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老二搬去和苏子明一起住以后,苏梓桑和宋榆两人的生活也步入了正轨。
如果铺子关得早,苏梓桑就会在回去时顺道买点菜,洗完菜宋榆也差不多放学了,正好可以做饭;
如果铺子关得晚,宋榆就会在下学后去店里等苏梓桑,待她关了铺子后,两人一起手挽手去买菜。
当然,菜要买四人份。
苏梓桑出钱买菜,宋榆出力做饭,剩下的苏老二和苏子明对视一眼后,主动包揽下了洗碗刷锅的重任。
白天宋榆要上学堂,苏梓桑和苏子明要去店里,苏老二眼瞅着他们各有各的活儿要干,只有自己一个人闲在家里发霉,更觉百无聊赖。
苏子明见他闲得无聊,便状似无意地同他提起,这几天店门口总有人鬼鬼祟祟地张望打探。
说者有心,听者也留了意。
第二天一早,苏老二就迫不及待地跟去了苏梓桑店里。
他去了那儿也不干别的,往门口大马金刀地那么一站,就是一尊活门神。
就算伤还没好全,不能去码头扛包,但他也不是全无用处的,苏老二心里想。
至少他生得高大健壮,一般的鼠辈见了他就知道该绕着走。
不得不说,自从苏老二站在门口守门后,也确实不见了那些行迹鬼祟的身影。
就在大家都以为可以高枕无忧之时,一名衣着华丽的男子挽着一名女子的手走了进来。
那女子衣着鲜亮,穿金戴银,路过门口时,带起一阵香风。
苏老二微不可查地蹙了蹙眉,在她与自己擦肩而过时,屏住了呼吸。
又觉得她身边的那名男子似乎有些眼熟,但因为被女子挡着,看不太真切。
正欲伸长了脖子细看,视线却正好扫到那名女子半露的香肩和若隐若现的酥/胸。
苏老二赶紧别开眼,没敢再继续看下去。
只能听到她身边那名男子得意的说话声,“美人儿,只要你跟了哥哥,今儿个甭说是一匹绸子,就是你要那天上的月亮,我也给你摘来!”
那女子低低地娇笑了一声,夸了一句他有本事。
男子被他这么一夸,就更加飘飘乎不知所以然了,进门就大声喊道:“把你们这儿最好的丝绸通通给爷拿上来!”
苏梓桑正在里间盘点库存,听见声音,边回话边往外走。
“不好意思,小店今日绸缎已售罄,需要的话还请先行预约,不过现在时间排的比较久……”
后半句话在看到来人的长相时,生生咽进了肚子里。
那人见了苏梓桑,明显也是一愣,随即阴恻恻地笑了起来,“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苏梓桑,今天我看你还往哪儿跑!”
苏老二见势不对,赶紧冲了进去,将苏梓桑护在身后,恶狠狠地瞪着来人。
苏子明也丢了账本跑了过来,与苏老二站成一排,形成一堵人墙,将苏梓桑护得严严实实。
那人嫌恶地看了一眼苏梓桑的方向,“这次又换人了?你倒底有多少个情郎?以前还真是没看出来。”边说还边不怀好意伸长了脖子打量苏梓桑。
苏老二气得青筋暴起,但碍于在店里不好发作,只能压着怒气,指着他的鼻子警告道:“你他妈嘴巴给我放干净点儿!”
那人虽然比苏老二矮了一大截,但却依然抬起头直视苏老二的目光,以一种轻蔑中略带嘲笑的眼神看着他,“我看应该把嘴放干净的人是你吧!你知道我是谁吗?知道我爹是谁吗?”
苏老二刚想说我管你是谁,就见苏梓桑轻轻扯了扯他的衣袖,小声提醒道:“他是知县的儿子,许东来。”
听见苏梓桑的介绍,许东来得意地扬了扬脑袋,“听到了吗?知道小爷是谁了吗?还不赶紧让开!”
他说这话时,全然没有注意到苏子明阴鸷的眼神,和苏老二逐渐暴起青筋的额头。
又是这个许东来,又是这个许东来!
他把他们害得还不够吗?
知县的儿子就可以无视王法吗?
知县的儿子就可以随便欺负人吗?
知县的儿子,就、揍、不、得、了、吗?!
苏老二手臂暴起青筋,恨不得立即将许东来的脑瓜干碎。
苏子明在听到“知县”两个字的时候就几乎丧失了理智,要不是顾忌着他们还在苏梓桑的店里,他不介意和眼前这个人渣同归于尽。
许东来虽浑然未觉危险的靠近,但他身边的那名女子却是个混迹风月场所的人精,一看这架势,就知道大事不妙,她赶紧扯了扯许东来的衣袖,娇滴滴地说:“公子,不是说带奴家来买绸子的吗?这绸子还没买呢!人家想要那个绿色的。”
边说边指了指柜台上绿色的那匹绸缎。
“聋了吗?”许东来瞪了苏梓桑一眼,“还不快去给爷包起来。”
苏梓桑嗡了嗡唇,再开口时声音果决而坚定,“不好意思,那是张小姐预定好的,您要的话,得先预定,最快也要排到三个月后。”
许东来一拍桌子,恶狠狠地说:“老子现在就要!”
苏梓桑挺直了胸膛,不卑不亢地回道:“不行。”
“贱/人!真是给脸不要脸!过去的帐老子还没跟你算呢!”许东来说着,抬手就要往苏梓桑脸上招呼。
苏老二一把抓住他的手腕,顺势将他推到在地,居高临下地睥睨着他,“你再敢动我妹妹一下试试!”
与许东来同行的女伴吓得赶紧蹲下去扶他起来,却被他气得挥倒在地。
没买到绸缎已经是丢了面子,更让他感到气愤的是,这个叫苏梓桑的贱蹄子竟然敢一而再再而三的以下犯上,数次忤逆他,最不可饶恕的是,她身边随便一个男人都敢为了他和自己动手。
真是气死他了!
他要是不让他们付出代价,他就不信许!
“在老子的地盘上做生意,竟还敢不把老子放在眼里,我看你们真是不想活了。”
许东来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尘土,“我保证,让你们的店在江水县连一天都开不下去!说、到、做、到!”
最后四个字,他几乎是咬着牙说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