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母在房间里转了一圈,坐到床边,作势给她铺铺被子。
“我就是来看看我女儿的房间,哪有找什么。”
风之羽刚走过去,风母又起身去打开她的衣柜。
“刚立冬,妈妈给你订的最新季冬装过几天就到,这几天你就将就着旧衣服凑合一下。”
风母一边说着,一边打开她的衣柜,拎着衣架挨着衣服颜色挂起来,
一会又拍拍打打,看着像是在拍衣服上的灰尘。
风之羽眼珠子跟着她整理衣服的双手,一秒没敢移开,生怕下一件衣服后面就藏着暮年。
衣服按照颜色依次整理排序之后,风母放心的关上衣柜门。
转过身对她说;“妈妈好久没给你添置洗漱用品了,想着上一次还是两个月前。”
“我够……”用。
话还没说完,风母就往盥洗室去,风之羽心脏跳得飞快,一头寒凉从头窜到脚底。
她都没敢跟进去。
房间里到处都找遍了,没有暮年的身影,那肯定就是在浴……
“之羽!”
风母忽然喝声,风之羽呼吸一紧。
完了!
“你的浴室怎么会有男人的衣服?”
……
冬日阳光明媚,空气中弥漫着寒冷,微风徐徐,吹落萧条的干枯树叶。
男子靠在墙角,身材高大,肩宽腿长,穿着一身蹩脚的女士风衣。
骨节分明的手正捧着一本绿色封面,画有小人的《格林童话》看得专注。
微黄的阳光衬得他皮肤苍白,唯有那一双深邃的眼,似照不亮的幽潭,浓郁漆黑。
枯木枝干断裂的声响将他的视线从书中拉开。
暮年慢条斯理转过身,深黯的幽瞳如同一把寒刃落在贾青青喉头。
她动了动唇,发不出一丝声音。
这个人是……
贾青青僵硬的扭头,看向左边的一栋泥瓦色别墅,又转过头来看向面前的如同鬼魅阴森的男人。
他是风之羽的邻居。
暮年没有说一句话,甚至看着她的眼神都有些漫不经心。
但不知怎的,内心莫名的惶恐不安,每一根汗毛都感知到危险。
下一瞬,对面的男人缓缓蹲下身,放下手里的翻开的书。
阳光洒进书页里,给密密麻麻的黑色字体描上点点金光……
[男孩刚弯下腰,探头进箱⼦,⼥⼈砰地关下箱盖,⼀下⼦轧断了男孩的脑袋,滚到了红红的苹果中间。]
暮年的视线停留在这行字,他认不全,但从拼拼凑凑间猜到大概意思,觉得很有趣。
暮年站起身,额发扫在眉下,遮了他的眼。
随着他站直身的动作,贾青青看清他额发下那一双幽暗的黑瞳,浓郁的黑,似一汪冰冷黑暗的毒潭。
仿佛只要看上一眼,就能掉进去活活闷死。
幽森,阴暗,窒息,恐怖……
贾青青挪着步子胆颤心惊的往后退,踩在脚底的树枝在她松开的那刻,断裂两截。
“啊……!!!”
……
风母两指捻着一套黑色的卫衣套装从浴室走出来,表情嫌弃。
“这哪儿来的?”
风母盯着女儿质问,温婉的脸上浮现怒意。
风之羽凝在胸口的气沉下去,看着母亲手里那套洗得发白的衣裤,紧绷的神经松懈下来。
还好,不是暮年。
“这个是……是我……一个同事的衣服。”
“什么同事,这么旧的衣服还舍不得扔。”
风母往地上一扔,“男同事的!?”
“不是。”
风之羽见母亲生气,想也不想的开口否决。
“是文莉,公司里认识的女孩子,走的中性风,她的衣服都是这种类型。”
风之羽瞄了眼地上的衣服,补充道:“中性做旧风。””
风母将信未信,狐疑的看着她,“你帮她洗衣服?”
风之羽在家是连自己的衣服都没洗过,说帮别人洗,母亲定然是不可能会信。
“不是,我觉得这种风格挺不错,借她的衣服试试看能不能穿。”
“你想穿这个?”风母难以置信。
“好好的女孩子就穿女孩子该穿的衣服,少学那些不正经的东西。”
风母捡起地上的衣服,搭在椅背上,神色已经缓和些,看样子是信了。
“记得还给人家,你……还是别尝试了。”
风之羽接受着母亲上下打量的目光,看起来对她的身材颇有意见。
“妈……”风之羽双手抱胸,略羞涩的转过身。
她身材纤细偏瘦,一张小脸蛋长得也是清新可人,
偏偏就是胸部太饱满,和她这二两肉的身体骨架子根本不搭配。
风母摇摇头,“你呀,哪儿都好,偏偏只有上半身遗传到我的优点。”
风母是典型的珠圆玉润,几近中年身材也挑不出一点毛病,
身材窈窕婀娜,从背后看完全就是成熟的御姐范儿。
但母亲的性格是温婉端庄的,她和父亲一样,接受的都是老一辈的传统思想观念。
“好了,妈妈,你还是去睡午觉吧。”
风之羽不想继续这种话题,推着母亲离开自己的房间。
安全起见,她将母亲送回房,伺候母亲睡下才起身离开。
风之羽跑回自己卧室,大肆翻找了一遍房间各个角落,
包括窗帘后面,几乎是翻了个底朝天,还是没找到暮年的身影。
难道是走了?
风之羽疑惑,他前一秒不是还让她教识字吗?
怎么转个背人就不见了?
想得正出神,不知道是不是太敏感的原因,她总感觉门口有人。
因为暮年,她一个人跟全家都在打游击战,
稍微有点什么动静,就会担心是不是家里人发现她在房里藏了男人。
风之羽摸上门把手,拉开门,霍然是暮年阴气沉沉的脸出现在眼前。
“你怎么出去了?”
她一把拽着暮年的手臂拖进去,关上门,落锁。
风之羽转过身来,怒气冲冲的瞪着她,没瞪上两秒,暮年就扑过来搂她,“阿羽……”
他穿着她的大衣,身上却有一股泥土的味道。
风之羽低眸看到暮年光着脚踩在地板上,他踩过的地板全是稀泥的脚印。
视线上移,是他一双修长的光腿没入大衣里,看样子也是空挡。
毕竟,她只给了他一件宽大的毛衣,和外穿的大衣,她的裤子暮年穿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