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哥去个洗手间怎么那么久？”司泽偏过头往过道那里看。
“你怎么那么黏人，”齐飞把他脸扒拉了回去，“我同桌都没急着找，你急什么。”
“我他妈问问不行啊。”
“不行。”
“滚。”
……
池恩从舞台上的人身上移开视线，也侧过头朝旁边看了一眼：“怎么还没回来呀。”
在她疑惑的时候，四周灯光突然暗了下来。
“什么情况？”观众席乱了起来。
舞台上的言逸泽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退了场，黑暗中隐约可以看到有人走上了台。
在观众席一团乱的时候，一簇银白色灯光朝舞台中央打了下来。
看清灯下人的那一刻，礼堂瞬间响起了今晚最疯狂的尖叫声。
“卧槽。”
“陈牧！”
少年白衣黑发，站在礼堂里的唯一光亮中，那张脸像是上帝的最完美作品，他手握着话筒支架，于人声鼎沸中抬起了头。
“大家好，我是陈牧。”
清冽磁性的声音透过话筒传出，每个人耳膜都为之一震，又一次欢呼尖叫了起来。
“啊啊啊啊啊！”
“妈的，这声音我没了啊。”
“第一次见陈牧穿白色衣服。”
“好帅！”
池恩有点懵地看着舞台上的人：“不是说去洗手间嘛。”
这时男生的声音又一次响起。
“今天站在这里，想唱一首《和你》，”他停顿了两秒，唇角轻轻勾起，“给她听。”
这句落下，礼堂里又是震耳的尖叫。
少年的偏爱过于明显，不用他说名字，在场的人都知道他口中的她是谁。
观众席上的所有人都疯狂的找池恩的身影。
池恩定定地看着大屏幕，礼堂四周巨幕上满是少年笑着的模样，眼里的温柔浓郁到化不开：“给她唱歌吗？”
音乐前奏响了起来，很宁静的旋律，陈牧温柔的声音透过音响传出。
许多回忆藏在心底，
总来不及都告诉你
和你一起爬过山顶入过海里
难免粗心时而大意
……
司泽不禁小声感慨：“我以为牧哥真不表演，他原来瞒着我们所有人准备了一个那么大的惊喜。”
“我受不了了，”齐飞也遭不住舞台上男生现在这副模样。
他的情感流露过于浓烈，炙热到像是陷入爱情中的莽撞少年。
本是偏低、磁性的声线，此刻唱起情歌却是说不出的温柔。
我想和你赏最美的风景
看最长的电影听动人的旋律
是因为你和我会陪你到下世纪
……
陈牧隔着人群看女孩，在唱完最后一句的时候，单手解开了衬衣的扣子。
他的喜欢从不加任何掩饰，总是最直白热烈的表达，将自己的爱意于人声鼎沸中向她悉数表露。
底下的尖叫声要掀翻屋顶，比起解扣子令他们更为激动的是男生锁骨下方的纹身。
蝴蝶亲吻玫瑰
黑色蝴蝶亲吻着血色玫瑰，一簇长满荆棘，却又肆意绽放的红玫瑰。
池恩看着大荧幕上男生身上的纹身，久久回不过神。
纹身的位置和她的一样。
前段时间池恩考虑到自己以后想从事的职业，就下决定去把纹身给洗了。
可她怎么都没想到陈牧会纹一个在自己身上。
在振聋发聩的尖叫声中，忽然有一束光照到了她身上。
陈牧看着位置上的女孩，笑着开口，“第一次写情歌，可能会词不达意，还请小猫多多包含。”
听到陈牧口里的称呼，司泽这一刻才恍然大悟：“我说手机上那个小猫备注是谁，原来是妹妹。”
“妈的，牧哥好肉麻，”齐飞举着手机录像，“可是我好爱。”
……
陈牧从舞台上走了下来。
磁性又撩人的声音从喉咙里溢出。
我不懂浪漫
也不爱玫瑰
你出现后
我想去营造浪漫
也爱上了玫瑰
……
想和你一起从盛夏走过
一起看隆冬大雪
日日复月月
月月复年年
……
未曾遇到你时
我全部的野心
就是自由一生
遇到你后
野心里多了条“和你”相守
……
他停在了女孩坐的那排过道里。
司泽和齐飞两个坐外面的人很自觉的早在人下舞台的那一刻就起身走出来了。
陈牧走到了女孩身前，垂下眸子看着她，唱出了最后那一句。
热烈亲吻玫瑰
甘心臣服于玫瑰
……
他弯起唇，笑着开口：“可能很肉麻，可是还是想跟你说，我喜欢你，喜欢的快要疯掉的那种。”
“啊啊啊啊啊！”陈牧最后这句落下的瞬间，礼堂里彻底不受控制。
尖叫声此起彼伏。
想过来阻止的老师，被学生们拦在外圈。
“无法无天了，你们学分还要不要了。”
“陈牧你赶快给我停下。”
“谁调的灯光啊，给我关了。”
“音响，快快快，关了。”
……
“你，”池恩说不出话，一张嘴眼泪就掉了下来。
她现在的心情是用语言完全形容不出来的。
陈牧所做的一切都是她从来没敢想过的事情。
心里现在这种被人坚定选择的感觉太强烈了，他所做的一切仿佛都是在告诉她：“无论这个世界怎样，你都有我。”
他知道她没安全，就想尽一切办法的给她安全感，完完全全的坚定选择，完完全全的只为一人而来。
池恩抬起手，轻轻碰上了那朵玫瑰：“痛吗？”
他摇头：“喜欢吗？”
池恩紧咬着唇，任凭眼泪滑落眼眶：“嗯。”
她怎么会不喜欢啊。
池恩当时因为去把纹身洗掉，心里空落落了好久，那朵玫瑰对于她来说有很大的意义。
破碎不堪的过去，勇敢坚强的活着，是不愿提起的时光亦是重新开始的勇气。
她怎么都没想到他会一声不吭的把自己洗去的那朵玫瑰纹在自己身上。
甚至以一种更为虔诚的方式。
他在玫瑰旁边加了蝴蝶。
陈牧手腕那里的纹身，一半是字母，一半是蝴蝶线条，两者组合，刚好构成了字母“m”
她之前有问过他为什么会是这样设计的图案。
陈牧告诉她说，蝴蝶意味着新生、自由，哪怕生命短暂，却也努力的扇动翅膀，自由翱翔。
他想像蝴蝶那般自由的活着，不在受任何束缚。
而现在，他把那只象征着他的蝴蝶和自己身上的那朵玫瑰结合了起来，以蝴蝶亲吻玫瑰的形式。
不仅如此，还有刚刚的那首歌，那首只因为她说觉得自己像玫瑰，他就写了一首名叫，《臣服于玫瑰》的歌。
池恩往前走了一步，搂上陈牧的腰，头埋在了他的颈肩。
她的唇轻轻吻在了那只蝴蝶上。
是蝴蝶亲吻玫瑰，亦是玫瑰亲吻蝴蝶。
是他的臣服，也是她的沉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