头。
而年纪最小的王守汝却只站在旁边看着,没有上前。
守汝人是香的载体,他们吸收了香的能量后就不能离开封印地,因为他们是封印中最重要的部分,换句话说他们就是封印本身。
所以他们不让王守汝承载香的能量,看来是另有打算。
安辰没有注意守汝人他们,依旧待在原地发愣,因为那个诡异的女声还在他的脑海中回响。
这时,对面的千钥对他招手:“安辰,快别磨蹭了,事情办完了,我们就要赶紧回桐城去了。”
见其他人都往石门处走去,本就被吓到的安辰生怕自己成为最后一个走的人,急忙把刚刚的怪声抛到了脑后,紧紧跟了上去。
众人原路离开了石洞和摆放着床的房间,走在前面的千钥正在和几位守汝人商量事情,只有宴之颜注意到了安辰的异样,开口问他:“你怎么了,看起来心神不宁的。”
安辰抬头笑了笑,然后有些不好意思地说:“可能我刚刚在洞里面被吓到了。”
“没事,别怕。”宴之颜安慰他,“守汝就是闹着玩的。”
“嗯嗯。”安辰点点头,又有些惆怅地说:“哎,我活着的时候胆子就小,现在都变成鬼了还是这样。”
一向面无表情的宴之颜听了这话居然扑哧一声笑了出来,然后看着他说:“我之前从没见过鬼,还以为你们都是凶神恶煞的样子,不过看见你这样我觉得鬼也挺可爱的。”
第一次被女孩子夸可爱,安辰有点脸红,扭扭捏捏地说不出话了。
但一抬眼,他好像瞥到供台上的那颗人头骨对他诡异的笑了笑。
安辰大惊失色,急忙揉了揉眼睛,再次冲供台看过去,却发现那颗人头骨和之前一样面无表情,僵硬得像个骨头模具。
“看错了?”安辰这样喃喃说了句,也没放在心上。
不一会,众人就走到了封印门口,千钥和那三位老者商量的事情也有了定论:“那就这么定了,我把他带走后,固灵山这里就要全靠你们看守了。”
领头的那位老者拱手说道:“门主放心,我等定不负使命。”
说完,他们就把最后头的王守汝拎了出来,语重心长的对他嘱咐:“此次跟门主下山后,不论发生什么事情,你都要护门主周全,记住了吗?”
王守汝认真地点头答应:“前辈们放心,我一定会好好护着门主的!”
安辰这下听懂了,原来他们刚刚一直商量的事就是把守汝带下山啊,他急忙走到守汝身边,高兴地欢呼:“咱王哥要跟我们一起回去,这可真是太好了!”
“门主和前辈担心封印会有异动,所以决定留下三位前辈固守封印,让我下山跟在门主身边。
因为守汝人之间可以互相感应交流,这样就可以随时接收到封印的状态了。”王守汝也有些激动,毕竟他从小就没有出过山,对山下的事物也很好奇。
千钥拍了拍他的肩头,然后辞别了三位老者:“那我就带着守汝下山了,如果封印有什么情况,三位就用灵力把情况传达给他吧。”
三位老者当即应允,然后拱手相送。
道别后,千钥走到不远处的草丛,把先前插在地上的骨香拿了起来,又把上面的香灰悉数抖落,随着香灰飘散于风中,众人面前的这一栋朱红色圆柱形的房子很快也消失不见了。
“走吧,咱们回桐城,那里还有一件麻烦事没解决呢。”千钥看着天边高高悬挂着的太阳,时间已经到了中午。
宴之颜从包里拿出一块压缩饼干,递给了她:“吃完再走吧,下山的路程也很耗费体力。”
千钥接过饼干吃起来,又恢复了往日没心没肺的样子,嘻嘻笑着:“有牛奶吗?”
宴之颜神色冰冷,拿出一小瓶矿泉水给她,吐出几个字:“爱喝不喝。”
“喝,我喝。”千钥一点不客气,急忙把水接了过来。
守汝和安辰不用吃东西,所以只能在一旁干看着,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大多都是聊些山下的风景和事物。
就在他们闲暇休息的时候,千钥包里传来叮铃的声音。
打开包后,千钥从里面翻找出一串白骨铃铛,它发出的脆响和别的铃铛不同,带着点沉闷和阴森的声调。
安辰和千钥住在一起的时候就经常听见这个铃铛声,所以也不感到意外,只平静地开口问道:“来活儿了?”
倒是宴之颜有些迷糊,很好奇这铃铛怎么之前在包里没发出一个响声。
只见千钥把骨铃放在手心里握紧,然后闭上双眼像是在感受着什么,过了一会儿后,她睁开眼,缓缓说道:“这次也是桐城里那几个怨魂。”
“什么怨魂?”宴之颜问道。
千钥收好骨铃,然后说:“你还记得咱俩第一次见面追的那个穿黑衣服的男人吗?”
宴之颜想了想,然后点点头:“记得,难道他不是活人?”
“他是活人。”千钥回答后,又接着说道:“但他身上挂着好几个怨魂。”
“挂着?我记得他身上没挂什么东西啊。”宴之颜有点疑惑。
千钥给她解释道:“当时他力气突然变大就是因为那些怨魂,但因为你是正常体质,所以看不见它们。”
听到这话宴之颜便明白了,她点点头说:“怪不得我和他交手的时候,能感觉他的力量时强时弱,原来是靠了这些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