胤禛叹了口气。

晴蕊的到来并没有能为他作证，她如实说自己是去了宋时明月屋子里，走之前让胤禛帮忙看一下胤禵。

德妃又揪住了他的错处：“就算不是你推的，你这么大的人了，连你弟弟都看不好？我看分明是你成心！万岁爷，请您为十四阿哥做主！”

德妃咄咄逼人，完全忘了胤禛如今也不过十二岁，站在那里还没有她高。

康熙皱了皱眉，很不愿意看见这种兄弟争执的场面，德妃情绪太过激动了，他倒觉得未必是胤禛推的。

毕竟小孩子走路摔跤，也是常事。

可是胤禛这么一言不发，他就不太满意了——身为阿哥，怎么能是这么一个包子性格？这要是宋时明月在这里，只怕早就吵起来了。

“哎？宋时明月那丫头呢？”康熙忽然转头看向晴蕊。

晴蕊道：“回万岁爷，阿哥说明月姑娘有事出去了。”

胤禛眸子动了动：“她昨日就去了二姐那里伺候。”

听说宋时明月不在这里，康熙就歇了让她出面的心思：“十四也没什么大事，老四照看不力，晴蕊也有责任，罚晴蕊两个月月俸，四阿哥…抄书一百卷以儆效尤。”

这就属于轻拿轻放了，德妃还想要说些什么，康熙已经制止了：“好了，老四也是你的儿子，皇后已经去了，你这个做生身母亲的，也该把心思放在老四身上一些才是。”

康熙不是傻子，德妃过于偏袒十四，恐怕会造成兄弟怨怼，无论是从君王的角度，还是从父亲的角度，他都不愿意看到这样的结果，因此在言语上提点两句。

“恭送皇阿玛。”胤禛嗓子微哑，送康熙离开了北苑。

康熙走了，德妃还在屋子里站着。

刚才因为胤禛她得了康熙的训诫，此时看着他更加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她看了一眼晴蕊，厉声道：“晴蕊，你可知罪？”

晴蕊连忙跪下：“奴婢照看不周，愿受娘娘责罚。”

她心里清楚两个月月俸只是康熙的小惩大诫，护犊子的德妃定然还会问罪，只是这人还在北苑呢。

“你照看不周固然有错，只是你最让本宫生气的，可不是这个。”德妃情绪已经没有刚才那么激动了，说起话来不疾不徐。

晴蕊懵了：“还请娘娘明示。”

“我问你，我让你带阿哥出来转转，可你不该带阿哥来这里。”德妃皱了皱眉：“去和一个不三不四的宫女玩儿也就算了，还敢把阿哥一个人放在这里，阿哥被人害了你还一无所知，简直是胡闹！”

胤禛苦笑了一声，德妃哪里是在训诫晴蕊，分明是在指桑骂槐。

晴蕊也听出来了，她抿了抿唇：“娘娘，四阿哥她……”

“四阿哥？”德妃没等她说完就打断了她：“你的主子到底是谁？既然这么为四阿哥着想，不如你去给四阿哥当宫女？”

晴蕊不敢再说了，连忙认错。

“记住了！以后不能带十四阿哥来这里，回宫以后，也不许踏入景仁宫半步！”

德妃带着晴蕊走了，胤禛仍旧站在门口，暮色斜照在他的脸上，有种只看一眼，就让人觉得他很难过的悲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