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快点回来,我还没有洗澡。”
暮年听了更欢喜,凑过去搂着她亲了又亲,
风之羽唇上消下去的红,又浮上来。
深夜里,外面烟花仍然不休止的绽放,
一朵朵巨大的花焰流星一样垂下来,炫彩夜空。
风之羽掀开被子看到自己身体不由想起从十三巷回来的那天。
暮年虽然疯狂,却终归是爱护着她,
除了脖子上有痕迹之外,身上干干净净。
而那天她全身没有一块好皮肤。
风之羽神色忽然恍惚.......
窗外吹进来一阵冷风,她哆嗦着回神,肚子上干涸的痕迹看得她紧拧双眉。
恶心。
等不到暮年,风之羽自己洗过澡从浴室出来,下楼准备吃晚餐。
客厅里安静的出奇。
暮年呢?
风之羽没在厨房找到人,往院子里去,碰到暮年在点烟花。
只听“哧”的一声,一道白光冲向夜空,
“嘭”的一声乍响,撑开一张荧光伞。
她买的烟花很小,绽开的烟花稀稀落落。
“阿羽,好漂亮。”
也就只有暮年觉得好看了。
暮年转头见到她,满心欢喜的又点了一根烟花给她看。
夜空里绽放出一朵黄白色的小花,转瞬即逝。
暮年望着又黑下来的夜幕,脸色沉了沉,拿起好几根烟花棒要一起点。
风之羽倚着门框笑着看他生气的背影,
突然想起什么,笑容僵住。
“等等!”
她开口的瞬间,烟花已经冲上天,嘭嘭嘭的绽开。
暮年听到她的声音回头,“阿羽?”
“别点了,家里不能放烟花。”
别墅区是禁止燃放烟火爆竹的。
果然,没多久物管就上门客客气气的通知了她,不能在小区放烟火。
慧姨也在一个小时之后赶了回来,“小姐,你怎么还在家里放起烟花了?”
风之羽和暮年正在吃饭,慧姨走进来的时候没一个人发现不对。
直到三个人当场愣住........
“小姐,这位是.......”
风之羽在脑子里过了无数个借口,猛地站起身来,
“我同学。”
“小姐和这位同学关系很好啊,坐得这么近。”
慧姨尬笑,视线落在两人贴在一起的肩膀,
放下臂弯里的布包,走过去。
暮年立刻受惊地站起来,阴郁的眸子凝着她,警告意味明显。
风之羽伸手在他背后掐了一把,“嗯........”
暮年吃痛扭头看她,“阿.......”
“闭嘴。”
风之羽瞪了他一眼,朝慧姨走过去,
“他吃了饭就走。”
慧姨看了眼餐桌,又打量了暮年一番,
“我再去给小姐做几个菜。”
“不用了。”
风之羽笑呵呵地抱着慧姨的手臂送她到沙发上坐下,
“我们都吃饱了,他本来就打算要走了,我去送送,马上回来。”
“小姐同学住哪里,太晚了,要不要叫司机送一程?”
“不用,他住得近。”
风之羽拖着暮年往外走。
“你要不回自己家里住?”
之前说去住桥洞,不也一回也没去过吗?
现在还整天窝在她家里。
“不。”
暮年勾着她的衣服握进手心,紧张的看她,害怕自己被丢下。
“你家不就住隔壁吗?”
“不。”暮年扑过去靠着她的肩膀,埋进她的颈窝里,“我要和阿羽住一起。”
“那你自己去爬窗户进来。”
风之羽分开他,往回走。
“小姐。”
一进门,慧姨就忧心忡忡迎过来。
风之羽只看表情,就知道慧姨想说什么。
“慧姨,那是我同学,你别多想。”
“是同学就好。”
慧姨看着她,“时候太晚了,小姐还是不要带男同学回家,不安全。”
“嗯,我知道了。”
风之羽说着就往楼上走。
慧姨注视着她上楼,一脸不放心,转头通知了风晋文夫妇这件事。
初三这天,母亲来电话说安排了司机接她去京川玩几天。
风之羽借着天气冷不想到处奔波拒绝了。
母亲又问起她深夜带男同学回家的事,
她用搪塞慧姨的话,敷衍了过去。
再是一些家常问候,特意强调了她不能在家里放烟花。
电话挂断之后,南陌的助理带了一大车的礼品送来。
“南陌哥哥呢?”
“总监腿不舒服,在医院做检查,已经住了两天院,不方便过来,就安排我送点东西来。”
南家和风家是每年都要来往的。
她以前每年最期待的就是初三这天,因为南陌会来。
听说了南陌住院的消息,风之羽瞒着慧姨去了医院。
和南陌嘘寒问暖了几句后离开,返程撞见了对她撒谎的暮年。
他出门的时候说的是肚子疼去买药。
“停车。”
风之羽叫停司机在闹市区下车,一路跟着暮年来到偏僻老旧的居民楼。
周围树木幽绿,一排排重叠的居民楼年限太久,设施老化,
墙头墙角都有松动的砖头,墙灰落了一地,看着像危房。
楼层不高,每层楼都被油烟熏得外墙发黑,
高大的树木遮蔽下来,光线不太明亮。
暮年步入一栋倒塌的楼层里,头顶压下来的楼梯满布混乱电线,
楼道里放着几块砖堆成几个长方形,旁边丢着一包五毛钱的辣条空袋子。
风之羽怕发现,跟得远。
暮年走进去之后,她在楼下仰头望着倒塌的危房不敢进去。
居民楼环境很差,随处可见的垃圾,
路面长满青苔,到处是大大小小的碎石头,和玻璃渣子。
风之羽视线落在地面那一扇像窗户的玻璃上,
顺着抬眸往楼上看去,半扇玻璃卡在窗栏里,摇摇欲坠。
突然“嘭!”的一声响,那半扇玻璃也被什么东西打碎,掉下来。
风之羽一惊,忙往后面退。
紧接着传来孩童的哭闹声,和剧烈的打斗。
暮年在上面做什么?
风之羽下意识握紧兜里的手机,抬脚想往楼上走,又害怕自己撞见什么不该看的。
“别打,别打我爸爸........”
孩童嘶声求饶,哭啼声刺耳惊颤,穿透整栋楼。
风之羽拿出手机,在拨号界面输入报警电话之后就往楼上走。
或许似听到她上楼的声音,屋子里激烈打斗中,传出来一声吼。
“快报警!”
风之羽此时正好站在门口,头破血流的男人被一条修长的腿踩在地板上,
一根染血的钢筋抵在他的后颈。
见到门口来人,他仿佛看到救星,“快跑!快报警!”
这是……卖烧烤的那个老板?
鲜红的液体从男人头上滑入眼眶,他虚眯着眼不停地眨,想要睁开,
两条手臂不断往前爬,十根指头抠进地板里,留下无数只血红掌印。
风之羽怔愣住不敢动,惊恐的看着眼前这幅画面,
迟疑又不敢置信的缓慢抬起眼,顺着那条修长的腿往上看去。
她没看错,那条腿的主人是暮年。
他专注地盯着男人后颈,嘴角挂着一抹极淡的笑,
森白的面容染了几滴血,鼻梁玉挺,眼眶深邃不见眸,
姿态闲散的似在做一场有趣的游戏。
知道门口来了个人,知道男人在朝门口的人求救,
他也不曾抬眼看一眼。
反而弯起眼尾,慢条斯理的收起手里的钢筋。
风之羽以为他是打算结束这场血腥,却不料暮年抬高手臂猛得往下砸,
冰冷生锈的钢筋急速下落,穿透男人的脖颈。
“不要!”
风之羽猛然惊叫,在钢筋穿入男人脖颈的一瞬间,
暮年闻声肩头一震,停止动作看向门口。
女孩颤抖着身体惊恐的看着他,害怕的一步步往后退。
“阿.......羽........”
他惊怔一愣,满目不敢相信她会出现在这里。
钢筋悬在半空,血流顺着粗糙的表面淌落,一滴一滴落进男人的后颈里。
风之羽着实被惊吓到,调头就往楼下跑。
居民楼里大多数是些老弱病残在处,年轻人早已搬去繁华的镇中心。
风之羽跑下楼的时候,一个拄着拐杖的白发老奶奶正往这边缓慢的走来,
见她跑下楼,一脸慈祥的笑,看样子是听都动静来寻热闹的。
风之羽跟着暮年进来,一心都在暮年身上,没怎么记路,
这一趟疯跑,不知道绕到哪个胡同,
四面都是掉皮的老墙,前前后后全是小道岔路。
跑累了,也跑丢了。
恐慌无助爬上心间,风之羽抱着身子靠墙蹲下来大哭。
暮年是不是要杀人.......
她刚刚不喊,暮年是不是准备刺穿那个人的脖子。
风之羽哭得眼前模糊不清,耳边隐约传来细微的脚步声。
她惊吓地抬头,胡同里空无一人,心里默默松了口气,还好不是暮年追来了。
可是........背后怎么有声音。
风之羽倏地转头,几个猥琐的男人嬉笑着朝她蹑手蹑脚走过来。
“啊!”
惊吼一声,风之羽拔腿就跑,
顾不得哪个方向,只要是有路她就往前冲。
“救命!”
风之羽边跑边回头,大叫救命,
慌张从兜里掏出手机,身后追来的人忽然朝她扔来一块砖头。
风之羽闪躲间,手机从手里掉出去,
见后面的人要追上来,她顾不得去捡。
“救命!有没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