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清亭来去匆匆,实在是在秦斋孑的意料之外,他还以为洛清亭至少得待个四五日呢,可是除去刚来设宴的那一日,他也就只在榆水玩了一日。
是玩不惯?还是对榆水的风土人情不满意,或者是百姓不够热情?
百姓瞧着挺热情啊!
秦斋孑实在是不知道是什么原因,他颇具歉意的去询问,洛清亭也没给个准话。
心里却腹诽:还不是因为你们榆水的姑娘太热情了!
盛安的姑娘也很热情,但是也都知道她有祝娇娇这个未婚妻,而祝娇娇平日还好,要是扯上洛清亭,那可是随时都会急眼的,盛安的名门姑娘甚少有敢招惹她的。所以,她们即使有意洛清亭,也得掂量掂量,搞不搞得赢祝娇娇。
这样一想便又忆起祝娇娇来,忆起她那日颇多绝情的话。
也不知那傻姑娘走出来了没有。
走出来了最好,她的计划,回去后第一件事就是退婚。
秦斋孑挽留了洛清亭数次,可洛清亭去意已决,尤其是想到盛安还有一堆事等着她的时候。
那日早晨出城门,洛清亭受到了全城胡百姓的拥护,市边站的全是百姓,万人空巷,人头攒动。皆高呼感念洛大人大恩,大人一路顺风。
这是洛清亭头一次受到诸多百姓的拥戴,心中思绪颇多,她坐着高头大马,英姿飒爽。百姓便瞧见他们的洛大人,扬手回应他们。
一时间群情激昂,人声鼎沸。
离开的时候,洛清亭险些没被姑娘家扔的花枝、手绢、香囊等示爱之物给淹没。
再次进入淮山,洛清亭抖掉了衣服上最后一片花瓣,长舒了一口气。
山上现在可是太平多了。未至管道,在莫某日找不到落脚的地儿,洛清亭还鸠占鹊巢了一把,带着她的兵再一次住进了土匪窝。
下山入了官道路就好走了。来的时候不熟悉路,行程缓慢,回去的时候速度就快多了,一路上也没出什么岔子,走了大概十日出头,就抵达了盛安。
也算是凯旋了。
洛四少半月灭匪,带五百军去,一人不差的带回来的事迹早已传遍了盛安城,在洛清亭回来之前就引起了全城轰动,热潮一直没退下去。现在洛清亭回来了,满街的百姓都在欢呼,迎接四少回京。
场面之盛,全城欢腾,鼓乐喧天!
洛清亭方知,她又得了个“盛安第一少年郎”的名号,这名号是百姓封的,而不管是百姓还是盛安贵族,都觉得这个名号放在她身上名副其实!
百姓久久未曾散去,都希望多瞧一眼洛四少的风姿。
洛清亭打道回府,将军府前围着府上的大小主子,看热闹的丫鬟也频频探头。
洛长宏不在,站在最前面的就是洛夫人了,也是她笑的尤为灿烂。一旁是洛二夫人,以及膝下儿女,也是翘首以盼,不过比起洛清亭,他们更期盼见到的是另外一个人。
这段时间洛清亭特地给洛长煦搞了驾马车。还不等吗,马车停稳,里头就飞快窜出一个人来,一脑子扎进了二夫人的怀抱。
“你,你还真跟清亭一块儿回来了。。”
洛清亭一下马,洛夫人就上来抓住了她的手,围在她周身上下打量,“瘦了不少,还黑了。”
“瘦了吗?”接触下来之后,洛清亭和这个后娘还是颇为投缘的。当然,不是投母子的缘。
洛清亭转了一圈,“夫人瞧着我瘦,我一拳可是能打死一头牛。”
这话逗的洛夫人噗嗤一笑,嗔道,“知晓你有本事,但倒也不比如此夸张。”
“报告洛夫人,统领他真能一拳打死一头牛!”
“对,洛夫人您还别不信!”
“别说一头牛,两头牛都不在话下!”
士兵们一边憋着笑一边装的颇为正经道。
越说越夸张,洛清亭眼睛一瞪,狠狠咳了一下。
群体仰头肃默,一个字儿也不敢多说了。
洛夫人微愣,随即又笑了,她笑的颇为文雅,拿手捂着唇,道,“瞧着你和将士们这么合得来,我就放心了。”
洛清亭轻笑着吩咐他们几句,就被洛夫人带着洛进了府。
她一边边走一边说,“你待会儿还得换身衣裳进宫,同陛下禀报情况,你爹也在宫中没回来,要不然他就来接你了,你们待会儿应该能见上面……回来之后就是府上大宴了,我已安排好了,待会儿好好给你补补!”
听到她提起洛长宏,洛清亭不禁心中嗤笑。这后娘这算是在替便宜爹解释吗?呵,就算他不在宫中,只怕也是不会来接她的吧。不过没关系,她又不在乎。
进了鹤立院,洛清亭立马被热情的丫鬟们给包围了,她们欢喜雀跃,都在为她高兴,只有茵姑在后头红了眼眶。
沐浴之后,洛清亭才发现要换的衣服是官服。
茵姑守在屏风外伺候,听她问,便解释说官服是她走后不久,陛下特地命人送来的。户部和礼部的人费心设计,锦织局的女官按照她的尺寸,一针一线封出来的,第一武师的官服。以及三指宽的麒麟玉带,玄色双翅乌纱,是一并被送来的。
深蔚釉的官服极为修身,衬出少年俊挺的身姿,官服的稳重的蔚色,以及上面霸气的锦绣麒麟,腰间三尺玄带,都压在了她刻入骨子里的狂狷上。玄色乌纱帽比平日里的金镶玉玉冠更为端肃,两侧双翅微展,将少年棱角分明的面变得更加硬朗,如刀削一般冷硬。
积石如玉,列松如翠。郎艳独绝,世无其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