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都街道上,一座楼房的大门处,披红挂彩,门牌上挂着一个大大的匾额,上面赫然写着三个字‘飘香楼’。
门口正站着几个着装清凉的妖娆女子,她们举止轻浮放浪,正花枝乱颤的向路上的行人抛媚眼招呼。
“这里就是飘香楼了。”
只见一个身穿白色锦袍,身形娇小清瘦的男子,他嘴里吐出的竟是女子的柔软声线,嘴巴一张一合间,两瓣浓浓的胡须也动了起来。
他正和身旁的人说话,而那人身穿银灰色的袍子,身材高挑,可也长得清瘦,他很是紧张,时不时用手里的扇子挡住脸。
听了前面那人的话,他连忙说,“浅浅,我们怎么能来这地方呢,真是羞死人了,要是被人发现,可怎么办,要不,我们还是回去吧。”语气竟也是轻言细语,一副女子的嗓音。她一说完这话,转身便要往回走。
前面那人见他要走,立马一把拉住了他,“姐姐,我今日带你来,便是要让你看看郑千州的真正面目,难道你真愿意嫁给这样一个人吗?”
说话的正是元浅,她一直让人暗中看着郑千州的一举一动,自从上次去过丞相府后,他居然许多日子没有出来了,原来丞相知道了那日的情况,便将他禁足在了家中。
昨日得了情报,说有世家公子邀了郑千州今日来这飘香楼,他也已经答应赴约了,估计是老实了一段时日,就解了禁吧。
她已经查明了飘香楼里有郑千州的相好,飘香楼的头牌花魁柳飘飘,他每次来都会找她。
于是她费尽口舌,好说歹说才劝动了姐姐,她们只带了流萤这一个丫头,今日三人都扮作了男子的模样,因为那种地方只能男子进入。
如今三人站在飘香楼门口,怎么能半途而废呢,刚才可是费了好大劲才出的府。
“小姐,我看还是算了吧,你们两个太师府千金,要是让人发现逛青楼,告诉老爷知道了,老爷肯定大发雷霆的,到时肯定要受责罚的。”流萤那丫头一身灰色男装,正紧张的张头探脑四处查看,生怕人认了出来,听到大小姐说要回去,连忙点头应和。
“浅浅,郑公子应该不是那样的人,我们还是算了吧。”元萱也忙接口道。
元浅瞪了流萤一眼,好不容易拉住了姐姐,又被这丫头给说得动摇了,元浅简直要气死了。
元浅吸了口气,然后安抚着两人:“放心吧,我们这个样子,谁能认得出来,再说我们只是去看一眼郑千训是不是真的在里面,确认了就出来,不会有事的。”
最终,两人妥协了,三人往飘香楼门口走去,元浅大摇大摆,状若男子走在前面,手里拿着扇子拍着手掌,元萱和流萤则打开扇子遮住脸,扭扭捏捏跟在身后。
门口浓妆燕抹的三个女人见着来了三位客人,立马热情招呼,她们过来便拥住三人的手臂,全身都挨在她们身上,顺势把她们往里间带,嘴里柔媚的说着,“客官,快随我进去吧。”手拿着面巾一下一下的往她们身上拂。
她们接待了形形色色的客人太多,早已见怪不怪,心中早已猜到,这几个肯定是头回来青楼呢。
将她们带到里间,那些人便放开了她们,又回外间去了。
元浅抬眼望去,正对面是一个大戏台,几名女子清一色袒胸露乳薄纱轻装,她们正在伴随着丝乐,妖娆的扭动着蛇腰。
戏台的两边是通往楼上的木梯,飘香楼大堂里,各色莺莺燕燕青楼女子,正使出浑身解数劝酒,而求欢作乐的男子被软言细语包围,一杯又一杯饮着美酒,手还在姑娘身上摸来摸去。
元浅只看了一眼便收了目光,她强忍着喷嚏,刚才门口的女人身上脂粉够浓了,弄得她鼻头发痒,没想到里间更甚。
元萱这样的大家闺秀,哪里见这样的场景,简直不堪入目,大惊失色起来,连忙将眼睛都给遮了起来
徐娘半老的老鸨见有客人来,立马扭动着腰身迎了上来,“来来来,客官,快请进。”
说话间,便拉住元浅的胳膊,极为亲切,只听她作媚态之状,“三位客官,您们是头回来青楼吧,到我这飘香楼可算是来对地方了,我这里什么样的姑娘都有,客官你跟我说,喜欢什么样的姑娘,我这就给您们找来。”
说话的时候,将手里的面巾总往元浅的身上拂来拂去,元浅被脂粉味呛得实在难受,她连忙佯装男子声音,道,“我们要找你这最好的姑娘,叫什么来着?”
听了这话,老鸨越发笑得欢了,原来又来了一个要找头牌的公子哥,她做这行当这么多年了,可是非常清楚,来找头牌的一般家世非富即贵啊,她早就看着了这三人衣着不凡,她得好好招待。
“是飘飘,飘飘姑娘。”老鸨殷勤极了。
元浅豪气的道,“对,就飘飘姑娘,给我准备一个上好的房间。”
“好咧,马上为公子腾出上好的包间,公子楼上请。”
老鸨自然是乐开了花,连忙满脸堆笑的将三人带到了楼上,她们走的是右手边的楼梯,上了楼后进了左手边的第一个房间,到了包间,果然清静了许多,再没有下面那些嘈杂的靡靡之音。
老鸨安排下人上好了酒菜,然后才说,“客官,真不好意思啊,我们的花魁飘飘姑娘今天已经有客人了,但我们飘香楼,多的是像飘飘这么出众的姑娘呢,我这就去给你们找来?”
元浅一眼就看穿了这老鸨的技俩,先前不说,等酒菜上来了,才说头牌没时间,客人也只好找别的姑娘了。
元浅佯装不乐意,财大气粗的说:“我来这里,就是为了花魁来的,我可以出双倍的价钱,你让飘飘姑娘过来陪我们。”
“哎哟,公子,这不是钱多钱少的问题啊,你不知道,这位郑公子是飘飘的常客,我得罪不起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