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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迟捧着花一直追到街角，街上人多他不好施展拳脚，没想到竟然追了一条街都没把人追到。

一到街角万念归就朝着一栋房子钻了进去，宫迟来不及多想只能跟上。

感受着身后逆徒的跟进，万念归勾起嘴角，匆匆地往迎上前的半老徐娘怀中塞了一张银票。

“后面那公子是跟我一起的，他比较害羞，给他安排上楼里活最好的姑娘，人越多越好！”

说完她不等老鸨反应，“蹭蹭蹭”就上了楼，老鸨起初还没反应过来一个女人逛什么青楼，等看清怀中的银票之后，笑得合不拢嘴。

只要给钱就是爷，管她什么性别！

正巧这时候一名面如冠玉的公子捧着花跑了进来，老鸨手帕一抽风情万种喊道：“姑娘们都出来接客了！”

“来了~”柔媚的声音此起彼伏，无数的姑娘从四面八方鱼贯而出，就像猫见到鱼、狼见到羊一般拥了上去。

宫迟猛地一冲进房子中还有些没反应过来，看着周围旖旎的灯光，五颜六色的帷幕，周围人潮红的脸，他突然意识到自己进了什么地方。

抬头一看自家师尊正趴在二楼栏杆处一脸幸灾乐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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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样，敢让她滚，今天就让逆徒感受一下什么叫那啥尽人亡。

“念念！”宫迟喊了一声，想上楼去追万念归，那些姑娘已经围了上来。

“公子，你这花好香啊，是送给我们的吗？公子真是有心了~”

无数的人将宫迟包围，一只只纤纤皓腕一朵又一朵地抽走他怀中的花，似乎还有手在他身上游走，无数带着香气的帕子甩在他的脸上。

“念……”他刚要开口，一张帕子就甩到他的口中。

“公子来玩呀~”

他忍，再开口，一颗带着脂粉气的葡萄被塞入嘴巴中，他吐了出来朝楼上看去，只见他的师尊已经悠哉悠哉地从另一边的楼梯下来，路过一名姑娘旁边时，还伸出手往姑娘水蛇一般的腰上捏了一把。

宫迟额头的青筋突突直跳，周围女子的声音已经把他的耐心逼到极限，他想去追师尊，但是那些女子又会把他拉回来，偏偏他不能对这些凡人动手。

万念归一路哼着小曲走回酒楼，在接近酒楼的转角处见到了一道有点熟悉的身影。

叫什么来着？王天霸！万念归想起了他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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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天霸在酒楼转角的一条小巷子里，他今天吃饭时身后背着的长盒被他放到地上靠着墙根，他便坐在地上后背倚靠着长盒。

万念归对这个人还是挺感兴趣的，除了今天他帮过自己，也想知道他背着的东西是什么。

她原本想直接进去找他聊聊，犹豫了会还是折返回酒楼找掌柜的要了壶好酒和一碟花生米，然后才走入巷子中。

巷子狭小昏暗，脚步声在这种地方显得格外的刺耳，王天霸抬起头，就见到一名女子俏生生站在自己跟前。

“喏。”她将一个酒杯递来，他便顺手接过。

女子也是不拘小节，跟他一样也靠着盒子在地上坐下，王天霸瞥了盒子一眼，心想她要是知道盒子里的是什么，大概就不会坐了吧？

万念归坐好之后想把那碟花生米放在盒子上，王天霸却阻止了她，低沉着声音道：“放地上吧。”

万念归便也放在了地上，又给两人倒上酒碰了碰杯。

“今天谢谢你替我解围。”

“道谢的话你之前已经说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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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话让万念归对王天霸又来了几分兴趣，边喝着酒边问，“您怎么不在酒楼里睡，是没订到房间？我把酒楼空余的房间都包下了，你要是想住随便挑一间。”

王天霸闷了一口酒不说话，他不说话万念归也不强求，过了会才听到他闷闷的声音，“怕让店家沾染了晦气。”

“晦气？”万念归皱起眉，何来晦气这一说？

就这么会功夫王天霸就自己倒了三杯酒，这酒或许真的是好酒，三杯下肚他的话匣子也打开了，声音也洪亮了几分。

“听说过背尸人么？”王天霸问。

万念归摇了摇头，她是喜欢凡间的食物，但是可不了解凡间的风土人情。

不过王天霸这么说，她大概能猜到盒子里的是什么了。

“背尸人是一种很古老的行业，太平盛世的时候不需要背尸人，一到战乱的时候背尸人就很忙了。

“看你出手这么阔绰，应该没有体会过战争的残酷吧？在那些战乱的国家，全国的壮丁都要去参军，壮丁死了一批又一批，最后没人了，就只能抓十岁出头的孩子顶上。

“十岁出头的孩子懂什么，很多人离家就再也回不来，他们的父母久等不到孩子回家，便会拜托背尸人去带回自己的孩子，他们都知道如果能带回的话，也只是一具冷冰冰的尸骨，但，起码孩子回家了不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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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念归沉默了，王天霸说错了，她不仅见过战争，而且她见过的战争远比王天霸所说的更加残酷。

在那场战争中，她失去了师尊、失去了许多认识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