灯笼的光芒越来越显,一道身影从阴影中走出来。只见她一身粉色衣裙,披着一件薄款的披风。
扎着双丫髻,两坨上缠着金饰,随着她的走动,那精致小巧的金兰花一步一摇晃,发出阵阵悦耳铃声。
【宿主,是您的大伯呢!】
眼不瞎!
“大伯、大伯娘,大郎哥、三郎哥,你们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周氏语气迟疑,快步上到跟前,一把抓住了乐安甜的手腕。“四~四妮?”
“嗯,大伯娘,你病了。快把药吃了,很快就能好转。”
乐安甜从衣袖里掏出一粒药丸递过去,周氏立刻仰头吞下。那昏沉沉的脑袋,感觉清明了许多。
“怪不得她一直嚷嚷冷!”
楚大福自言自语了一句,而后,欣喜若狂的跑了过去。
“四妮,爷爷是不是在附近?教你武功呢?大伯都不会武功,哎,你可要好生学啊。”
“没有,爷爷奶奶和爹失踪了。他们去了前线,回来的路上出了状况。我便是要前去寻找他们!”
楚大福一听,想起了一些关于前线的传闻。但是,那些传闻都是好多年前的事情。
这时,楚大福浑身打了一个冷颤,连忙拽着周氏后退了几步。按理来说,四妮不应该还是孩童的模样!
眼前的四妮,八成是鬼!
想到这个,又想起了薛老太太,她从不让四妮单独外出的。定然是也带着去了战场,大家都死了。
当了小鬼的四妮,定是跟他们走散了。听闻孤魂野鬼的,记忆也是不全的。八成就是这样了!
“干嘛!我还想问问四妮。”
周氏的话立刻被楚大福给打断,“问个球,四妮急着赶路,别耽搁她。”
“赶啥路,咱们好不容易遇见了四妮。我们一大家子可是要跟着她一起,也不知道爹娘现在怎么样了!”
周氏说着说着,眼眶红润起来。以前在落云村的时候,自己干了啥事情,那背后还有薛老太给她兜着,外人也不敢笑话了去。
可是,自打楚大福认祖归宗以后,立刻便前往封地去。这些年,周氏没少被封地上那些贵族们笑话。
以前觉得有薛老太这个婆婆很烦,等离开了落云村以后,期初几年周氏还没有感觉到什么。
待日子久远了,周氏越发念及薛老太的好起来。薛老太从不在外人面前,说家里人的是非长短,若有外人笑话谁,薛老太还会站出来撑腰。
“我们不是说好了,回来找爹娘吗?随他们打骂,都不走的吗?”
“赶紧让四妮走,她赶路要紧。”
楚大福急的满头是汗,就差没直白的说四妮是小鬼了!
三郎反应及时,连忙出声帮忙。“娘,你过来一下,我媳妇有些不舒服。”
大郎眼神忌惮的盯着乐安甜,一手护着怀里的孩子,一手按压在地面上,准备随时起身跑路。
“爹!”
大郎微微侧脖,眼角余光向下,只能看见肩膀上露出的儿子的手。
“别吵,赶紧睡。”
“噢。”
三郎朝着大郎这边看过来,两个侄子很是乖巧懂事,从没有让大哥多操心。而后,又看向二郎的方向。
一对龙凤胎依靠着大树席地而坐,两双眼皮沉沉的抬不起来。旁边则躺着的是二郎,他们的父亲。只是二郎睡的不踏实,眼皮在动,但是,迟迟未见睁开。
周氏唠叨了一句,立刻撇下了乐安甜。“是要生了,哎呀,咋这么会挑时间。”
楚大福松了一口气,“四妮,你赶路要紧。”
【宿主,他八成是把您当成了鬼魂野鬼,赶着去投胎!】
“那边躺着的是二郎哥吗?这是怎么呢?生病呢?我懂医术,我给瞧瞧,兴许能治!”
周氏边走边回头,“对,四妮你赶紧给瞧瞧,二郎忽然就醒不过来了。我怀疑是我那儿媳妇干的,她跑了,等我日后抓到她,定要拔了她的皮。”
而后,周氏又冲楚大福喊道:“大福,让四妮给看看。四妮的药可好了,跟吃糖似的,吞下肚子,我就感觉身子骨好多了。”八壹中文網
楚大福急的跟上了热锅的蚂蚁,“哎呀,你住口。”
那怎么能让四妮去看,那岂不是要被四妮勾走魂魄。不行,绝对不行!
“四妮,二郎他没事,你别听你大伯娘吓唬你。二郎就是累了,睡着了,你快走吧。”
绿糕睁开了眼睛,因为他听见奶奶说,四妮姑姑的药很有效。连忙推了推昏昏欲睡的姐姐红枣。
“姐姐。”
“弟弟乖,爹爹不能让姑姑看的。”
“为什么?”
红枣压低了声音,凑近了绿糕的耳朵。
“她是鬼,你看她是不是不大呀!小叔叔都这么大了,她喊小叔叔、咱们的爹爹、还有大伯都是喊哥哥。
而且爷爷奶奶也认得她,这说明什么?说明她很早就出生了,她比大哥哥、二哥哥他们都要早出生的。”
绿糕被吓的立刻缩进了红枣的怀中,双手紧紧的环抱住红枣的腰身。
“姐姐,我怕。”
“弟弟不怕!”
不远处坐着的大郎,只见父子三人的神色忧伤。
“爹,我想二弟。”
“爹,我想二哥哥和姐姐。”
大郎安慰道:“以后会见到的,娘只是带着他们去玩。等我们稳定下来,她就会带着他们回来的。”
怀里的小点的孩童,将脸埋进了大郎的怀中,哭的稀里哗啦的。“爹,娘不会回来的,我知道的。”
“会的,爹什么时候骗过你们,对不对?”
哭啼的孩童,抬起了天真的小脸,眼神炙热的望着自己的父亲。“真的。”
大郎背上困着的稍大一些的孩童,只是默默无声的轻轻摇头,在内心叹息不已。
“大伯,我之前遭人暗算,昏睡不醒了很多年。醒来以后,口不能言、身不能动。前段时间,才开始好转起来。
虽然身体调养恢复了过来,但是,我却没有再长过。”
乐安甜的解释,令楚大福悬着的心放下来了一些,但是,眼神已久含着戒备。
绿糕立刻从红枣的怀里冒出头来,“姐姐,姑姑是不是再说她不是鬼。她是被人害了,才会这样,就像二伯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