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山观？”
领头大哥有些迟疑，瞅着那几张符咒，终究还是不敢动手。
道家门人可比江湖侠客恐怖的多，会的不止有拳脚功夫，更厉害的是无所不能，堪比神仙的法术，那是万万不得招惹的。
“打搅了打搅了。”领头大哥尴尬一笑，便准备带人离开。
“我想去云山观拜师，求道长行行好救我一命吧！”
少年连忙朝他大喊，然后便遭到几个土匪的呵斥嘲讽，“你个狗崽种，就你还学道法？你也不看看你是什么贱命……”
“且慢。”
想了想，方寅决定出手拉他一把，说道：“诸位卖我个面子，这个孩子就放了吧。”
“道长，这狗崽子就是一个贱民……”领头大哥挠了挠头，神色不解。
“护身符，保命的东西。”
方寅拿出一张护身符，见他们有些迟疑，没有马上答应，便甩了一张化火符出去，把他们旁边的一棵青翠小树变成了火树。
如此神异的手段顿时将他们折服的五体投地，急忙答应下来，拿到护身符后兴高采烈的走远了。
对于邪祟遍地的世道来说，护身符就是硬通货，再不济还能卖钱呢。
“多谢道长！多谢多谢道长……”
黝黑少年扑了过来，对着他连连磕头，磕的脑门上都是泥灰。
“……”方寅暂时没搭理他，也没有避开，救命之恩，受几个响头理所应当，主要他是在等功德，只是等了半天都没反应。
说好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的呢？
起码表示表示总要的吧……
“别磕了，送你到县城，好自为之。”
见真的没有，他觉得可能是人命太贱，也不多留，留下一句话起身就走。
“阿寅，这样算圣母吗？”敖汐毫无同理心的发问。
“别学了个词就瞎用，不然回去打你屁股……”方寅小声警告了她一下。
“喔……”敖汐有些害怕，试探的问他，“真的会打吗？”
黝黑少年拿着布包追了上来，脏兮兮的脸上写满殷勤：“道长收徒吗？我……”
“莫要得寸进尺。”
见是这种节奏，方寅一点也不意外，头也不回的出言打断，为了彻底打消他的念头，说道：“实话告诉你，我不是道士，要拜师去云山观。”
皮肤黝黑的少年愣了好一会，终究还是泄了气。
世界清净了，方寅便默默赶路，一路上也没有与之交流。
因为感觉他估计活不了几天，不想浪费感情，用一张护身符和一张化火符救得性命，他感觉自己已经很善良了，甚至是难得的大善人。
从上午走到下午，天色都有些暗下来了，总算见到了县城的影子。
就是和他想象的不太一样。
感觉就像是由两三米高的黄土墙围了大片大片的屋舍，乍眼一看，很多都是茅草房，看规模可能是一个中县，也就是4万户人家。
城门上的牌匾刻着：成钱县。
穿过只有两个正在打瞌睡的兵士看守的城门，便见到许多行人来往，虽然县城看起来有些破落，但繁华程度绝不是细岭镇可比的。
到了地方，方寅便与黝黑少年分别了，还把没啃完的硬饼子送给对方，反正晚饭他要么回家吃，要么找个酒楼，身上的银子还是够消费一段时间的。
然后便在县城里转悠了起来，打听土地庙位置。
“银子！银子交出来！”
听到前面转角传来疑似抢劫的动静，方寅脚步一顿，连忙往边上靠了靠，找了个位置观察了一下。
如果只是普通的抢劫，他大概不会感兴趣，看一眼就走，但呵斥声透着稚音，貌似抢劫者的年纪不大，就多少有点引人好奇了。
他看到刚才还走在自己前面的一个人被一个七八岁的孩子堵住，那个男孩表情凶恶，朝中年人伸出脏兮兮的手，肆无忌惮的索要银两。
丝毫没有顾及对方是一个成年人。
随后，四周涌出一群面色不善，拿着棍棒和刀子的孩子，将那人的退路堵住，步步逼近。
小的七八岁，大的不超过十五岁，一看就是抢劫惯犯。
“你们是谁家的孩子？”那人见状，有些慌乱。
“少废话！银子！没有就把你腿打断！”为首的那个七八岁男孩叫道。
“……”
见这些孩子真的会用棍子招呼过来，中年人迫于无奈，连忙丢下一把铜钱，转身就跑。
即便如此，在经过几个大男孩时，还是挨了一棍子。
“真的是民风淳朴。”
方寅皱着眉头。
印象当中，少年犯比成年罪犯更加可恶。
“在成钱县，大部分抢劫勒索都是这些小孩干的，他们有人专门盯着城门，专门敲诈外地人，也偶尔抢劫本地人，他们年纪小，大人也不管，不懂对不对，只觉得这样很威风。”
“……”
方寅闻声回头。
一个面目精神的老者不知何时出现在自己身后。
老者笑了笑，随即拱手见礼：“成钱县土地，在此恭迎天命人！”
“不敢不敢……”方寅入乡随俗，也跟着弯腰拱了拱手，然后问道：“为什么他们大人不管？”
“他们抢的钱除了上交堂会，也会拿来补贴家用，自从春雷堂在县城创立生根，类似的事情屡禁不止，官府都拿他们没办法，后来收了钱就不管了。”
老者也是无可奈何的摇了摇头。
原来背后有黑帮支持。
方寅内心了然，直奔主题，提出要看商品货牌。
“哈哈，还请先生移步。”
二者边走边聊，途径县城中央时，见到一个小广场，其正中心赫然立着一座白色神像，莫约五六米，材质疑似汉白玉，形象是一位长袍仙人。
神像浑然一体，活灵活现，且散发着一圈柔和的光芒。
“好神奇啊，有神力，好强的神力！”敖汐惊讶的叫出了声。
见到这种堪称奇异的事物，方寅自然要询问一番：“这具神像是……”
“先生可不要认为此是石头胚子雕的死物，恰恰相反，此尊神像可是九天之上，货真价实的神仙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