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话间，公交车缓缓驶了过来，陈牧看着几乎坐满了的车，转身看女孩：“是这辆？”

“嗯，”池恩也注意到今天车里的人似乎比以往多了一些，她眉头轻轻皱了一下，有点纠结要不要上车。

这时，车门被打开，公交车司机半倾着身子问：“你们两个要上车吗？”

陈牧看到那么多人想要拒绝时，女孩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考试快开始了，我们来不及换车了。”

陈牧低头看了眼手机，看到屏幕上显示的时间领着人上了车。

车厢里目前还剩两个空位，两人走过去坐了下来。

*

公交车上。

人们看着刚上车的两个人，视线忍不住跟着他们走，直到人落座也都时不时偷偷地转头看。

两个人长得都漂亮到不真实。

男生五官立体出挑，宛如刀刻，女孩像是个水晶娃娃，似乎是有点紧张，琥珀色的眼睛微微颤着，她的袖子被男生拉着，乖巧地跟着人往位置上走。

*

低马尾女孩轻轻碰了一下身旁麻花辫朋友：“你快看那个人是不是陈牧啊。”

“陈牧怎么可能坐公交……”麻花辫女孩到了嘴边的话适时停住，她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坐在第四排的那个蓝发少年。

“真是陈牧啊，”麻花辫感慨了一句，而后就立刻将目光放在了他身旁的女孩身上，她用胳膊碰了一下低马尾，“陈牧身旁的女生是谁啊，我们学校的嘛，好漂亮。”

“不是吧，”低马尾眼睛眯了一下，“学校要是有这长相的人那些男的不应该早就疯了。”

“别说男生了，我也受不了，她真的好漂亮，”麻花辫女孩又一次感慨，“他们两个坐一块像是中世纪的那种油画上的人。”

“那你说他俩什么关系啊，我还是第一次见陈牧和女孩坐一起。”

“不知道啊，”麻花辫摇了摇头，“像是男女朋友又不太像。”

后面坐在一起的两个人并没有太多的交流，肩膀与肩膀之间也始终保持着一定的距离。

*

今天天气很好，阳光透玻璃洒在女孩身上，蓝色窗帘被风吹起一角。

如墨的秀发被风轻轻吹起，陈牧看着女孩的侧颜，眼底情绪浓郁。八壹中文網

他拿出口袋里的手机，拍下了眼前这一幕。

前面一直回头偷看的两个女生，看到这里都不镇定了。

低马尾狠狠拍着身旁的人：“你看到没？”

“看到了，看到了，”麻花辫显然也很激动，感慨着，“陈牧竟然会偷拍女生。”

“可不是，”低马尾偷偷拿出手机开始拍照，“平时都没见他和女生说过话。”

*

教室。

池恩走到储物柜前，掏出口袋里的钥匙去开柜门。

门打开的瞬间，一堆照片就倾泄出来。

池恩脑袋空白了两秒，慌忙地关上了门。

“这是什么？”身后突然响起了枝意的声音，还没等池恩反应过来，女孩就蹲下身去捡掉落在地的那两张照片了。

池恩伸手去阻止的时候枝意已经把照片翻转了过来。

看清照片的那一瞬间，枝意就变了脸色。

池恩手僵在空中，脸色惨白。

“枝意我……”

“那么大了，怎么还有人搞这种恶作剧。”

两道声音同时响起。

池恩微愣，失落的神情恍惚了一下，她抬眸看着女孩。

“小恩以后再有这种无聊的人咱们就去找老师，”枝意撕碎了手里的那两张照片，“有病啊。”

“嗯？”池恩有点没听懂，她垂下眼去看枝意扔到垃圾桶里的碎屑，其中一个纸条上写着，“连帽子都不敢摘，丑八……”

池恩悬着的一颗心稍微落下来一点。

她不知道自己该不该庆幸刚才掉地上的只是这种看起来很幼稚的话。

“嘴唇怎么没血色啊，”枝意看着身旁不说话的人，神情有些紧张，“是被吓到了吗？你别怕，总有一些脑子没开化的人。”

“没事，”池恩扯出一抹笑。

枝意抬手拍了拍，轻声安慰：“他们那些人就是嫉妒我们小恩成绩好，”

池恩没说话，因为她知道这并不是什么所谓的恶作剧，而是那些人变本加厉的欺辱。

枝意看着从刚才就不在状态的人，刚要继续安慰，就听到她问。

“枝意，你当初为什么会和我玩啊？”

枝意愣了一下，没想到人会突然问这个问题。

她想了一下觉得可能是因为刚才的纸条吓到了。

本来池恩就是属于那种没有安全感的人。

她想着怎么能安慰到女孩，斟酌好久，解释说：“说实话，我一开始接触你是因为老任，他让我平时多照顾你一下，我一开始也是抱着照顾新同学和你相处的，可是到了第二天心境就变了。”

枝意轻声问：“你还记得那罐糖嘛，我没想到你会因为一颗糖，给我送一罐糖。”

因为自己体育课上的一颗糖，在第二天，枝意桌兜里就莫名多了一罐糖。

上面贴着一张心形便利贴，写着：“谢谢你。”

她也正是从这罐糖开始真正的喜欢这个不爱说话的女孩。

一个你给她一点好，她就会十倍甚至百倍还给你的女孩。

“小恩，”枝意小心翼翼拉起女孩的手，“自信点，你真的很好。”

池恩喉咙有些酸，她似乎真的有朋友了，可是她不知道今天过后，女孩还会不会这样说。

一想到这里，池恩就转过了头。

她看向后排坐着的男生，心里好难受：“陈牧，看到那些照片你会不会讨厌我啊。”

*

下午考完试班里乱成了一团，没人注意到角落里偷偷跑出去的女孩。

池恩走在校园里，低头看着手机上发来的那个定位。

她顺着小道往手机屏幕上显示的那个杂货间走。

在快到地方的时候，她停在路边，点开了相册。

池恩看着手机里存的那一张张照片，眼眶泛红，她一张张选取，看着那个弹出的“确定”页面，颤抖着手点了上去。

她总不能一直逃避的。

她不想那些人用这个威胁她。

不想枝意会因为自己收到伤害。

更不想远离陈牧。

*

“我靠，你们快看学校的匿名墙。”

“这女生谁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