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我画的是不是比他画的好看许多?”
无论是主人格还是副人格,他们都很喜欢画画,并且画的极好。
夏软依旧分辨不出小安和傅斯安画作的区别,但因为不喜主人格,还是果断点了点头,“你画的比他好。”
你画的比他好。
傅斯安恢复意识刚有了身体的控制权,还没来得及说话,就看到夏软满脸认真地说了这样一句话。
这是什么意思?
副人格比主人格画的好?
她之前不是说他画的更好吗?
她其实是认为副人格比他画的好?
那个该死的副人格又抢了他的身体,副人格和夏软又发生了什么?
昨天晚上,她,她还在生气吗?
傅斯安心里又生气,又紧张,一时间不知该作如何反应,也不知道怎样面对夏软。
夏软倒是先反应过来。
她不动声色地后退了半步,与现在已经是主人格的傅斯安拉开了距离。
快乐的时光总是短暂的,主人格又回来了。
夏软压下不开心的情绪,牢牢记着自己还要和傅斯安打好关系做朋友的任务,主动开口搭话,好像昨晚两人间从来没有发生什么不愉快般。
“傅斯安,你要喝水吗?”
傅斯安看着夏软平静的神色,却没有感到开心。
她大概还在生气。
他特别想知道副人格都跟她说了什么,又做了什么。
想知道副人格和她发生的所有事情。
副人格有他的记忆,他却没有副人格的记忆,真不公平。
倘若副人格永远消失了,他就不会那么吃醋了。
吃醋?
什么吃醋?
傅斯安的薄唇抿了抿,神色有一瞬间不自然,“嗯。”
傅斯安喝了一口水,心里依旧焦躁,终究是忍不住般开口问道,“他都做了什么?”
“昨晚很快就睡着了,今天一直在画画。”
“你继续跟他讲故事了?”
“嗯。”
听到夏软的回答后,傅斯安倏地用手指胡乱理了理他自己的头发,烦躁显而易见,“还说了什么?”
“没有说什么。”
“我想听实话!”
傅斯突然加重了语气。
他昨天晚上情绪失控惹了夏软不开心,那个该死的副人格是不是会继续抹黑他?
副人格和他一样,本质上都不是什么好人。
又怎么会放过这次机会?
副人格想抢走夏软,他有预感。
真该死啊。
夏软是他的贴身保姆,是他的人,就凭上不了台面的副人格身份也想抢走她?
痴心妄想,不自量力。
“他的心情不太好。”
夏软想了想,继续乖乖回答,同时心里也愈发不耐烦。
主人格和副人格的对比太明显了。
为什么小安那么温柔懂事,傅斯安却是总是莫名其妙发火?
把她当出气筒吗。
“然后呢?你又做了什么?安慰他?”
夏软回忆着昨晚发生的事情,也没说什么安慰小安的话,一个拥抱,小安的情绪就变好了。
只是这件事她并不想跟傅斯安坦白,因为傅斯安之前就强调过,只有得到他的允许,两人才能有身体接触。
要是他知道她并没有按照要求做,又要发火的吧。
所以,夏软有些纠结要编个什么借口。
“怎么不说话?”
傅斯安的语气有着不加掩饰的焦灼,大概他自己都没有意识到,“回答我的问题。”
夏软被他催的心慌,干脆说了实话,“他想让我抱抱他。”
傅斯安抓着水杯的修长手指用力到泛白,大手愈发骨节分明,语气很冷静,“你抱他了?”
“嗯。这次没有取得你的同意,下次我会注意的。”
“好。”
傅斯安怒极反笑,“很好。”
他现在就想将副人格碎尸万段。
他牢牢地抓着水杯,极力克制着自己想摔杯子的冲动。
不能吓到她,之前是他太冲动了。
他要维持在她面前的形象。
可是又实在躁怒,心里酸涩得要命,憋闷,委屈,愤怒,难过,嫉妒,多种情绪杂糅,终究还是说了冲动的气话。
“你们才认识多久?是不是只要有个人希望你抱他,你就上赶着去抱?”
傅斯安说着,心里抽痛得厉害。
他知道不该这样说,他清醒地故意误解她,好似也让她和自己一样难过才算公平。
“对,除了你。小安心情不好,我就是会主动抱他。”
夏软被傅斯安的话激的情绪有些激动,眼尾不自觉就泛了红。
“除了我?”
傅斯安嗤笑一声,声音低哑得厉害,“你抱的不还是我吗?”
见夏软不再说话,他的目光努力从她微红的眼尾移开,垂眸看着手中的书杯,好似要把心里所有难熬的情绪全都宣泄出来,说得又急又狠。
“只是一个副人格而已,哪天我去重新进行催眠,他就彻底消失了。你那时候还能抱谁?抱我?你以为你是谁,不过是个保姆而已,有什么资格抱我?根本没有人想要你主动抱他。”
“他不会消失。”
夏软反倒冷静下来。她知道小世界剧情,小安本就是傅斯安的人格,他也只是把小安的性格认知等等融合而已。
不存在消失,而是成为一体。
傅斯安最终会得到完整的人格。
“他不会消失?你希望消失的是我?我消失之后成全你们?”
傅斯安的眼圈突然就红了。
他说的很慢,仿佛说这些话会让他很痛苦。
傅斯安真的很爱胡思乱想,他的情绪太敏感了,甚至有些极端。
“我没有这样说过。他本来就是你的人格,你们可以融合。傅斯安,你冷静一下,好吗?我抱了你的身体,我很抱歉,我以后不会再这样做了。”
夏软心里叹气。
她突然觉得傅斯安这个主人格有些可怜。
总是想那么多,情绪那么敏感,会很累的吧。
“我和他不会融合。”
“你的手流血了!”
傅斯安的左手突然从轮椅另一侧抬起来放在了腿上。
“嗯,流血了。”
刚才故意在轮椅下方边侧划的。
傅斯安看着面前虽然依旧在生气,但却在担心他的夏软,抬高了手。
手背上一道四厘米长度左右的口子。
还在流血。
“夏软,我受伤了。”
傅斯安的声音很低,“你也抱抱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