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桶热水快见底的时候，楚老大已经提着一桶开水过来了。

楚老大说道：“大贵哥、小贵弟，我来泼水吧。”

何大贵回应了一声，“行。”

有了楚老大帮忙，大郎看着桶里热水差不多了，就去厨房提水。何家两兄弟给猪剃毛，在众人合作之下，天彻底黑下来之前，将猪毛刮干净了。

不少村民围绕过来瞧热闹，甚至还有人问野猪肉卖吗？

楚老汉摆手，“不卖不卖，自家人都不够分，都散了吧。”

薛老太拿着火把过来，大妮和周氏抱着木柴过来。将篝火点燃照明，剩下的人帮忙搭建了一个简易的支架，虽说简易，但是，还是很牢固结实的。

野猪给挂在了支架上，楚老汉上去便是一刀挥舞下来。

野猪肚皮划开了一道长口子，何大贵伸手将野猪的内脏掏出来，丢进一个空桶中。这些猪下水，落云村的村民都不吃这玩意儿。

何大贵扭头，说道：“楚伯伯，这些猪下水，我就带回去做捕猎的诱饵用。”

楚老头笑着点头，“行。”

四妮轻轻摇头，颇为可惜。爆炒猪肝、烤猪大肠、还有好吃的灌肠。四妮抬起了胖乎乎的小手，擦了擦嘴角流出来的哈喇子。

当一个小奶宝就是这点不好，想象一下，口水就流了。不像成年人，有尿还能憋住，奶宝就不行，尿来憋不住。

奶宝一脸着急，“爷爷，爷爷，鸟鸟。”

楚老汉看向院门口的方向，二妮在附近站着。

“二妮，给四妮脱下裤子，她要尿尿。”

二妮上去直接扯了四妮的裤子，抱起四妮把尿，面无表情的说道：“尿吧！嘘嘘～”

四妮瘪着嘴，爷爷奶奶应该不会怪自己吧！因为奶宝真的憋不住了，奶宝也不想尿门口。

二郎嘲讽道：“爷爷是让你带四妮去一旁尿尿，你倒好，在这院门处尿。说你又蠢又笨，还自以为是，还不承认。”

二妮低垂下脑袋，左手紧握成拳，强忍下心底杀意。冷冷呵斥一声，“趁我没有改变主意之前，滚。”

二郎讥笑一声，“呵呵，以为自己是谁！”

三郎喊了一声，“二哥，快过来，要分猪肉了。”

二郎耸了耸肩，临走还甩了一个轻视的眼神。

楚老汉挥舞几刀，偌大的野猪便被分割了。

“何老弟，这个你必须得带回去，还有这点排骨也必须拿着，还有这几块猪肉。”

何大爷笑着说道：“行行，我带着全家是又吃又拿，哈哈。”

何大爷家分到了猪后座，那可是带着猪脚的，很大一块肉。

楚老汉将猪后腿丢进竹筐中，这一条猪后腿留着自家吃，剩余的分成了三份。

楚老大选择了带猪脑袋的那一份，因为这一份除了有猪肉、猪排，还附赠两只猪脚，虽然猪头和猪排没有其它两份多。

薛老太在厨房里，吆喝了一声，“猪血好了。”

楚老汉笑着说道：“再带些猪血回去。”

楚老大立刻说道：“爹，也给我分点猪血。”

楚老汉立马换了脸色，训斥道：“没你的份，一边去。”

大郎扯了扯楚老大的衣袖，楚老大没再吭声。

堂屋原本就有一张桌子，又临时用木板搭建一张桌子。男人一桌，女人和孩子一桌。

楚老大感叹道：“可惜没有酒。”

楚老汉骂了一句，“吃都堵不上你的嘴。”

周氏没有上桌，因为她是大儿媳妇，而且家中就她一个媳妇在场，需要帮忙盛饭、倒水。大郎也没有上桌，因为是他是长房大孙子，需要在一旁招待客人，盛饭倒个水。

四妮嘴里塞着一块猪血，那腮帮子鼓鼓的，慢慢的嚼着。

真是怀念的味道，当了奶宝以后，此生第一次吃猪血。这可是纯天然、无污染的野猪的猪血。

薛老太喂给四妮几块猪血以后，又喂了一块肉，肥肉多于瘦肉。

四妮越嚼越油腻，但是，味道真香，不愧是野猪肉。

薛老太又给夹了第二块猪肉，四妮一瞅那上面的肥膘子，连忙摇头。

“布布。”

薛老太一边说着，一边往四妮嘴里喂，“挑食不是乖孩子。”

四妮吃的想吐，太油了。吃一块就可以了，吃第二块，她真的有点受不了这股油腻感。

再反观桌上其它人，各个吃的一嘴油，还在夹着下一块。就连二妮也是，都连夹了好几筷子，丝毫不嫌弃油腻。

四妮不想再吃第三块，奶声奶气的叫着，“饭饭。”

薛老太舀一勺猪血汤浇在饭上，这才一勺一勺喂给四妮吃。

今晚这顿晚餐，是四妮两辈子加起来，吃的最油腻的一顿。没有花椒、八角、酱油，好歹丢点葱花也成，连葱花也没丢。

猪油掉价呢？还是不要钱呢？

好想吃萝卜，咋今晚就没有萝卜呢？

酒足饭饱以后，散场了，各自回家。

四妮挺着圆滚滚的肚皮，躺在被窝里。她感觉呼出的气息，都带着一股猪油的味道。

三月初二，一大清早，两边的邻居就登门了。

左边邻居，笑着说道：“薛大姐，还有剩下的猪肉吗？卖我点，都是老邻居了。”

右边邻居，“给我也均一点，馋了我家两个孙子一晚上都睡不好觉。天都没亮，就催我过来问问。我硬是被他们两个吵了许久，终于熬到天亮。”

薛老太一边喂着四妮吃饭，一边回道：“哪还有，都分给我三个儿子了。”

“楚秀才去了清河县，路程又远，天气越来越热，等野猪肉送过去，怕是都变味了。还不如给他送点钱过去，有钱在清河县什么都买的到。”

“是啊，给我们两家分一点吧。”

薛老太放下碗，“行吧，先说好，不能挑选。”

“行，现在猪肉是二十五文钱一斤，这是野猪肉，我们就按照三十文钱一斤怎么样？”

“二十八文钱。”

显然，这二人的意见不统一。

薛氏想了一下，说道：“三十文钱你就想买野猪肉，我看你们两家也不是成心想买，不卖了，赶紧走。”

“我说错了，是三十六文钱。我来两三斤，回去包饺子。”

“那么贵，你留着过年吧。”

一人留下，另一人离去。

薛氏喊了一声，“老头子，割三斤猪肉拿过来，肥瘦均匀那种，好包饺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