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没凶你。”
祁憬琛确实不算凶夏软，他当时只是心里有些闷，语气比平时重了些，面色冷了些。
倒真的谈不上是凶。
只是他平时待夏软又过于温柔，在这种对比之下，显得有些凶了。
“哥哥给我道歉。”
夏软扯了扯祁憬琛的衣角，抬头看着他的眼睛小声说。
不知道是让祁憬琛因为操场上发生的事而道歉，还是因为什么……
“是我不对，软软不要和哥哥一般见识。”
祁憬琛马上温声说道。
“好，那就原谅你啦，下不为例。”
夏软的唇微抿，神情犹豫，想起刚才还是说道，“我不是小孩子了，哥哥以后不要再亲我的额头了。”
也只有两人小时候，夏软才愿意让祁憬琛亲她的额头和脸颊。
长大之后便很少有这种接触了。
祁憬琛没有马上答应，转而说了其他，“现在是要回教室吗？”
“回教室。”
夏软的注意力被转移了。
两人便回了教室。
得了第二名的蔡维很不开心。
他处处都比不上祁憬琛，也怎样有资格将夏软从祁憬琛身边抢过来呢。
夏软值得更好的。
而他，不是更好的。
蔡维摘下号码牌，来到学校的园林椅子上独自坐了许久。
天边晚霞很美。
没有人注意到有一个低着头的少年红了眼。
……
中考结束后，班里的同学和老师又聚了一次。
没有人缺席。
大家好像都不约而同地想为自己的初中生活画上一个圆满的句号。
现在中考的成绩还没有出来，也没有人谈论成绩。
大家只是说说笑笑，在一家餐厅大包间里一起吃了饭。
吃饱喝足后，依旧没有人主动离场。
大家拍照，继续聊天，有的同学已经开始哭了。
分别的伤感情绪弥漫。
班主任站起来清了清嗓子－－
“各位，其实，你们是我带过最好的一届学生。我很幸运能和大家一起度过美好的初中时光。以后你们会各奔东西，去不同的学校，不同的班级。但是此时此刻，我只想说，分别是为了更好的的重逢。”
“那便祝大家前程似锦，顶峰相见！”
同学们开始鼓掌……
……
终究还是要结束的。
夏软收到了很多礼物，都是班里同学送的。
散场后，夏软和祁憬琛站在餐厅门口等司机。
夏软心里依旧还是很伤感。
她的老师们和同学们都是很好的人，她很不舍。
或许以后还会遇到更好的人和事。
但是这段回忆，是永远不会被取代的。
“夏软！”
夏软身后突然传来了一道男声。
是蔡维。
“我可以单独和你谈谈吗？”
蔡维走到夏软面前看着她，声音很低。
祁憬琛的俊脸紧绷，语气实在算不上温和，“谈什么？有什么是我不能听的吗？”
“祁憬琛，最后一次。”
蔡维的嗓音有些哑，周身的气质很低落。
夏软答应了。
祁憬琛还想再说些什么，夏软扯了扯他的衣角。
祁憬琛马上住口了。
夏软跟着蔡维走了一段路，最后停在了路边的一棵树下。
这个距离，祁憬琛不会听到两人说的话。
蔡维看着面前自己喜欢的女孩，心里愈发难过。
他知道，他输了，彻底输了。
他就要出国了，或许这是见夏软的最后一面了。
以后陪在夏软身边，陪她很多年的只有祁憬琛。
他也没输，或许祁憬琛至始至终都没有将他当成为对手。
祁憬琛和夏软之间的羁绊太深了。
两人之间的那种感觉谁也插不进去，融不进去。
祁憬琛对夏软极好，几乎把她当小祖宗宠。
毋庸置疑，夏软和他在一起是正确的。
祁憬琛坚定地选择夏软，哪怕没有得到什么回应。
坦白讲，他不能保证自己以后也能从一而终地这般对待夏软。
一辈子太长了，太多不确定性了。
他输给祁憬琛的理由太简单了。
他没有那么坚定，没有祁憬琛那种偏执的勇气和极致的感情。
他没有祁憬琛对夏软的感情深。
他输的，心服口服。
他出国是真的。中考没有考好，家里人也正打算去国外定居。
所以，他以后会在国外读书，生活，娶妻生子。
而这一切，都和夏软没有任何关系了。
国外和国内的距离大概是多少呢？
是那天运动会操场和看台的距离。
是到不了的距离。
是遗憾的距离，也是开始的距离。
他得向前走了。
只是，心里为什么还会那么难受啊。
他不想哭，他早就过了爱哭的年纪了。
眼睛里进沙子了吧。
夏软从口袋里拿了一张纸巾，递给了面前的蔡维。
蔡维接过了纸巾，却没有擦眼泪。
“对不起。”夏软突然出声了。
除了对不起，她不知道该说什么。
她没法回应蔡维的感情。
她可以将蔡维当作朋友，可是再近一些的距离实在不能想象。
她做不到，也不愿。
所以，对不起。
“没什么对不起的。夏软，不用对不起，是我应该说对不起。”
对不起，打扰了你。
对不起，让你因为我而自责。
对不起，无法让这份感情继续下去。
“我就要出国了。你知道吗，我还是很想出国的，国外有很多有趣的人。”
但那都不是你。
“是呀，你会遇到很多有趣的人，更好的人。”
夏软的语气很轻，“蔡维，谢谢你愿意喜欢我，也希望你以后会遇到合适并互相喜欢的人。”
“你喜欢祁憬琛吗？”
蔡维突然问道。
夏软愣了愣，“我也不知道。”
“他对你很好。”
“嗯。”
“夏软，如果你以后选择祁憬琛，那我输的心甘情愿。”
夏软没有说话。
“好了，我该走了。”
蔡维看向一直站在原地往这边看过来的祁憬琛，“你哥哥也等急了。”
“好，我回去了。”
“再见。”
“再见。”
夏软转过身，刚走了一步，身后的声音再次响起。
“夏软。”
夏软正要回头，蔡维的声音继续响起，“不要回头。”
夏软站在原地，背对着蔡维，没有回头。
声音还在继续。
“我真的好喜欢你啊。”
“我真的好想陪你再久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