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淑皇后完全不会想到,伏璟竟然在皇宫之中布下了严密的信息网,宫中所有的异动,都逃脱不出他的眼眸。
这封信被如愿送到了宋丞相的手里。
皇宫的天,再一次变了起来。
而暗一,则又神出鬼没的出现在了御书房。
“有什么进展吗?”一反常态的,伏璟看见暗一身影的那瞬间,浑身肌肉绷紧,苏彻已经很久没有见到过他如此紧张的样子了。
暗一是伏璟专门派去追查元浅下落的,而此时他突然出现,想必是已经有了些许的线索。
而暗一确实也没有让他失望。
“回皇上,属下一路追查,发现皇后娘娘去了叶城。”暗一如实的禀报。
叶城。
伏璟心中略一思索。
叶城也是历代皇上的心头大患。
主要是这座城池位于边境,而且地理位置非常优越,经济也很发达。再加上城主的独立权很大,几乎可以算得上是东辰一个藩属小国。
而作为皇帝,又怎么可能忍受得了一个野心勃勃的属下,在边境蠢蠢欲动。
“凌恪最近有没有什么异动?”伏璟问。
暗一:“最近一切正常,唯一不同寻常的一点就是叶城城外的山匪打进了城内,最后被城中护卫军全部剿灭。”
有点意思。
而此时的皇上全然不知道,自家媳妇儿竟然会在这一场山匪剿灭记中,扮演着异常重要的角色。
“叶城一年一度的大潮也将至,很多方势力也正在此刻赶入叶城。”
伏璟在知道媳妇儿在叶城之后,已经坐不住了。
苏彻眼神冷嗖嗖的向他扫去:“你再敢擅自出宫试试。”
他前段时间被迫处理政务,已经被逼成了一个怨妇。无论如何,他不会允许这样的情况再次发生。
伏璟在苏彻的威压之下,只能够按捺住心中那丝冲动。
毕竟总不能把帮自己做事的苏彻给气急了不成。
狗急了都还会跳墙呢。
伏璟深知这个道理,于是在他面前便乖乖的闭了嘴。
可他心里那一股蠢蠢欲动,却愈加强烈了起来。
这么久都没有见到媳妇儿,想死她了!
……
叶城。
自从赏花会那一日过后,凌恪就一反常态,天天来到浅云楼报道。
元浅最开始还会以客人的礼数招待,可是渐渐的次数越来越多,她开始不厌其烦。
这一天,凌恪再一次不请自来,坐在浅云楼观景位置最为优秀的包厢,一脸温柔的撑着下巴,望着窗外。
大潮将至,。
从窗户探头下去,便可以看到主干大街上比往常多了两三倍的人流,是各国派来进行商业贸易的。
各个地方的奇巧玩意儿都有,元浅曾经征战四方,也见过不少新奇东西,只不过那时候沉醉于战场,并没有那么多闲心。
此时正是最悠闲的时候,元浅偶尔也会下楼去赏玩一番。
不过凌恪告诉她:“最近进入叶城的人,鱼龙混杂,并不特别安全。”
不过元浅是谁,她又怎么可能会在意安全这回事儿?
或者换句话说。
事情闹得越大,她反而会越开心。
“你怎么又来了?你这个城主难道这么闲吗?既然那么闲的话,不如让给我来当当。”
一看见凌恪坐在包厢当中,元浅就一肚子嫌弃。
他来这儿,阿伞阿骨又不好意思要钱,反倒是让他白吃白喝了好久。
元浅作为浅云楼幕后真实老板,每次看见这真金白银花出来的银子,便心疼不已。
连带着对这城主也态度不好起来。
凌恪听到她的声音,便缓缓的回头,脸上还带着温柔的笑容。
“你干嘛笑的这么一脸猥琐?”元浅表情惊恐的往后退。
凌恪精心设计好的表情,在听到这句话之后龟裂。
“你说谁一脸猥琐。”他只感到自己额头青筋跳动,努力让自己没有彻底黑脸。
“当然是说你呀,难道这房间里面还有别人不成?”
元浅一边说着一边坐下,目光也向外扫去。
凌恪坐在这边往下望了好久,在看什么呢?
“我是在看着百姓们。”
似乎是察觉到了元浅心中所想,凌恪嘴角微微含笑,解释道。
“我当城主已经快十年了,对这座城池有了深深的感情。每次看到城池繁华的样子,我都会感到内心无比的欣慰。”
凌恪目光里藏着深情。
他确实是一个负责任的城主。
自从接手叶城,让整座城池比之前繁荣了十倍不止。也正是他如此能干,让太上皇,和伏洋,都对他颇为的忌惮。
只不过他盘踞在此处,从来没有表现出任何的异心,也就暂时和京城相安无事。
只不过也就只是暂时。
毕竟未来的事,谁会知道呢?说不定皇城中的那一位天子,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看他不顺眼。
到时候再找个借口,一举攻入叶城。
可能这座传奇的城池便会荡然无存。
哦对,可能不会荡然无存,只不过凌恪,可能就再也没有命看见如此繁华的景象。
元浅安静的听他缓缓说着,有些意外的看了他一眼。
凌恪一直有些出乎她的意料。
没有想到,他还是个如此负责的城主。
伏璟的德行她知道,凌恪的担忧并不是空穴来风。伏璟这个人性子霸道,一山不容二虎。
攘外必先安内,伏璟的目光,可能很快就会锁定这座祥和的城池。
只是在凌恪面前,元浅也不便多说。
见元浅沉默,凌恪笑了笑:“伏璟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他并没有称呼伏璟为皇上,反而直呼了大名。
元浅沉吟,手指无意识的摩挲着手中的茶杯杯壁。
“他是一个很霸道,喜怒无常的人。”元浅原先以为自己会没有什么东西说,可没有想到开口之后脑海中的回忆就像是流水一般,非常顺畅的倾泻了出来。
凌恪就这样看着她。
元浅无意识的将脑海中的回忆都叙述了出来,包括他们一同打仗,他救了她一命,她也救了他一命。他们是如何相识相知,最后又是如何相许。
……
她没有注意到面前的凌恪,目光已经由浅浅的笑意,转变为了深沉浓重而化不开的哀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