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哥。您可算醒了。”
胤禛再睁开眼的时候,就看见苏培盛一张放大的脸,他吓了一跳。
苏培盛关切地道:“阿哥您怎么了?”
“没什么,就是以为阴曹里的牛鬼蛇神也长你这张脸。”胤禛慢吞吞地道。
苏培盛一听笑了:“您玩笑了,阿哥放心,太医已经将您的蛇毒给驱出来了。”
胤禛拧了拧眉头,问::“夏夏呢?”
他是中了蛇毒在山中昏倒的,失去意识之前,好像隐隐约约看到宋时明月朝他走过来,她手里的灯笼,仿佛把无穷无尽的黑暗烫出了一个洞。
苏培盛道:“明月姑娘昨天跟着禁卫军找了您大半夜,又操心的一宿没睡,奴才刚才才把她劝回去休息了。”
胤禛眸子颤了颤,有些愧疚:“我不该任性出走,还连累了她。”
苏培盛叹了口气:“昨天的事儿奴才也听说了,那事儿确实是德妃娘娘过分了,一母同胞的,怎么能偏心成这样。”
话说完又看着胤禛的脸色,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赶紧道:“今天惊鹊姑娘还跟奴才说呢,说要是明月姑娘在那儿,阿哥您准吃不了亏。”
胤禛勉强笑了笑:“我一个阿哥,还要她一个小宫女保护不成?”
苏培盛道:“明月姑娘可不是一般的宫女,她那舌绽莲花的样子,平日里谁也说不过她。”
胤禛没有说话,苏培盛给他端来杯热茶:“那阿哥您好好休息。”
“等她休息好了,叫她过来。”
吵架的事儿,确实是他无理取闹,总要道歉的。
因为记挂着胤禛,宋时明月也没睡多大一会儿,哈欠连天地从屋子里出来,苏培盛就过来说胤禛醒了。
胤禛听见推门声,转头看了一眼枕侧的玫瑰。
这是昨天他摘下来的,苏培盛说他昏迷的时候还紧紧攥着,太医好不容易才取下来,又给他手掌包了纱布。
“醒了?”宋时明月的声音听起来有怒气,胤禛登时心虚起来。
“那个…昨天我和你说了许多话,你就当没听见。”
宋时明月抬了抬眼,哼了一声:“你差点儿死在山沟沟里,这会儿还能和我说吵嘴的事儿,心可真大。”
胤禛低声道:“是我的错,总要认的。”
宋时明月一脸真诚的疑惑道:“难道阿哥只觉得和我吵架错了嘛?”
他错的是不该拿自己小命开玩笑好不好?!
宋时明月叹了口气:“我知道你昨天受了委屈,可你就是逞一时意气从悬崖上跳下去又有什么用?”
胤禛沉默不语,但显然宋时明月的话并没多大作用。
宋时明月继续道:“我知道你受了委屈,因此觉得活着没意义,可活着不一定要追求什么意义。
你若是能看到那些田里劳作的人是如何早出晚归披星戴月的,能看到那些商人是如何走南闯北漂泊不定的,你就会知道,活着本身就是意义。”
胤禛茫然地抬头,看着宋时明月。
宋时明月摇了摇头,话越说越冲动:“你觉得你苦,可你生下来就衣食无忧。你有最好的条件成为你想成为的人,却因为一点儿情感上的缺失而伤春悲秋……爱新觉罗.胤禛,你真的不觉得你太矫情了吗?”
胤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