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交谈,元浅这才知道,是父亲提前送了信,在叔叔婶婶的安排下,二位堂兄特意来接自己的。
“好了,我们快走吧,父亲母亲还在家等着见你呢。”元熙一向直白,拉着人就走。
傍晚,一家人见了面,少不得关心一番,可元浅却有些心不在焉,她此行的主要目的还是私兵一事。
因此,便跟着叔叔来到了书房。
“浅浅心绪不宁,可是京都出了什么事?”元浩是个武将,因此生的魁梧,与身为太师的文官元嵩大为不同,见元浅前来,以为是元嵩的意思。
然而,元浅却一反常态,指着墙上的地图,问道:“叔父可还记得,太祖皇帝是如何对待那些忠臣的吗?”
这话问的有些直白,导致元浩一时之间没能反应过来。
“几乎每一个皇帝,都及其善用帝王心计,如今的皇上自然也不例外,叔父可曾想过元家的未来?”
元浅自顾自的开口,她知道自己这样说为妙有些冒险,可她没有时间耽搁了,她相信,叔父能听出她的意思。
“浅浅,这话可是你父亲让你说与我听的?”
元浩到底还是觉得元浅是个小孩子。
闻言,元浅点了点头说:“父亲虽未明说,但浅浅知道,他亦是在担忧此事,如今元家功高震主,叔父可能猜到为何您会这么快就被召回边关?”
个中缘由,明眼人自然能看出来,元浩自然也不例外。
“外人都传我与安王殿下一事,想必叔父心中也清楚,若是我真的到了那么一天,那么元家的势力一定会被想方设法的剥削。”
那个夜晚,叔侄二人聊了很多,除了本人以外,没人知道他们说了什么,只是从那以后得连续三天,叔侄二人经常秉烛夜谈。
得知父亲与那位堂妹所商议之事,元稹兄弟二人这才想到其中厉害。
元浅在边关待了整整七天,第八天的时候返程。
“叔父可曾想好这件事交于谁人来做?”临行前,元浅又问。
听到这话,元浩看向自己的两个儿子,犹豫不决,只听元浅说:“我倒是认为二堂兄更为合适。”
突然被点名,元熙有一瞬间的失神,回过神来立马又说:“父亲,就让我来吧。”
其实,论性子沉稳来说,元稹是第一人选,可元浅认为,让他随着叔父去军中更好,起码外界注意的都只是这位长子。
最后,在众人的商议下,这件事自然落到了元熙的肩膀上。
在元浅的建议下,元熙先以做生意为由跟着自己回京都,至于以后如何做再论。
此行,元浅除了跟叔父达成一致以外,也是为了让他们有个警醒,而元熙前世本就是个领军奇才,让他来训练私兵却是再合适不过。
好在元熙本就喜欢四处经商,跟着元浅一同回京都也不会引人注意。
回去的时候坐的马车,元熙骑在马上,看向被掀起一个角的帘子,忍不住问:“二堂妹,你真的不喜欢安王了?”
一听这话,元浅忍不住嘴角抽搐,这事儿都传到边关来了?难怪那天在书房叔父也会问她这样的问题。
看着骑在马上的男衣公子,元浅双手放在窗口,笑道:“自然不喜欢,我喜欢的人再怎么样也得向二堂兄你一样玉树临风,文武双全才是。”
这恭维的话未免有些太假,自从这次以后,元熙再也没问过了。
这一路上,元浅拼命的回忆前世里朝堂上所发生的事情,只可惜,她前世一心在伏洋身上,两耳不闻窗外事,如今却是有些捉襟见肘的感觉了。
她没想到,在回京都的路上,会再一次遇见伏璟。
按照时间来算,这个时辰南王班师回朝正是举国欢庆的时候,犹豫了很久,元浅一行人终究是没在百业城逗留,而是快马加鞭往京都赶,八壹中文網
“二堂妹,这一路上也不见你出来透透气,不闷得慌吗?”元熙向来是个性子活泼的,这一点元浅一早就知道,却也没想到他竟然如此会说。
想了想,元浅叫停了马车,翻身上马,行云流水的动作倒是看呆了某人。
“不是不出来,是怕吓着你。”
漫不经心的说了一句,元浅就打马往前去了,或许,她应该早些让身边的人看到自己的改变,这样的话,以后行事会方便许多。
直到流萤也骑马从他身前过,元熙这才叫住了她,疑惑的问:“你家小姐什么时候学会骑马的?”
他以前听到的都是关于这位堂妹怎么飞扬跋扈什么的,可从来没听说过她会骑马来着。
流萤摇了摇头,表示道:“去边关的时候学的。”然后也轻飘飘的走了。
天色逐渐暗了下来,空旷的树林里多了几个帐篷,站在火堆旁,林风有些犹豫:“殿下,误了行程会不会……”
一袭黑衣的男人席地而坐,看着面前的火堆,目光幽深。
“迟些时日,不正好给了那人部署的时间吗。”明明是一个问句,却生生被他给说成了一个陈述句。
不仅仅是东辰国,在这个世界上,想要他命的人太多了,回到皇城又会是怎样的一场血雨腥风,又有谁知道呢?
不远处,元浅一行人也选择在树林里落脚,远远的还能看见火光。
“看起来人不少,估计是附近行商的。”
元熙将手中的树枝扔进火堆,随口说道,他走南闯北这么多年,见惯了,要不是碍于有元浅小丫头在,估计这会儿早过去打招呼了。
看了一眼黑漆漆的天空,不知为何,元浅总有一种不太好的预感,她想了想问:“咱们有带搭帐篷的东西吗?”
闻言,元熙倒是一怔,随即摇了摇头说:“没,不过,这天儿应该不会下雨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