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就是怕她开门跑了吗。
风之羽瞥了他一眼,对他的臭脸表示不满意,
叉着腰往回走,“太热了,我睡不着。”
头顶忽然投下阴影,不用抬头也知道是暮年在给她当太阳。
风之羽迈着轻快的步子,嘴角微扬,
进了屋就转身将他堵在门口质问:
“你去哪里了?”
暮年被堵在门上的葡萄藤上,提起手里的布袋给她看:
“我去给阿羽买冰棒了。”
是去集市了?
风之羽眼睛一亮,接过袋子打开,
里面塑料袋包装的冰棒已经成了一滩水。
她失望叹口气:“你还买别的东西了吗?”
“有。”
暮年从袋子里掏出一朵粉得刺眼睛的头花,
“我给阿羽买了头花。”
风之羽表情凝固,极其怀疑暮年的审美,
“好丑。”
“阿羽戴就很好看。”
“我不戴。”
她抢过他拿在手里笑着看的头花,
潇洒一挥手,粉色头花抛出去院子里。
暮年愣愣的转头看向外面,
那朵被扔在太阳底下暴晒的粉色头花上的珠片晃着斑斓的光。
透着浓重的廉价感和乡土气息。
风之羽十分嫌弃的努了努嘴,一眼都不想再看见。
炎热的天气已经够烦人了,
还拿个这么晃眼睛的土玩意来让她生气。
“阿羽不喜欢吗?”
暮年忧心的盯着她,见她面色不好看,
忙拿着布袋翻翻找找掏出来一盘蚊香。
“我买了驱蚊虫的香,阿羽洗澡就不怕被蚊子咬了。”
他双手交递蚊香盒子到她手边,
轻轻的碰了碰她的手,低着的头是讨好的意味。
风之羽没用过这种东西,听他说是驱蚊子的,
有那么一点好奇,拿过来看。
拿在手里突然发现自己手心一层浅黄色,
“这是什么?”
这个黄黄绿绿的盒子掉色?
暮年眼神不可避免的躲了下,嗫嗫喏诺终是如实说:
“我趁阿羽睡着的时候抹的药水......”
之前几天都抹了,因为今天去集市,
他半夜就出门了,早上没来得及给阿羽擦掉。
阿羽不愿意抹药,但是抹了药才会不痛,好得快,
他就悄悄给阿羽上了药。
风之羽垂眸盯着自己稀黄色的手心,难掩厌恶。
可是想到自己的伤口确实是好的挺快,也没副作用
便就没多说什么,自己去洗了手。
转过身,暮年已经在厨房倒拾,
因为他的伤手,煮饭的动作很慢。
风之羽站在门边看,摘下一颗浅紫色的葡萄剥了皮吃,酸得她眼泪挤出来。
早饭是肉包子和油条,暮年只买了她一人份的,
他自己煮了从地里挖的番薯吃。
只将她那份早饭在锅里热了热。
“你哪里来的钱买这些?”
风之羽忽然想到暮年的经济条件。
十三巷都倒闭了,暮年没工作,看样子也不像有存款。
暮年咬了一口番薯,垂下头,思忖了会开口:
“我.......”
“说实话。”
风之羽打断他。
暮年闷闷的咬着番薯吃,不说话。
他的钱是之前从龙霸身上搜的,没多少。
但这事,不能告诉阿羽。
“我从松阳镇带过来的,家里有一点钱。”
风之羽勉强相信了。
他好歹是个住别墅的穷光蛋,再怎么样也是该有点傍身的钱。
早餐过后,风之羽才注意到暮年手腕上的伤换了纱布,
包扎的样式齐整专业,总之比她包扎的技术好了很多倍。
暮年应该是去集市上找大夫处理过伤口了。
她放在心里的头发丝大点的担心,也就放下了。
因为前几天的大雨,沙河村这几天天气炎热的能晒死蚂蚁,同时伴有轻微的地震。
风之羽从没经历过,半夜感觉到床在动,
双脚缠上暮年的腰,摇醒他,
“暮年,床在动,你下去看看是不是有蛇。”
暮年睁开眼的一瞬间,床已经停止晃动。
他迷迷糊糊的打开灯,发现床下什么都没有,
再看床上的人一脸清醒的惊吓,不像是做梦惊醒。
“应该是地震了。”
“地震?”
“嗯,前几天下了大雨,山上有松动的大石头滚下来就会地动。”
“那怎么办?
我们不跑吗?
石头不会砸到村子里吗?
多大的石头?”
“阿羽不怕。”
暮年爬上床,她立刻凑过去往他怀里钻,“可是我很怕。”
“石头滚不到村子里的,村里只有泥石流,但也伤不到人。”
暮年柔声安抚怀里吓到的小奶猫,
对她主动要抱的举动喜欢的忍不住去亲她。
他低头吻住她的唇,细细密密的品尝,
一轻一重的用力惹得怀里娇软呜呜直闹。
指腹轻轻摩挲着白嫩脸颊上的浅色疤印,深邃的眉宇立刻收紧,
他松开她的唇,眸色深了深,
凝着那道疤,心口划过涩疼。
都这么久了,怎么还不好。
庄建军。
他是不是对他下手太轻了。
阿羽还是心太软。
只让他用鞭子打昏庄建军。
……
盛夏在风之羽每天热得吐舌头的间隙溜过去,
秋风扫过落叶,细雨绵绵落下。
秋雨煽情,风之羽靠在门框上,
目光失神的盯着朦胧雨景,思恋的感伤酸了鼻尖。
“我们要一辈子都待在这里吗?”
正在切萝卜的暮年停下刀,瞧着她情绪不好,
丢下手里的活跑过去,“阿羽,想家了吗?”
风之羽转头看他切了一大箩筐的萝卜条,眼眸伤感:
“我们还要在这里过冬吗?”
暮年从在这里住下那天开始,就已经在着手栽种,
现在已经不愁吃喝。
各种蔬菜瓜果,土里走一遭就能大丰收。
院子里也种满了她喜欢的红色花卉,
还有各种药草,生机盎然。
和刚在这里住下的时候比,现在这么看起来才算是有人住的地方。
“嗯,阿羽........我想和阿羽一直在一起.......”
他凑过来蹭她的脸,因为刚切了萝卜,手没放往身上放。
风之羽生无可怜的叹息,她在这个院里度过了春夏,
过上了秋,马上就要迎来冬天。
暮年还是没有打算带她离开的想法,
看他忙前忙后的春种夏收,分明是打算和她在这个土砖房子里白发。
风之羽想都不敢想,她才不要窝在这种落后的山村一辈子。
历经两个季节,她发现了个很奇怪的问题。
村里,似乎没有男人。
在门缝中,能看见大片土坡,田地里来来回回都是女人劳作,耕种。
鲜少看见男人。
这和她之前看到的沙河村不太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