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边,女孩的笑声不断传来,仿佛在嘲笑他的不争气。
怀里的女孩坏得很,想要看他的笑话,她仰着小脸,问他:“陆惑,你是不是想亲我了?”
陆惑闭着眼,他根本不想回答她的问题。
乔汐的手在他的尾巴上肆意地作乱,“你肯定不止想亲我。”
她在他的怀里笑颤,“你说说,你刚才在想什么?”
黑夜里,陆惑的脸发热,薄唇抿紧,哪里能告诉她他的不纯。
少年本就容易冲动,陆惑往常再镇定,再清清冷冷也是正常的男人。他只是双腿不能走动,喜欢的人儿在怀里胡乱地挪动,他又不是没有任何知觉的人,哪里能承受得住?
“汐汐,别闹。”陆惑压着声音,伸手握住了女孩作乱的手。
乔汐的笑眸弯弯,她的手被握着,也不挣扎,她的头凑向陆惑,唇轻轻地落在他的下巴处。
“你捉我的手也没有用啊。”女孩轻灵的笑声带着一股子坏意。
下一秒,陆惑浑身绷紧,声音几乎要失控,“汐汐。”
女孩竟然用脚轻轻地蹭着他的尾巴!
月光透过窗台散落在室内,昏暗中,乔汐过分雪白的小脚悄悄地挪向陆惑。
她的脚背很白,脚尖泛着浅浅的粉色,精致又漂亮,可爱的脚趾微微上翘,故意在少年的金色尾巴上划过。
又酥又麻。
陆惑握住乔汐的手收紧,他低沉的声音在黑夜中特别清晰,“汐汐。”
他的声音哑得一塌糊涂。
乔汐的脚尖一点一点地挪动,蹭着他滑滑的鱼尾巴,她雪白的小脸上全是笑意,“我在啊。”
女孩简直磨人得很。
她是故意逗弄他看,想看他失控的模样。
就在脚尖快要滑落到鱼尾巴的末端时,陆惑狠狠地闭了闭眼,他咬着牙,在乔汐的惊讶中,他的手撑在床上,猛地用力翻身而上。
兔子被逼急了也会咬人。
陆惑的上半身在乔汐的上方,借着月色,他漆黑的眸子幽暗深深,他紧紧盯着她。
一只手捏住乔汐的下巴,他低头下去。
下一瞬,乔汐的唇被重重碾压着,有点疼。
陆惑哪里有什么技术技巧?他生涩得很,使劲地顶入小嘴,尝她的甜。陆惑额前的碎发垂下,遮掩住他的青涩的眉宇,他眼底全是欲色。
乔汐脑子完全懵了,一向都是她欺负和欺压,逗弄陆惑,哪里想到这次他会反抗?
漆黑的夜里,她觉得自己的唇上痛,少年的身体一点也不轻,她被压得上半身也痛,呼吸还被抢夺着,她几乎喘不过气。
她作的恶,自己要承担这样的果。
如果不是唇皮子被使劲磨得痛,她还是挺享受的。
第二天乔汐很早就醒来了,只觉得自己睡了一晚的木床板,哪里都硌得疼。
她的脑袋娇气地在陆惑的怀里蹭了蹭,不满地低喃着。
昨晚她也忘记自己什么时候睡过去的,只觉得脑袋昏昏,呼吸都是烫的。
陆惑的鱼尾巴早已经消失,在女孩挪动的时候,他早已经醒了。
外面远处传来了鸡鸣声,窗外还有小鸟的叫声,阳光落在窗上,撒进屋内,满室的光都变得柔和明亮。
陆惑看了看时间,他捏捏女孩的脸,“汐汐,你该起床了。”
昨晚她还抱怨今早七点多要班级集合,然后集体上山写生,现在已经七点了。
乔汐慢慢睁开眼,眼地全是睡意。
她的意识逐渐清醒。
眼前是少年棱角分明的下巴,乔汐惊异地发现,他的下巴冒出了隐隐青色的胡渣。
“陆惑,你也有胡子啊。”她开口的声音懒懒的,绵绵的,带着几分撒娇的轻喃,让人耳骨斗都酥了。
陆惑不由得轻笑出声,“我是男人,有胡子不正常?”
乔汐伸手去摸了一下,有点扎手。
她觉得他还青涩得很,就连亲吻都是啃着她,亲得紧迫的时候还会忍不住闷哼。
乔汐抿了抿自己的唇,还有点疼,肯定是肿了,她狠狠瞪了陆惑一眼,才从他的怀里退出来。
外面李婆婆早已经煮好了早餐,看见乔汐出来,她眉目祥和,笑道:“小汐醒了。”
昨晚,她老人家已经记住了每个小年轻的名字。
“李婆婆早啊。”乔汐笑得甜甜地打招呼。
“早餐做好了,我随便做了一些,家里没有什么好吃的,委屈你们讲究一下。”李婆婆有些不好意思。
“您太客气了,我们什么都爱吃,小米粥的味道就很好。”乔汐笑道:“我先去洗漱了。”
李婆婆笑着点头,“好,去吧。”
洗手间的墙壁上挂着一面小镜子,乔汐照看了一下,才发现自己的唇鲜红鲜红的,还泛着润泽,怎么看都像被狠狠亲过。
想到昨晚陆惑的那股想要吞掉她的狠劲,乔汐不由得脸上有点热,以后还是不能把他逗得太狠了。
鱼儿翻身还是很厉害的。
因为要上山,乔汐今天没有穿裙子,而是穿着一身休闲装。
上身一件白色的恤衫,下身一条修身的牛仔裤,她的双腿又细又直,穿着这样的裤子最好看,哪怕一双腿包裹得密实,也勾得人忍不住多看几眼。
她穿上了一对软底的小白鞋,还顺道把头发用浅紫色的丝带绑了起来,扎成马尾。
雪白光滑的小脸蛋完全露出,一双黑眸水灵灵的,明媚又动人。
陆惑已经坐在轮椅上,身上也换上了干净的白衬衫,下身穿着黑色的长裤,衣衫笔直挺括,没有什么皱褶,清冷的眉眼看见女孩走进来时,柔和了下来。
“走,我推你出去吃早餐。”乔汐笑道。
“嗯。”
方糖也醒来了,她一直住在学校的宿舍里,所以已经习惯睡木板床,昨晚早早就睡着了,精神气息很好。
“小汐,早。”她一手搬着画架,一手轻松地拿着画具。
乔汐笑道:“早啊。”
方糖总觉得今天的乔汐更漂亮了,小嘴红红的,小脸泛着浅浅的红晕,就连一双眸子也是水盈盈的,真好看。
几人围着方形的小木桌而坐,乔汐坐在陆惑身边,小口喝着白粥。
清爽的配菜都是李婆婆亲手种的,也清甜好吃。
吃过早餐后,乔汐回到房间里准备涂抹防晒。
看见陆惑转动轮椅跟着进来,她把防晒霜塞到他的手里,指使着他,“你帮我擦。”
今天外面的太阳猛烈,她还要上山,一点也不希望自己被晒黑。
她可是很心疼自己的皮肤,这样雪白娇嫩,要好好护养,昨天她发现了,不仅她喜欢,就连陆惑也喜欢,昨晚夜里他一边亲着她,大手捏她的下巴,指尖一直摩挲着她下颌处细白的软肉。
她穿在床边,仰着小脸,“要涂抹均匀。”
“嗯。”
陆惑把防晒霜挤在指尖上,然后轻轻点在女孩的脸上,笨拙地用掌心揉着她过分白皙柔软的脸蛋。
“你轻一点。”乔汐被他指腹上的薄茧蹭得有点疼,脸都红了。
陆惑放轻了力度,改为用手背,轻轻地将防晒霜推开,他的神色认真,清冷的眸子里倒映着她。
两人的距离很近。
乔汐看得心动,她凑近他亲了一下,“陆惑,你真乖。”
少年勾了勾唇,没有应声,她把他当小孩哄呢。
安村里有山,上山的路是石阶铺成,并不需要走丛林那边的小路。
两个班集合上山,大家提着画架还有画具,刚开始时还算轻松,然而路程走到一半的时候,不少人开始觉得累了。
“乔汐,我帮你提吧。”前面,江景呈转身对身后的乔汐说道。
女孩今天很好看,集合的时候,他的目光一直紧紧追随着她。
旁边的叶子欣哪里不知道朋友心里的小道道,她打趣着:“江景呈,跟你认识这么久,要不你也帮我提吧?”
江景呈被叶子欣看透的目光调侃得多了几分不自在,“拿来吧。”
叶子欣一点也不客气,直接把十几斤重的画具交给他,身上瞬间轻松了很多,她爽了,对江景呈挤挤眼,“谢谢啦。”
江景呈没好气地看了她一眼,转向乔汐,他神色温柔:“乔汐,你把画架和画具都给我吧。”
乔汐的手娇嫩,提着画架走了一路,手掌心和手腕早已经被画架磨得红了。
江景呈目光诚恳地看着她,“我帮你提吧。”
李婆婆家。
陆惑没有办法跟着上山,他只能留守在房子里。
李婆婆在小院子里浇水,看见陆惑转动轮椅,腿上放着一个盆子,里面装满衣服。
“李婆婆,请问在哪里洗衣服?”陆惑问道。
李婆婆指了指对面墙角处的水龙头,说道:“对不住啊,婆婆家没有洗衣机,需要你们自己动手洗衣服。”
她习惯了自己洗衣服,也不懂怎么用洗衣机,所以一直没有安装。
“没关系。”陆惑转动轮椅去到水龙头那边,开始搓洗衣服。
女孩的裙子布料很柔软,他放轻了力度,洗得很认真。
“你这小年轻真好。”李婆婆还是头一回看见小伙子给女朋友洗衣服的。
陆惑笑了笑,想到乔汐那娇气的模样,她哪里会洗衣服?他也舍不得她动手。
阳光下,轮椅上的白衬衫少年精致得像白瓷器,却神色认真地清洗着女孩的衣服。
李婆婆活了大半辈子,自认是会看人的,她看陆惑这小年轻的眉目周正,眼神清透,显然就是乖孩子的性格,也是个会疼人的,可惜的就是他双腿不能行走。
太让人惋惜了。
陆惑开口问李婆婆,“附近超市吗?”
“你要买什么?”
陆惑想起昨晚女孩在他怀里抱怨着睡得不舒服,还翻来覆去,磨人得很,“我想买床垫。”
李婆婆放下手里浇水的水壶,“你们睡不习惯木板床吧?附近只有小卖部,没有卖床垫的,不过村头有一家小型超市,从这里过去比较远,我告诉你怎么去。”
少年的清冷的眉目舒展,“谢谢李婆婆。”
夕阳落下,天空被映衬得橙红橙红的。
江景呈把叶子欣送到隔壁的房子后,立刻把画具交还给她,“你快进去。”他再也不想看到她。
叶子欣笑嘻嘻地接过画具,“一路上辛苦啦。”
她转过头对乔汐和方糖挥手,“明天见。”
江景呈看向乔汐,别人晒了一个下午,满头大汗,多多少少带狼狈,而她的小脸白皙,清清爽爽的,晚风拂过,她绑着头发的丝带轻轻飘动。
江景呈的目光有些痴了,他开口道:“乔汐,你们住在哪里,我送你们回去。”
“不用了,我们就在隔壁。”乔汐提着画架和画具走向隔壁。
江景呈下意识跟着的。
李婆婆的家里已经开了灯,还传来炒菜的声音。
透过小院子外面的木栏,乔汐一眼看到小院子里,坐在轮椅上的身影。
夕阳的光落在少年身上,他的身影落寞。
乔汐丝毫不看身后的江景呈,快步走向少年。
她的脸上哪里还有什么疏离,放下画架,她伸出被磨得痛红的双手给少年看,脸上全是脆弱,“好痛。”
“陆惑,山上好多蚊子,我被咬了,衣服还被勾破了。”
女孩一直撒着娇,陆惑哪里还心思关注门外站的那个男生,他看着女孩雪白的手臂被咬得起了红红的包,脚踝上也有,衣服也被勾烂,简直好不可怜。
“进去我帮你擦药。”
乔汐乖乖点点头。
陆惑顺手提起她的画架和画具放在腿上,轮动轮椅进屋。
门口外,江景呈眼里的神色暗下,他求了一路想要帮乔汐提画架,然而都被拒绝了,而轮椅上的那个少年却能轻易接近她。
如果对方是正常人还好,但对方这样的条件,明显哪里都不如他,江景呈哪里甘心?
回房后,乔汐坐在床上发现,昨天还硬邦邦,硌得人身体发疼的木板床变得软软的。
她低头看去,上面铺垫了很多层软垫子,上面还铺了素白色带着小花的床单。
“是你弄的?”乔汐还发现旁边的柜子上摆放着一个花瓶,里面插着一些好看可爱的小野花,整个房间多了几分温馨和生机。
陆惑放下腿上的画架,他问李婆婆拿来了药膏。
听到女孩的问话,他轻应了一声:“嗯。”
“鞋子脱了,我帮你擦药。”陆惑挤出药膏。
乔汐并不知道,陆惑帮她洗好衣服好,独自出门去了很远的地方,才买到床垫子。
村里有些路并不好走,更何况他是坐着轮椅,好几次被路上的坑坑洼洼绊得翻倒了轮椅,白色的衬衫被地上的泥土蹭得脏了。
回来后,他重新换了一身衣服,让人看不出半点狼狈。
乔汐脱掉小白鞋,她脚上穿着白色的袜子,袜筒两侧竟然绣着一条金色的,小小的金鱼,很可爱。
陆惑握住她的脚踝,手在她的袜筒上轻轻地摩挲了一下上面的小金鱼,他声音低沉,问她:“就这样喜欢小金鱼?”
乔汐点头,她目光盈盈地看着他,“当然,最喜欢小金鱼了。”
陆惑漆黑的眼底染了笑意。
她的脚踝纤弱,肤色很白,红点特别显眼。
陆惑指尖勾着药膏,涂抹在她脚踝被咬的位置上。
凉凉的,还有点痒。
乔汐忍不住缩了缩脚,却被大手禁锢得动不了。
她坐在软软的床垫上,看着面前眉目清隽,神色认真,每一处都能入画的少年,“陆惑,你这么贤惠,我都想把你带回家藏着了。”
灯光下,少年漆黑的眼睛里藏着星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