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好吗?”伏璟做在床边上,轻声问道。
元浅眼睛微微阖着,有些疲倦。她发烧已经烧了很久,此时脑袋正是昏昏沉沉的时候。
嘴唇已经被烧的干裂,她无意识的道:“水,水……”
伏璟听见元浅虚弱的声音,马上把耳朵凑了过去:“你要什么?”
“水……”
元浅声音已经很嘶哑了,她仿佛像是被一堆篝火架在火上灼烧,身体已经不舒服到了极致。
水,水,原来是要水。伏璟终于听清楚了,迅速倒了一杯水回来,轻轻将元浅揽了起来。可是这一揽可不得了,隔着一层衣服,伏璟都能够感受到元浅身上那灼热的温度。
这烧的可不低啊!伏璟心中焦急,想也不想,直接唤出影卫:“带太医来!”
影卫面露难色。
“皇上……这,太医都在京城,咱们出门的时候没有带上。”影卫们小心翼翼的提醒伏璟。
伏璟刚才是急过头了,他顿时想起来现在身在叶城,没有太医。于是他皱着眉头,在脑海里搜寻了一番,可惜没有结果,他道:“不管用什么手段,将叶城最好的大夫给我带过来!”
他刚刚说着急气昏了头,现在则开始在心里责怪自己,没有做事全面。若是太医再此,那么一切就会方便多了。影卫领了命退下,火速去寻找医生,而伏璟则留在这里照看元浅。
阿伞煮了一碗姜汤送上来,里面放了红糖熬煮了许久,香味四溢。可是她端上来的那一瞬间,伏璟脸就沉了下来:“你跟在她身边多久了?”
他的样子有些可怖,浑身的气场强势,阿伞被唬住,脚步向后一退,随即才想起来回话:“有,有三年了。”
伏璟垂眸,声音带着难以言喻的压力:“你跟在她身边这么久了,难道还不知道她不喜欢姜吗?”
阿伞心中一惊,顿住。
元浅不喜欢吃姜这一件事,还是伏璟无意之间发现,随后记在心里的。他上次亲手做了一碗姜撞奶,献宝一样递给了元浅,元浅也十分给面子的喝掉了。可是过了一会儿,元浅的脸色就有些苍白,借口身体不适便出了门。伏璟担心她,便悄悄的跟了出去,可是没有想到却看见元浅扶着墙一个劲儿的呕吐。
伏璟最开始还不知道她为什么会这样,后来才知道,元浅天生讨厌姜味,只是不愿意让他觉得失望才会面不改色的全喝了下去。
伏璟说不动容是假的。
从那以后,他也将元浅不喜欢吃姜这件事情记得牢牢的,从那以后和她一起吃的每一顿饭,都没有姜的出现。
阿伞顿时觉得手中的姜汤像是烫手山芋,丢也不是放也不是,她低头有些羞愧:“对不起,是我疏忽了。”
她跟在元浅身边的时间其实并不太多,成为元浅的属下之后便被派到了叶城开拓新的领域。
直到元浅亲自来到了叶城,阿伞才和她亲近起来。
以至于也不知道元浅这点小小的喜恶。
伏璟说的话丝毫不留情面,阿伞觉得脸上火辣辣的疼,她魂不守舍的将姜汤放回了厨房,随即呆坐在里边。
阿骨正巧路过,看见阿伞一脸的魂不守舍,不由得有些担心:“你这是怎么了?不是说要把姜汤送上去吗?”
说到姜汤,阿伞就更沮丧了。
“阿骨~,我觉得咱们是不是有些太玩忽职守了。”
听到阿伞这样的话,阿骨一愣:“这话又是从何说起?”他自认为忠心耿耿,一直以来工作的都挺开心快乐,为什么突然觉得自己玩忽职守了呢?
阿伞扯住阿骨的手臂:“那你知不知道主子其实不喜欢吃姜?”
什么?阿骨完完全全不知道。
之前他们做的饭菜里面有姜,主子也是面不改色的吃下去,并没有什么异样。可是现在阿伞突然说主子其实不喜欢吃姜,这让阿骨有些不太愿意相信。
“你这是听谁说的?”
“皇上。”阿伞声音十分低落,显然是被打击不小,“皇上正在主子身边照顾她,我刚刚上去送姜汤,他就将这件事告诉我了。”
阿骨将信将疑。“既然如此,那主子为什么从来都不说?”
阿伞也不清楚:“可能是她并不愿意扫我们的兴,你不是特别喜欢吃小炒鸡吗?那里面其实放了很多的姜。主子可能是以为你很喜欢吃姜,所以不好意思说。”
听阿伞这么一说,阿骨也恍然大悟回想起来,每一次桌上有许多姜的时候,主子都只是吃了几口就放下筷子,每次都吃的很少。
原来不是因为单纯的食欲不振,而是因为不喜欢吃姜。
“天啊,我现在感觉自己好愧疚。我们跟在肚子身边这么久,都不知道她喜欢吃什么,不喜欢吃什么。”
“我也是,我只知道她喜欢吃桂花芙蓉糕,其他的一概不知。”阿骨也十分沮丧。
两个人肩并肩头靠头互相拥抱取暖,最后商量着打算一起煮一锅清淡的粥,里面放些瑶柱和扇贝肉,香甜鲜美,主子应该会喜欢吃。
而城中的医馆,都不约而同地遭到了不同程度的打劫。而被打劫的对象不是财物,而是医馆坐诊的大夫!
城中的百姓原本正在看病,却忽然一阵风刮过,面前坐着的大夫就不见了。简直就是惊悚故事。
城中医馆所经历的事情大同小异,以至于惊动了凌恪。
“什么?大夫都被人劫走了?”凌恪皱着眉头放下手中的书。这件事情光是听起来有些是匪夷所思,不过他掌管叶城这么久了,比这更匪夷所思的事情也都见过。
“哼,说不定又是什么人在装神弄鬼。”凌恪并不在意,“让人去好好查一查。”
这种事情,定然不会与怪力乱神有关,他首要之事,要先稳住民众的情绪。于是凌恪起身换上正装,准备亲自去安抚民意。
这是他作为城主该做的事情。
只不过,他并不知道这件事情的罪魁祸首正在浅云楼,双手拧巴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