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牧从僧人手里接过香,走到佛像前跪了下来。
他的脊背挺直,神情庄重认真。
没人知道,几年前两人分离后,不信佛的少年一个人偷偷去了寺庙。
他红着眼睛求佛,求让他和女孩重逢。
都说请愿要还愿,如今,所求如愿,陈牧也就又一次来了寺庙。
可还愿后他却又一次贪心的想求一场结局,一场和所爱之人相伴到老的结局。
“求她平安喜乐”
“求她无灾无难”
“求,”陈牧抬眼看向身前的佛像,双手合十,目光虔诚而坚定,“她永远都在我的身边。”
其实这些话不单单是是求佛请愿,也是他许下诺言,许下那个护所爱之人一生的诺言。
“哥哥,哥哥,”陈牧从寺庙出来的时候,被一个小女孩扯住了衣摆。
他蹲下身,“怎么了?”
“这个给你,”女孩摊开手心,一颗晶莹剔透的珠子在阳光下熠熠生辉。
陈牧神情微怔:“为什么要给我这个?”
“因为哥哥长得帅,”刚刚她在寺庙里面看到男生没遮挡的样子了。
在她眼里,这个戴着帽子和口罩的哥哥长得比她爸爸还要好看。
陈牧有设想一下原因,但是没想到会是最肤浅的那个。
臭屁着欣然接受,“谢谢。”
他刚接过珠子,小女孩就又开了口,“哥哥,这个当我们的定情信物,”她眼睛放光,“等我长大了,就嫁给你好不好?”
听到这句,陈牧半秒没犹豫,立刻把手里那颗珠子放回了女孩掌心。
小女孩都没反应过来什么情况,低头看着那个又回到她手里的珠子:“哥哥为什么又给我了?”
“因为哥哥有要娶的人了。”
听到这句,小女孩撇了撇嘴,眼泪似乎要掉,“哥哥骗人,你分明是自己来的。”
在她眼里,两个喜欢的人是要一直在一起的,就像她的爸爸和妈妈一样。
但面前的这位大哥哥就自己一个人,她左右看,“哥哥要娶的人呢?”
“陈牧。”
耳边响起声音,陈牧抬眼看向正前方,看着朝他这边走来的女孩,眼里露出了笑:“在那。”
小女孩把身子转了回去。
在看到穿着白色呢子大衣的池恩时,两个圆眼睛睁得更圆。
陈牧看着身后只跟着言欢的女孩,疑惑地问:“爷爷和言欢呢?”
“爷爷回茶社休息了,欢欢去前面那个小摊买糖葫芦了,”池恩往寺庙门的方向看了一眼,“你不是说去买些糕点,怎么在这里站着?”
“刚好路过,”他牵住了女孩有些凉的手放进口袋,“走吧。”
池恩没来得及应好,就觉得衣服被什么扯了一下,她低下头看,是一个穿着浅粉色小羽绒服的女孩。
小女孩大概五六岁的样子,皮肤很白,长得像个粉雕玉砌的娃娃。
“怎么了?”她轻声问。
“姐姐,你是哥哥的老婆嘛?”
池恩被女孩突然的问题给问住了,看向一旁站着的陈牧。
他在笑着看她,似乎也在等回答。
她脸颊微微泛红,小声说:“暂时还不是。”
“暂时还不是,”小女孩挠了挠头,不理解,“什么意思啊?”
“意思就是,”陈牧接过话,“很快就是了。”
本以为事情还有转机,听到这里,小女孩重重叹了口气,“好吧,”她垂着脑袋寺庙里走。
刚走两步,就迎面撞上了买糖葫芦回来的言欢。
“姐姐”言欢挥着手里的两串糖葫芦跑了过来。
他跑得急没看路,小女孩低着头也没看路。
“欢欢,小心,”池恩话音未落,就响起了“砰”的一声。
两个小家伙撞在了一起。
言欢右手的那串草莓也掉到了地上。
“啊呀,”小女孩揉着脑袋,“好痛……”一副要哭的表情在看到面前男孩的样子时瞬间变成了笑脸,“小哥哥好。”
“不好,”言欢没看她,只是看着地上掉的糖葫芦,“姐姐爱吃的草莓掉了。”
“我赔你,”小女孩说着就去摸口袋,摸索半天从里面拿出了一张十块的,“喏。”
言欢这个时候才把头抬起来,他看着女孩递过来的钱,摇了摇头,“不用了。”
“你拿着,”小女孩把钱塞到了他手里,同时把那颗珠子也塞到了他手里,“这个也给你。”
言欢看着手里的珠子,面露不解。
“小哥哥,我叫温语,”像是怕人把珠子还回来,小女孩说完这句,拔腿就往寺庙里面跑,“你要记住我的名字,等我长大了就去找你。”
“你说,”陈牧看着跑远的人缓缓开口,“他们两个以后会遇到吗?”
“会吧。”
“为什么?”
“她不是说她长大了会来找他。”
“她刚刚还说长大了要嫁给我呢。”
“嗯?”
*
池恩表达爱意的方式,含蓄内敛,是那种,“我爱你,我只讲给你一个人听。”
而陈牧恰恰相反,他直白外放,是那种,“我爱你,我想告诉全世界。”
十二月十号,池恩生日,陈牧在所有社交平台卡点表白。
当天他的微博文案,“是微风,是晚霞,是心跳,是无可替代。”
在凌晨五点二十,发了新专辑《橘子海》。
里面有六首歌,每一首都是甜到令人忍不住扬起嘴角的情歌。
自己生日都只播一会儿的男生,在女孩生日那天,全程录像。
她是主人公,他是摄影师。
那天,他的镜头里出现的人很多,可只有女孩出现的时候,他才会说话。
会笑着说:“宝贝,看镜头。”
会一遍遍夸赞:“宝贝真漂亮。”
会一只手拿着相机,一只手帮她理被风吹乱的头发。
句句不提爱,句句都是爱。
在网上,那句,“这辈子必须谈个这样的男的,”变成了,“这辈子必须谈个屿野那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