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子衿回到房间,把头埋在被子里,觉得特别难为情。过了一会儿,她又觉得自己受了轻薄,很想冲出去扇那个刚才占自己便宜的小子。可是脚又是软的,没有一丝丝力气。她干脆拉过被子,盖在自己身上,把头也盖住了。她觉得这白色的被子就像一口白色的棺材,把自己装了进去,也把那个单纯无所畏惧的朦胧的少女装了进去。埋葬的即将是蚕,飞起来的即将是蝶。晚上清之去敲虞子衿的门喊她去吃饭,发现她双眼红肿,显然是哭过的。清之安慰她说,明天我们还要去实验,碰到主任,我帮你说说。虞子衿见她没有觉察,心里一阵惭愧,赶忙拉着她的手说,谢谢姐姐。雅之去哪里了,好几天没有见到她。清之回答道,我也不知道,她在二组,告诉我要彼此保密。不用担心她,她机灵的很。吃完饭她们二人沿着一条小路散步,聊得起劲,走着走着竟然失神来到一处从未到过的小园子,里面大门紧闭,但是传来婴儿的啼哭声。二人都觉得很奇怪,这个地方怎么会有婴儿。正在这时,一个保卫牵着一只凶恶的狼犬追了过来,大声地喊叫,谁让你们过来的?站住!想必是她们随意闯入了禁区,而值班的保安不知道是因为上厕所还是喂狗,没有拦住她们。虞子衿特别怕狗,那只狼犬跃起来一人多高,吐着血红的长舌头,喘着粗气,浑身湿漉漉的。原来保卫是给它洗澡去了。那只狗来到她们身边,“汪汪汪”地叫声像上了刺刀的机关枪。狗几次做势要扑倒她们开咬,都被保卫拉住了。虞子衿吓得浑身哆嗦,清之本也怕狗,但是看到虞子衿那副样子,还是勇敢地站直了身子。保卫大声地呵斥道,这里是你们能来的地方吗?赶快滚,否则被刀刀子咬了也是活该。这只狗原来叫刀刀子。这个保卫也是幽默。虞子衿拉住正准备分辩几句的清之赶紧走了。她们自从来到这里,遇到的人都是彬彬有礼,从来没有大声说过话,彼此表现得甚至礼貌的有点过分。但是今天这个保卫,穿着一身黑制服,口吐莲花,凶神恶煞,站在刀刀子旁边,确实像俩兄弟。她们走后,刀刀子还是一直汪汪汪地叫着,好像没有咬到她们很不甘心。回到宿舍,还没有从刚才屈辱的气氛中缓过劲儿,虞子佩忽然打来电话。姐姐很惊讶,第一次见到妹妹主动打电话给自己。虞子佩在电话里兴奋地嚷嚷,让她赶紧去找一个可视频的手机,她有好事要告诉姐姐,还要姐姐一定要看到。虞子衿长这么大从来没有见过妹妹这么兴奋。虽说姐妹俩姐姐沉稳一些妹妹活泼一些,但是他们的家庭条件和社会环境让姐妹俩的沉稳更沉稳,活泼更严肃。今天妹妹这么高兴,不知道是什么事情。虞子衿离开家已经有两周有余,家里除了父亲催促过她回家以外,再也没有什么讯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