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恩注意到了陈牧的目光，摇了摇头，神情有些累：“没事，换做是我可能也会去问。”

顾言初和林柔这样的关系，怎么可能会对彼此的事情不感兴趣。

池恩其实可以和人说实话，说她是林柔的女儿，可又觉得，母亲都不愿意认的孩子，哪还配说是她孩子。

顾言初看了眼身旁的女孩，脸上表情有点微妙，她没想到人会帮自己说话。

停顿了一两秒，嘴咕哝着说了句谢谢。

含糊不清的。

池恩听不懂，侧过头看她。

“谢谢，”她咬着牙，抿唇又说了一遍。

池恩微微错愕，像是意外又像是不在意很轻的笑了一下：“不用。”

顾言初被女孩嘴角的笑晃了一下，她笑起来和不笑时区别很大。

清冷淡雅的梨花。

温柔娇艳的粉色桃花。

但也是这一笑，她确定了面前的女孩和林柔一定有关系。

女孩的眉眼更温柔婉约，可鼻子和嘴巴几乎与林柔一样，尤其是笑起来。

顾言初心里有了一个猜测，她不爽的皱起了眉，心情顿时变得烦躁。

刚萌生出的那一丁点好感也瞬间消失殆尽。

她讨厌林柔，讨厌到任何和她有关的人和事。

从不远处驶来一辆车，在到他们身前的时候停了下来。

“走吧，”陈牧打开车门，牵着人要上车。

“嗯，”池恩在跟着人走的时候回头看了眼路边的女生。

她迟疑了一会，主动开口：“要送你吗？”

这几天积雪覆盖多，路面很滑，许多交通工具都没敢出行，现在打车很麻烦。

顾言初神情怔愣，心里像掉了什么东西，缓了一两秒，摇头：“不用。”

她扔下这句，就一个人抬脚离开了。

池恩看着女孩的背影，眼睛里流露出几丝复杂的情绪。

她似乎也总是喜欢一个人。

坐上车，陈牧偏头看向身旁的人，从后面搂着她，抬手碰了一下她的脸，把肩膀凑了过去：“要是觉得累，就先睡一觉，到家了我叫你。”

他又轻轻拍了一下她的肩。

池恩在他肩膀上靠着，身子滞了几秒，阖上了沉重的眼皮，“嗯。”

她一开始并不想睡，只是觉得很累。

从见到林柔开始，她的思绪就是乱的，怎么理都没有。

满脑子都是在想她为什么会抛弃自己。

到了半路池恩迷迷糊糊睡了过去。

车开的很慢，她隐约间听到陈牧和前面司机说把音乐给关掉。

再往后她就没意识了。

陈牧垂眸看着女孩。

她眼睛安安静静地闭着，睫毛像是小扇子，在眼下映出淡淡的阴影。

他抬手另一只手，在距离她眉心一厘米距离的时候停了下来：“又伤心了啊。”

睡梦中她的眉头都是颦着的。

前排的郑容看了眼镜子，他看着后排的男生，眼里是难以置信。

这还是他认识的那个动不动就和保镖打架，一言不合就离家出走的人吗？

*

顾言初没走多远，那辆黑色宾利就驶了过来，林柔放下车窗：“言初你上车，我带你回去。”

顾言初没理，径直往前走。

“你上来吧，天太冷了，这附近也没什么车，”林柔把头伸出了一些。

依旧是不搭腔。

她又说了一会，见人一直不理自己，嘴角扯了扯了，显然是不耐烦。

“言初，阿姨有个事想和你说，”再开口的声音依旧温柔，“是关于刚刚那两个人的。”

顾言初步子停了下来。

林柔见话有用，“你先上来，上来我和你说。”

站在原地犹豫了一会，顾言初朝车子走了过去，她拉开后车门，坐了上去。

“天那么冷，冻坏了吧，阿姨把空调温度调高些。”

顾言初懒得搭理女人这假惺惺一套，直接问：“刚那两人怎么了？”

“你刚才追过去，那女孩有和你说什么吗？”

听着人试探的语气，顾言初嘲讽的勾了勾嘴角，还真是有什么关系。

“你是害怕她和我说什么？”

“没有，我就问问，”林柔抿了抿唇，神情不太好。

“说了，”顾言初拿出手机，点开了一局游戏，“什么都说了。”

车子猛然急刹。

顾言初手里的手机飞了出去，她弯腰去捡，冷着脸看前面的女人，“做什么事了，那么心虚？”

“我能做什么啊，”林柔脸上表情快绷不住了，“她和你说什么了？”

“说你是她妈。”

握着方向盘的手骤然抓紧。

车厢里安静了下来。

顾言初看人反应，冷声笑了出来：“还真是啊。”

“你这是什么意思？”林柔声音有些颤。

顾言初耸肩：“没想到那么容易就问出来了。”

“你不知道？”

“刚知道了。”

林柔眼神冷冽，眉眼间已经没了平时的温柔：“你骗我？”

“这怎么能算骗，你那才算骗吧，骗婚，骗人。”

林柔咬着牙，手指不自觉摩挲着方向盘，她没立刻搭腔，过了几秒，沉声说：“我们做个交换吧。”

顾言初对这种人提出的交换没什么兴趣，准备开门下车。

女人的声音又一次响起：“你应该喜欢刚那男生吧。”

她的手停住，侧过头看女人：“你想说什么？”

林柔弯了弯唇：“这样，你帮我把有女儿的事情瞒住，我帮你追到那个人。”

顾言初眼里划过一抹厌恶：“你准备怎么追？”

“那男生关系看起来和小恩很好，我去找小恩。”

“人家俩可不光是关系好那么简单，陈牧可是喜欢你女儿，这你要怎么帮我？”

“喜欢分手就行，我女儿很听话，我和她说两句就可以了。”

“啧，”顾言初又一次对女人改观，“女儿那么乖，那她的男朋友你都忍心抢啊。”

林柔眼神冷寂，她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利己主义者，在她这里，所有一切都没有自己的利益大。

就在她以为自己提议会被接受时，身后的女孩缓缓开口。

“真遗憾，我没有要人家男朋友的习惯，而且性取向是女欸。”

林柔身子一僵。

女孩声音又一次响起。

“而且比起陈牧，我似乎对你女儿更感兴趣。”

“你这是什么意思？”声线已经开始抖了。

“本来以为她跟你是一类人，看来不是，那我可就对她有兴趣了，你说要不要你和我爸离婚，成全我俩啊。”

“你疯了！”林柔面部表情管理失控了。

顾言初看人这幅模样笑了出来：“装不住了啊。”

她没丝毫犹豫推开车门下了车，和这样的人多呆一秒她都觉得恶心。

林柔坐在车里，狠狠锤了几下方向盘，她没想到自己会被一个小女孩给耍了。

*

顾言初回家刚准备和自己父亲说这件事，可她还没来得及说，趴在地上和保姆玩的小家伙就扯住了她的裤子。

“jia' jia，”火火仰头看着她，小脸上洋溢着笑，“学。”

她把人抱了起来：“姐姐放学回来了，有没有想姐姐？”

“有，”小家伙抱着她的脖子，“吧唧，”在她脸上亲了一下，“火火想～”

“回来了啊，”顾云川从楼上走了下来。

“嗯，”顾言初嘴边的话，因为怀里的小家伙犹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