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浅就是知道他心中的这个软肋,才打算以这样的理由和他谈判。
而自己有一个名义上皇后的身份,加上长久以来叛逆的传闻。相比已经抢先一步,在这位英明神武的城主行中取得了可信度。
“城主心中的想法,我都知晓。这么优秀的人才,屈居于人下,实在是太可惜了。”元浅摇摇头。
“你贵为皇后,却来偏帮我一个外人,这话说的过去吗?”凌恪眼眸含笑,但是瞳孔深处却一丝笑意都没有。
冰冷而带着探索的目光,就这样直直的钉在元浅身上。
元浅并不介意这样的目光。谈合作的时候,就是要有一些烟火气,才显得真实。
“相比你也知道,我并不愿意做这个皇后之位,甚至我和皇上都没有成亲,只不过是他的一意孤行罢了。”
说出这一番话的时候,她心脏微微的抽痛,但是转变为口中说出来的话时,却又变得坚定。
说出这种违心的话,对她来说,其实并不是一件难事。
凌恪皱眉。
一切消息的指向都证明面前这位皇后娘娘的话,是真话。她封后大典上也从来没有出现,甚至在皇上出宫寻她时,还千里迢迢逃到她这。
只不过凌恪作为城主,自然不可能就这样轻易的取信于他人。
心思缜密的他已经在心中对这位未来的合作对手有了一个简单的评估,准备回去之后,就对她进行详细的调查。
面上,他忽然笑了:“不得不说,你的提议十分让我心动。”
他顿了顿,又问:“不知道您所说的这个,所谓覆盖整个大陆的情报网,在我叶城有没有覆盖呢?”
他的话意有所指,充满着探寻。
“这是当然。”元浅目光坚定。
她自然不可能让凌恪知道他现在所在的这个酒楼就是她的据点之一。
而凌恪却是强迫自己才强压下来了心中的震惊。
面前这个女人究竟有什么能耐,竟然能够在他不知不觉的情况下,就在自己管理的城池之中塞入了一个新的势力。
表面上叶城风平浪静,可是实际上,在这假象之下却暗流涌动。
他的面前,这个女人的实力有了一个新的评估和认可,她所提议的事情,在这一刻,决定认真考虑。
在送走了城主这一尊大佛之后,元浅才深深的松了口气。
和聪明人对话,虽然方便,不需要将事情全都挑明,但是却十分费脑子。
一来二去,思维的对垒已经让她精疲力竭。
“主子!你怎么出去一趟,竟然和陈楚一起回来了?”等到凌恪的身影彻底消失在众人的视线之后,阿伞再也压抑不住内心的疑惑。
她方才接过城主递过来的银子时,都瑟瑟发抖,斟酌了许久才收下。
“对呀,对呀,主子,你今天不是出去晒太阳去了吗?”
出去晒太阳,竟然还领回来一个城主,主子真不愧是主子。
“我救了他,然后借着这一股东风和他谈合作。”
“合作?!”阿伞和阿骨两个人异口同声震惊的开口。
“嗯,我打算借着他的力,打回京城。而在此之前,我需要他的庇佑,免得伏璟提前将我找到。”
元浅的话让阿伞阿骨彻底懵逼了,这究竟是什么意思?
什么叫做打回京城?
阿骨表情忽然变得惊恐万分,他结结巴巴的道:“主,主子,你不会是,要颠覆朝廷吧?”
大概是颠覆朝廷这四个字,实在是太令人震惊,阿伞再听完了阿骨的话之后都震惊了。
“你们想什么呢?!”元浅失笑,一人给了一个脑瓜崩,“我现在之所以和伏璟分隔两地,不是因为不爱他,而是因为太爱他。”
她的目光变得忧伤,跳跃的烛火映在她的脸上,让她的皮肤变得晶莹而透明。
“他现在因为有各种各样的原因产生,不能够将后宫遣散,但是我却无法委屈我自己。”
一生一世一双人,这是多么简单的要求,但是在残酷的现实面前,却又如此的艰难。
“既然如此,那我不如自己出战!既然朝廷上下都不允许他遣散朝廷,那么我就打到他们服!”
等到她以一股不可抵挡的势力回归之后,在强者的绝对威压之下,不信他们会继续反对。
如此暴力的想法彻底震惊了阿伞和阿骨。
他们呆呆的看着元浅,实在是想不明白,为什么主子外表看起来这么柔弱,但是内心却如此暴力。
“你们怎么一副这种表情看着我?”元浅奇怪的打量着二人,“难道我的提议很离谱吗?”
“不。”阿伞机械性的摇着头,“我是觉得你整个人都很离谱。”
“但是,凌恪不是简单的人。他能够将叶城经营到现在这种程度,足以证明他是个城府极深的人。他怎么可能会同意主子的要求呢?”
阿骨脑海里面还残存着一丝理性,他将心中的疑惑提了出来。
“这不担心。”元浅胜券在握,脸上绽放出来的光芒刺眼,睥睨天下的气势让阿伞阿骨像是看到了曾经的她,心里不由自主的生出了臣服之意。
“他也有需要求我的地方,而且他的野心实在是太大了,我有点害怕他吞不下他的野心呢。”
眸光流转,元浅倒是很好奇凌恪给她的答复。就是这种狼子野心的人,向来都是最能豁出去的人。
而另外一边,凌恪提起轻功,用最快的速度回到了城主府。
城主府安安静静的,下人们都休息了,凌恪并不在意,他向来也不喜欢下人近身。他闪身进了后院,自己的卧房。
侧厢房听到外面的动静,忽然亮起了灯,紧接着窸窸窣窣的声音响起,一个老人掌着灯走了出来,看见凌恪,才舒了一口气:“城主,原来是你回来了。”
“李叔,是我。”凌恪在看见老人的那一瞬,眼神有微的柔和。
李叔鼻子很尖,略微呼吸一瞬便能够闻到从凌恪身上传来的若隐若现的药味。
“你受伤了?”李叔大惊失色,也顾不上手中还拿着烛台,随手往地上一放,便打算查看凌恪身上的伤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