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牛?上次诓骗她出去的那个小乞丐。
沈青卿这几日忙忙碌碌的早就忘了此人。
她见虎头哭得伤心,忙拿出帕子帮着擦眼泪,柔声哄道:
“瞧你这花猫脸,快别哭了,同姐姐说,二牛走去哪了?”
也不知这小家伙是哭了多久,这会儿眼皮都有些肿,沈青卿在其眼角轻轻沾了两下,生怕弄疼了他。
“他…他没说去哪,就说不在…这…了,还说他欠…姐姐的,以后有机会再偿还。”
虎头断断续续说了句,随后就死死抓着沈青卿的手,一脸的无助模样。
虎头能独自一人平安长这么大,二牛没少从中照顾,他的忽然离开对小家伙来说打击不小。
看着眼前可怜兮兮的小东西,沈青卿叹了口气。
她原本打算逃离了醉仙楼就将虎头带到身边的,但是如今她自己也是寄人篱下,便一直没好意思提此事。
可眼下二牛走了,她便不大放心留虎头一个人生活……
一边在心头盘算,沈青卿一边牵着小家伙的手进了门。
因着此前虎头来过两回,馨园里的下人都认识他。
丫鬟翠芽最是喜欢小孩子,见虎头哭得这般可怜,忙上前想法子哄他开心。
等虎头情绪稳定了,沈青卿才拉过他的手温声说起了话,
“虎头,姐姐问你,你可愿意留下来给阿庭哥哥做书童?每月给你二两银子,不用签什么身契。”
不签卖身契,小家伙便是自由之身,待他日后长大了若是想要离开,也不会受到任何拘束。
虎头听罢眼中顿时迸出惊喜,
“我愿意的!可…可是我不识字啊,能做得了书童吗?”
“这倒无妨,你阿庭哥哥也刚刚入学,你陪在他身边耳目熏染的,很快也能学会。”
“好!”
两人商量好,沈青卿便着人去将柳妈妈请过来,同其说了要收留虎头的事,
“恰好过阵子我要出门,虎头留下来也能给阿庭做个伴,就是需得麻烦柳姨……”
柳妈妈闻言满脸是笑,摸了摸虎头的头顶,回道:
“姑娘这个安排好,要么奴婢也准备这两日叫牙婆领人过来,给咱们小公子选个小厮呢!
眼下虎头来了,刚好顶了这个缺儿,至于月钱哪里用得着姑娘操心?奴婢会安排好一切的,您就放心吧。”
沈青卿已经在盛淮安那里知道了昨日在窗边偷听的是柳姨,
日后需得在她面前扮演五爷“外室”这一角色,否则王妃那边会露馅儿。
既然是外室,花盛家的钱就自然要花的心安理得,沈青卿便也不能再同柳姨推诿,大大方方的道谢后便说起了旁的事。
她在匣子里取了一千两银票出来,
“还有几件要紧事需得劳烦柳姨您,我想在南街买上几间铺子,还想买些良田回来,
只是我马上要出门,实在来不及安排这些,便只能托付您帮我留意着,
哦对了,若是这附近哪家宅院出售,价格适当的话您也出面帮我买下来,我有旁的用处。”
她们姐弟总不能一直在馨园住下去,提前给自己准备好退路才更有安全感。
说完这些,沈青卿便将一千两递到了柳妈妈的手中。
柳妈妈这次没有推拒,而是兴致勃勃的问起了详情,
“巧了不是?前阵子我还听说有户地主老爷举家都要搬迁去京城,北边的地都要卖掉,明日奴婢就去打听打听,
只是姑娘想买铺子做什么用?奴婢问清楚些也好选个合适地方。”
沈青卿也没想好买铺子具体要做些什么用,便干脆拉着柳妈妈商量起来。
*
李秉收到了沈青卿的来信后情绪便有些低落。
那信上虽未提及旁人半句,李秉也能想明白,沈姑娘是顾忌着母亲,所以才想同自己划清界限。
他这次没敢再存有侥幸心理,昨夜反复看过以后便毁去了信件,免得暴露了她的新身份。
想到这个,李秉心头又禁不住欢喜,觉得自己在沈姑娘那里是特别的。
不仅知道她是“青莘”,还知道了她“沈筝”这个新身份,这可是连那位盛五爷都不知道的事!
他心头顿时涌上一股自豪和责任感。
在沈姑娘心里,自己才是最值得她信任,懂她,明白她的知己,
自己也要对得起她的这番信任才行。
胡乱琢磨着,李秉忽得想起今日沈姑娘的弟弟会去社学上课。
便打算待会儿自己这边下了课就过去看上一看,也不知那孩子可适应。
李秉这厢计划的挺好,可惜一下课他就被同窗给围住了。
大伙将他困在座位上,七嘴八舌的问起了话,
“李老弟!听闻你去醉仙楼竞拍花魁是受了青莘先生托付?这可是真的?
你什么时候同青莘先生这般熟悉的?”
李秉一听,便明白这是昨日在笔行遇到的那两个同窗将事情传了出去。
不待他吭声,便有人先一步开了口,
“什么花魁!?人家如今可是神女!
还有,青莘先生此前就时常指点秉弟的文章,两个人熟悉些也是情理之中的事嘛!”
“你这般说倒也合理,不过,我仍是有些好奇,青莘先生为何要赎那花…那位神女?莫非两人是旧相识?”
李秉听到这问题就下意识紧张起来。
他不会撒谎,生怕自己多说一句话都会给沈青卿惹麻烦,便拧着眉不吭声。
这些人却没打算放过他,死缠烂打的追问他到底是怎么回事。
李秉被问得脑仁疼,正想随便敷衍几句,就听到有位同窗开了口,
只见他神神秘秘的说道:
“我倒是知道个说法,只是……不知真伪。”
“哦?什么说法?快说来听听。”立马有人追问,
那人嘿嘿一笑,故作高深的说道:
“据说青莘先生的夫人和那位神女是失散多年的孪生姐妹!”
此话一出,大伙都是震惊不已,有人纳闷道:
“青莘先生何时有夫人了?不是说他只有一个红颜知己,还早早病逝了吗?”
“你从哪听来的胡言乱语?人家青莘先生的夫人貌似仙人,美得沉鱼落雁,闭月羞花,夫妻二人感情好着呢,什么时候病逝了?”
几人说得热闹,李秉在中间听得暗暗咂舌,
什么乱七八糟的……怎么又传出来个青莘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