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因为喜欢南陌要和他在一起,还是因为内疚他出车祸多少是因为你,
你可怜他,才想和他在一起?”
风之羽没想到父亲会问这个,突然不知道怎么回答。
“之羽,我们风家和南家只是有生意合作才走得近,没有任何一亲半戚的关系。
所谓知人知面不知心,这次车祸,南家逼你们结婚,也算是看清楚了他们的嘴脸。
你喜欢的那个南陌要是有个正常的身体,你们在一起爸爸不反对。
甚至可以把他当作女婿,当作继承人来培养。
但他现在已经是个残废,还要巴着你不放,一点不为你考虑,
足以见得居心叵测,他舍不得的不是你,是我们风家的产业。
这样的人,爸爸怎么可能放心把你交给他。”
风之羽觉得父亲就是嫌弃南陌是残废,才不同意她和南陌在一起。
“南陌他没有不为我考虑,是我自己答应以后要陪着他。”
她说完这一句,也不想再听父亲洗脑,挂断电话就将手机还给司机。
“回去吧。”
司机启动车子,还没开出去就一脚急刹踩下去,
风之羽猝不及防往前扑,整个人都跌下座椅。
“怎么了?”
“小姐,好像撞到人了!”
风之羽直起身就看到司机急匆匆打开门下车。
她撞到额头,眼前一阵晕眩,闭上眼缓了一会,
再睁开眼,车内气氛忽然寂静得怪异。
正午的阳光洒在车窗上晃得眼睛看不清,风之羽环顾车身一圈,一个人影都没看到。
司机呢?
不是说撞到人了吗?
风之羽推开车门下车,脚还没落稳,后背就跌进一个坚硬的胸膛。
撞得咚的一声,骨头闷响。
莫名的,她想到了暮年。
“阿羽。”
阴沉沉的声音响在耳边。
果然是他!
“暮年,你干什么!?”
知道是暮年,她并不害怕。
但在她挣扎离开他的怀抱时,一块湿润的方巾捂住了她的口鼻。
没几秒钟,风之羽眼前就变得模糊不清,渐渐失去意识.......
偏僻的公路边林立一排排荒凉的废弃工厂,几桩废弃的电线杆之间缠绕着密集如蛛网般的线路,不时闪烁电花。
砖厂废弃多年,四处坍塌,破败的工业机器断裂生锈,地面拖着混乱的电线。
破皮的运动鞋踩进潮湿的砖砾里,越往里走,肥大的裤腿上溅起越来越多的黑水渍。
砖厂深处,突兀的两道高墙直砌入房顶,墙面用断裂的砖头和碎瓦片堆砌,
中间一条狭窄的黑水沟泛着银亮的光。
男子熟门熟路的踩进去,半个身子淹没在水沟里,
肩膀抵着两侧狭窄的墙面,一步步往里面移动。
随着他的移动,男子身后的水面漾起半圆的涟漪,往外延展,水声潺潺。
不过十分钟的路程,男子半身湿透踩上台阶,步入一个漆黑的窑洞,
他打开手电光,亮光扫射着一圈不大的洞内,但简单生活的设施俱全。
冷硬的床板铺着厚厚的棉褥,男子将怀抱里睡熟的人轻手轻脚放进去,
裹着好被褥,再将温好的热水袋放进去给她捂肚子。
他打开一方崭新的梨木衣柜,从一堆粉白相间衣物里,拿出一套粉色的猫耳睡袍给她换上,
男子清俊的面容盈满温润,眸光里的水汽布满眼眶,柔溺得快要融化。
漆黑的瞳里映着她光滑白嫩的身躯,粗粝的指节划过她柔软圆润的藕臂,
抚上精美的锁骨,再一垂首,深深印刻上他的痕迹。
到最后,他忽然气恼,眼里划过一丝不快。
指尖触及到卫生棉的那一刻他恨不得扯下来,把她身体里的排污吸取干净.......
密闭的空间飘溢饭菜的香气,灶台跳动的火苗温着一锅鲜美的米粥。
“阿羽.......”
“阿羽.......”
耳边温柔的呢喃唤醒睡梦中的风之羽。
她睁开眼,一双闪烁湿亮的黑瞳撞入眼底,距离那样近,
她能感觉到他的睫毛扫在脸上,刮起酥痒。
他枕在她的臂弯里,眼睛一瞬不瞬的盯着她看,对上她的眼睛那一刻,
他眸光里愈发柔软湿润,汩汩盈出热流。
“暮年?”
风之羽睡得浑身温暖,赖在被窝里拱了供,眼中还有困倦。
听见她叫他的名字,他微微滞愣了瞬,
被褥下的一双长臂圈住她的腰身用力的往身前带,
长睫濡湿,一颤一颤的去刮扫她粉嫩的脸颊,嗓音溢出欣喜的呜呜声。
风之羽闭着眼睛继续睡过去,没过多久忽然睁开眼,
像是意识到什么,猛地看向臂弯里的人。
“这是哪儿?”
她惊恐的问。
风之羽坐起身来扫视一圈什么都看不清,只看到墙边一盏煤油灯发出蜡黄微弱的光线。
暮年跟着她坐起来,紧紧贴着她搂在怀里,眉眼溢出高兴的色彩,
“这是我和阿羽的家。”
风之羽呼吸一窒,目光震惊得又仔仔细细的扫视一圈,
只能用家徒四壁四个字来总结暮年口中的这个家。
暮年靠在她的颈窝里,软得像是没骨头,上半身全搭在她身上。
风之羽推开他的头,怒火冲冲:“我要回去!”
暮年并没被她的怒火影响,唇畔挂着清浅笑意,只是搂着她腰间的手臂紧了几分。
“阿羽回不去。”
他声音轻快又得意。
“.......”
风之羽从被窝里跳出来,周遭的寒气顿时让她身子一颤。
怎么这么冷。
她抱住自己搓了搓手,眼睛四处看,没找到门。
倒是眼前的一条发黑的水沟让她惊得站不住。
“这是什么?”
“水沟,掉进去会淹死的。”
暮年站在她身后,作势环过她的腰紧紧抱着往后退,
“阿羽要离得远一点。”
“那我们从哪里进来的。”
风之羽打量四周,只看到天花板和墙壁连成一个半圆的弧形,
墙面凹凸不平,凸出来的一些石块都透着阴冷。
一张床,一方衣柜,一台灶,一个破烂的储物柜,
和床尾放着十几桶矿泉水,就是全部家当。
风之羽看着眼前的一切,内心有种崩溃的情绪需要发泄。
“暮年,你让我回去!”
她狠狠推开他跑走,却没跑两步就被这狭小的空间阻止脚步,无处下脚。
“阿羽听话。”
暮年手里空了,无端焦躁起来,脸上阴云密布,
急迫的抓住她,牢牢锁在怀抱里。
“阿羽不准乱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