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秀在长春宫待了没一会儿,贵妃娘娘就回来了,她告诉林秀,陛下答应一定会彻查此事,让他安心养伤,在家里等消息就行。
之后,林秀在长春宫待了小半个时辰,主要是陪小家伙说了会话,问问它这几天想吃什么,给它列了一份食谱,吃得饱,睡得香,还有人聊天说话,也会冲淡一些远离家乡的哀情。
然后就是顺便哄贵妃娘娘开心,某些方面她和小东西没两样,都困在这深宫之中,需要人聊聊天说说话,身边的宫女宦官对她太尊敬,林秀则更加放得开一些,而且他懂女人心思,知道她想听什么,不想听什么,从林秀来长春宫开始,这里的欢声笑语就没有听过。
没多久,贵妃娘娘就捂着脸,说道:“不行了不行了,本宫今天不能再笑了,再笑皱纹该出来了,你出宫的时候,顺便去一趟太医院,让双双来本宫这里……”
离开长春宫,林秀先去了太医院。
双双是太医院的院医,也就是实习太医,除了这个身份之外,她还是后宫这些娘娘们的贴身女医,宫妃有个头疼脑热的,第一个都会找她。
毕竟她的异术能力在那里,只要是身体上的疾病,她都可以手到病除。
林秀还知道,宫里的娘娘们之所以保养的这么好,也有她的功劳,她的能力不仅仅是治病,还能养颜护肤,使细胞保持活力。
林秀伤口能快速愈合,就是这个原理。
林秀说贵妃娘娘和明河公主看起来像是姐妹,可不是没有根据的,她三十岁出头的人了,肤质好的惊人,嫩嫩的像是一掐就能出水,可能那些十七八岁,正值青春的少女,在这方面也比不过她。
说起来,如今林秀也有了这个能力。
只不过他的能力不好暴露,否则,凭借这妙手回春的本事,别说几棵树了,恐怕整片森林都会主动向他奔来。
但凡女子,谁能顶得住青春不老,容颜永驻的诱惑?
从太医院出来,林秀发现一道人影等在外面。
正是夏皇身边的大太监,朱锦。
林秀抱了抱拳,说道:“朱总管好。”
朱锦点了点头,说道:“你的事情,陛下已经知道了,以后禁卫会加强你家附近的防卫,密侦司也会派人暗中保护你,你若遇到自己解决不了的麻烦,可以直接求助密侦司,当然,前提是别人先找你的麻烦。”
林秀心中大定,抱拳道:“谢陛下隆恩。”
随后他又道:“这次的刺杀事情,是有人在林府安插了死士。”
宫里赏赐的丫鬟下人,是由内务司管的,也只有宫里的人才能查这条线。
朱锦摇了摇头,说道:“没用的,内务司也是从外面招人,能在内务司安插人手的家族和势力,数不胜数,密侦司已经查过了,一无所获。”
既然如此,林秀也没有其他事情,抱拳道:“多谢朱总管。”
朱锦挥了挥手,然后飘然而去。
贵妃娘娘的大腿真的是又白又长,有了这些安排,林秀以后就不用担心生命受到威胁了,虽然他的隐私和自由可能会少一些,但和生命相比,那些不便,根本算不了什么。
林秀走出宫门口的时候,看到孙大力在那里等着。
林秀看了他一眼,诧异道:“大白天的,你在这里干什么?”
搬家之后,林家距离皇宫就一条街的距离,走几步就到,而且这条街上满是禁卫,脑子不正常的刺客才会选择在这里动手,不用孙大力再跟在他身后。
孙大力摇了摇头,坚定道:“从现在开始,少爷在哪里,我就在哪里!”
昨天林秀被刺杀,他却不在身边,这让身为护卫的孙大力很内疚,林秀也看出来了他的心思,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好吧,你愿意跟就跟着。”
正要跟孙大力走回去,一辆马车从旁驶来,停在了林秀身边。
孙大力立刻做出警戒姿态,将林秀护在身后。
这时,马车内传来一道宽厚的声音:“不必紧张,本侯没有恶意。”
林秀对马车抱了抱拳,问道:“敢问阁下是……”
车内再次传来声音:“老夫永平侯,在这里等你很久了。”
林秀脸上的表情有些意外,他不久前才得罪了永平侯,对方的长子杨宣都因为他流放出京了,而且林秀昨天刚刚遭到刺杀,永平侯是最有嫌疑的幕后指使,这种情况下,他还明目张胆的在这里等自己,到底是什么意思?
车内沉默了片刻,那声音再次响起:“你遇刺的消息,本侯已经听说了,宣儿在和你的交锋中,一败涂地,说明你的心机智谋远胜于他,你应该看的出来,此事与本侯没有关系。”
林秀耸了耸肩,笑道:“那也未必,谁知道侯爷不是将计就计呢?”
车厢内的人也笑了起来,说道:“人人都说平安伯的儿子生性平庸,今日一见,才知谣言无据,本侯今日见你,没有别的意思,只是不想被别人当做棋子,宣儿主动挑衅,败于你手,那是他技不如人,怨不得别人。”
话音落下,他又悠悠说道:“十多年以前,本侯的确是有和赵家结亲的想法,但那个时候,赵家嫡女的成长还没有那么快,数年之后,本侯就意识到,以永平侯府的地位,迎娶那位天骄是痴人说梦,也就断了那个念头,怎奈宣儿幼时见过一次那姑娘,从此便惊为天人,一心爱慕,为此甚至做出了一些不理智的事情,不过他已经为他的行为付出了代价,你们二人的恩怨,仅限于你们二人,与林杨两家无关。”
说完这些,马车便缓缓驶离。
林秀其实并不怀疑永平侯的话,事实上,他也不认为这次的刺杀是他做的,永平侯的出现,表明了一个态度,永平侯府不会因为上次的事情报复他,不管他心里是不是这么想,仅仅是这份态度和格局,就让林秀看出了一等侯府和其他小权贵的不同。
孙大力站在林秀身边,问道:“少爷,我们现在回家吗?”
林秀摇了摇头,说道:“不回家,去梨花苑。”
趁着灵音回外婆家,肯定要能浪就浪,有时间听曲就去听曲,一旦她回到王都,迎接他的,就只有暗无天日的压榨……
梨花苑。
班主这次看到林秀时,比以往都要热情,主动说道:“彩衣在楼上老地方,公子直接去找她便是。”
二楼的雅阁,是姑娘们平日唱累了休息的地方,每个人都有自己专属的房间。
彩衣的房间里,还有一个十五六岁的小姑娘,正在和彩衣学习唱腔,看到林秀进来,她对那小姑娘说道:“你先回去吧,下去再多练一练,练习熟了之后,才不会出错。”
“谢谢彩衣姐姐。”
小姑娘对她笑了笑,就蹦蹦跳跳的跑出去了。
林秀走到桌前坐下,问道:“怎么样,最近生意还好吧?”
彩衣微笑道:“和以前差不多,只是前几日关门受了些影响,不过已经恢复了。”谷
林秀又问道:“我刚才看到班主愁眉紧锁的,是不是遇到什么难事了,有人找戏楼的麻烦吗?”
彩衣看着林秀,说道:“上次东城令大人亲自来这里,狠狠教训了几个常来闹事的泼皮无赖,现在哪里还有人敢找我们的麻烦,是公子让东城令这么做的吧?”
林秀并未否认,说道:“他只是顺便提了一句,让他多照看照看这里,如果梨花苑倒闭了,我上哪里听曲去?”
彩衣笑了笑,说道:“王都的戏楼,少说也有几十家,比梨花苑大的比比皆是,而且多得是名伶,公子怎么会没有地方听曲?”
林秀看着她,说道:“可是那里没有你啊。”
这句话让彩衣愣在原地,很快就回过神,俏脸上不知何时飞起了一朵红晕,小声道:“彩衣唱功拙劣,比,比不得人家。”
林秀道:“纵使她们唱功再好,我还是喜欢彩衣姑娘的声音,真想一辈子都能听到彩衣唱曲。”
林秀两句话就让彩衣低下了头,她脸色绯红,心里如同小鹿乱撞,忍不住猜测,公子到底是什么意思……
没有什么是比女子娇羞脸红更美的风景,林秀上辈子虽然阅女无数,但这种娇羞,也只在初恋脸上看到过。八壹中文網
之后遇到的女孩子,当然也会脸红,但大多数时候都是装的,林秀看破并不说破。
因为每当她们故作娇羞时,林秀看着她们的眼睛说喜欢她们也是装的,大家都是一类人,谁又把谁当真?
但是彩衣不同。
最是那一低头的温柔,像一朵水莲花不胜凉风的娇羞,这样的女子,会让人忍不住想要爱惜和呵护。
因为灵音和那一纸婚约的关系,林秀这些日子十分克制,没有到处去撩小姑娘,可是到了彩衣这里,他每次都忍不住想撩一撩,就是为了看她害羞时红脸的样子。
见她羞涩的不说话了,林秀才转移话题道:“所以你们梨花苑一定要开下去啊,要不然,我想一辈子听到彩衣姑娘声音的愿望就落空了,说吧,你们遇到了什么难处,只要我能帮得上的,一定会帮你们。”
彩衣回了回神,然后说道:“其实还是银子的事情,这里每月的租金不少,戏楼赚的钱,大都付了铺子的租金,其他的,也要维持戏班生活,班主心善,收留了不少无家可归的孩子,本想教她们唱戏,以后给她们一个谋生的行当,可戏楼的生意一般,又有这么多人要吃饭,眼看着就要入不敷出了……”
戏楼这一行,也是金字塔结构的。
最顶尖的那一批名伶,每次出场都价格不菲,但大部分戏班,都还只是勉强能够生活。
听了彩衣的话之后,林秀心中忽然冒出了一个想法。
他看向彩衣,说道:“如果只是想让她们以后可以生活的话,不如让她们来林府吧,正好我家要招一批下人,不要求她们会什么,只要她们机灵一些,能端茶倒水,做一些打扫的活就行。”
为了安全着想,林秀今天才刚刚驱散了家里的下人,但长期下去也不是个事,就阿月和王婶两个人,家里的杂活根本忙不过来。
戏班收养的这些小姑娘,根底干净,用起来大可放心,既解决了林府的问题,又缓解了梨花苑的压力,岂不是两全其美?
彩衣想了想,也有些激动,问道:“她们可以吗?”
林秀点了点头,说道:“可以的,进了林府,她们不用入奴籍,工钱月结,什么时候想走都可以,在林府待上几年后,如果她们想离开,我会给她们一笔丰厚的遣散费,到时候,无论她们是当嫁妆也好,还是想自己做点小生意都行。”
林秀说完之后,彩衣就立刻下楼,将此事告诉了班主。
班主匆匆忙忙的上来,问林秀道:“林公子说的可是真的?”
林秀道:“自然是真的,难道班主不愿意?”
“愿意,当然愿意!”梨花苑班主连连点头,说道:“能进公子府上,这是她们的福气,这年头,干什么不比当戏子好,又苦又累,才只能勉强活下去,公子要几个人,我和彩衣挑些机灵懂事的过去……”
……
最终,林秀从梨花苑挑选了八个小姑娘。
她们的年纪在十三到十六岁之间,都是戏班收养,原本准备当伶人培养的,林秀和孙大力带着她们回到林府的时候,小姑娘们一个个斜挎着小包袱,大大的眼睛里闪动着好奇与期待,又有些担心和畏惧。
回到林府时,林秀发现,他家门口这段距离的防卫力量,比之前增加了一倍。
几乎每隔五十米,就有几个禁卫的岗哨,而这片区域的其他地方,基本都是相隔百米。
这些地方,不管白天夜晚都有人值守,他们的存在,使得dc区这一片权贵聚集之地,成为了整个王都最安全的地方。
而林府门前的街道上,也有些不同。
东边的围墙根下,靠着一道人影。
那是一个老乞丐,穿的破破烂烂脏兮兮的,此刻正靠在那里打盹,他躺着的位置,原本是大黄的位置,平日里如果敢有乞丐在这里歇脚,早就被它赶走了,可今天大黄却趴在门口,看到林秀时,立刻跑过来,小声呜咽了几声,向林秀控诉这乞丐抢占它狗窝的恶行。
它一开始是想反抗的,但却被那乞丐一个眼神吓退了。
林秀看了一眼老乞丐,转过头,又看了眼在街边卖煎饼的中年人。
这条街上经常会有些流动小摊,一些小摊贩推着小车,或者挑着扁担,卖烧饼,糖葫芦,馄饨之类,偶尔有卖煎饼的也正常。
但问题在于,一个以卖煎饼为生的,却将煎饼做的稀碎,不成一点样子,狗看了都没食欲,这是给人吃的东西?
卖煎饼的就这手艺,早就饿死了。
此人要不是密侦司派来保护他的人,林秀就把他的煎饼摊吃下去。
虽然猜出了两人的身份,林秀却没有表现出来,只是在他们身上多看了几眼,就带着几名小姑娘进了林府。
林秀回家之后,墙角的老乞丐扶着墙站起来,走到那卖煎饼的中年人身边,又扶着墙躺下,压低声音道:“我觉得,那小子是不是发现我们了?”
卖煎饼的中年人一边继续做煎饼,一边小声说道:“不可能,你我的伪装这么好,他怎么可能识破?”
老者闻言想了想,说道:“也是,应该是我想多了。”
这时,那中年人放下锅铲,对老乞丐道:“你要不要尝尝我的煎饼,我觉得味道会很不错。”
老者抬头看了一眼,那粘稠的黑乎乎的不知道什么东西,堆了满满一锅。
他立刻转身扶墙:“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