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恩愣了几秒，猛然抬起头。

在看到面前站着的少年时，眼睛一下子就雾蒙蒙了。

“怎么没在里面等我，”陈牧还没注意到女孩的不对劲，低头从衣服里掏出了自己刚才买的糖炒栗子。

他把袋子递了过来。

“你刚好可以暖暖手。”

池恩低头看着那冒着热气的糖炒栗子，眼泪像小珠子，啪嗒一下就掉了。

她就是上次随口一提，好久没吃栗子了。

他怎么会记心里啊。

池恩低着头，小声说：“笨蛋。”

陈牧被骂的莫名其妙。

女孩又一次开口。

“谁会用栗子暖手啊。”

陈牧眼里有笑：“给你暖手，你还嫌弃是吧。”

池恩抿着唇不说话。

过了两秒，陈牧察觉出了不对劲，脸上的笑立刻收敛，“抬头。”

池恩不动。

下一刻，就被陈牧箍住下巴，把头抬了起来。

陈牧看着女孩眼角滑落的泪，语气里满是紧张：“哭什么？”

池恩喉咙里有大片的酸意，她想开口说话，可是嘴还没张开，眼泪就忍不住往下掉了。

她紧紧咬着唇，努力克制着情绪。

陈牧往前走了一步，俯下身，用指尖轻轻帮她拭去眼角的泪：“不想说就不说，想哭就哭，不要咬嘴巴忍着。”

因为这句，池恩完全绷不住了。

伸手搂住面前的人，头埋在他怀里。

“不要用栗子暖手。”

陈牧拍着人的背：“好，不暖。”

*

四周的学生都注意到了边上的两个人。

男生走过来时，就吸引了不少视线，在看到他走向池恩时更是意外。

女孩很优秀，不过性格偏冷，在训练期间，除了姜喃，没有怎么和其他人交流。

和异性更少，除了和姜喃关系好的温澜。

因此他们这些人都把她归类为那种只能远观的人。

可此刻，她却因为一袋栗子趴在一个男生怀里哭的不行。

有种小仙女还俗的感觉。

姜喃看着身旁的人，震惊的说不出话。

过了很久，池恩把头从人怀里抬了出来，仰头看着男生：“陈牧。”

“嗯。”

“谢——”

“打住，”陈牧把栗子放到了女孩的一只手里，抬手拿过她肩上的书包，“回家。”

池恩被人牵着往前走的时候，她往旁边看了眼，朝姜喃挥了挥手，“再见。”

姜喃也挥了挥手，看人走，偏头问身旁的人：“温澜，那个男生和小恩什么关系啊。”

“不知道，”温澜盯着前面两个人的背影，脸色不太好。

姜喃拿起手机，偷偷拍了一张。

照片里。

漫天白雪，两人并肩而行。

男生一手拿着书包，一手牵着人，脸始终侧着。

*

空中飘落的雪花轻轻柔柔落在女孩发顶，肩头。

她垂着眼，小心翼翼地剥着手里的栗子，剥好一颗把手抬了起来。

陈牧看着女孩递过来的栗子，眼里闪过错愕，俯身去吃。

池恩眼睫轻眨，一片雪花掉落在她的指尖，颤了一下。

她发现……

他的唇很软。

池恩脸慢慢红了起来，在陈牧站直身子的时候，收回了抬起的手，有些不自然地问：“好吃吗？”

陈牧耳垂也有些红，“嗯”了一声。

刚刚，他的嘴唇好像不小心碰到她的手了。

池恩又剥好一颗的时候，看了眼身旁的人。

“你、你还要吃吗？”小小的一句，有些结巴。

陈牧垂下头。

白净的手指捏着一颗饱满圆润的栗子。

他抬眼看她。

漂亮的眼睛里映着他，鼻尖微微泛红，小口呼着气，粉润的唇微微翘起。

他视线移不开了，在她唇间游离。

池恩发现人一直盯着自己发呆，犹豫了一会，小声喊他：“陈牧。”

“嗯。”

“你为什么一直盯着我呀。”

“想吻你。”

脱口而出，不加思索的一个回答。

“啪嗒，”手里的板栗掉落。

池恩眼睛颤了两下，心跳乱了节奏。

陈牧看着女孩湿漉漉的眼，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后，立刻为自己的唐突道歉。

“对不起。”

池恩抿着唇。

陈牧看人不讲话，有点着急了。

连和人接触都怕，更何况这些。

“你别理我刚刚那话，我脑——”

他脑袋宕机，甚至连心跳也停了。

漫天雪花中，女孩指尖抓着男生的衣摆，踮起脚尖，轻轻吻在了他的嘴角。

陈牧手里的袋子掉落在地。

像是不好意思看，袋子里的板栗滚着胖嘟嘟的身子，没入雪中。

*

池恩强装镇定，可两边的小耳朵还是像充了血，红的不成样子。

她迈着步子，走的飞快。

陈牧呆站在原地，耳朵也是红的。

到了茶社，池恩步子慢了下来，她转过身，没敢看面前的人，“书包。”

陈牧递了过去。

池恩伸手去接时，指尖又不小心蹭到了他的手指。

她瑟缩着收回，抱着书包：“我进去了。”

“嗯。”

陈牧看着女孩跑进院子，人刚走，他就没忍住笑了出来。

抬手摸了摸自己的嘴角。

心跳的快死了。

池恩动作很流畅，她跑上楼，推开房门，扑在了床上。

她把头蒙在被子里，任由那颗心砰砰乱跳。

刚刚怎么就踮脚了呢？

翌日。

“小恩，我身旁坐了个新的同学，”枝意转过身和坐在位置上写题的人讲话。

“新同学？这几天咱们班有学生转来吗？”

“对啊，”枝意弯起唇，“是个女孩，而且是个很帅的女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