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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七章 针锋相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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庄唯低着头,看着自己盘子里的烤肉,继续说,“我妈骂我最多的就是我各色,滚刀肉。我不吭气不代表我没脾气,我那一身的死犟的脾气,都扔家里了,都和家里人使了。我在外面一点都没脾气,不敢。就觉得自己应该讨好每一个人,让每一个人都别讨厌我,我生怕谁讨厌我。我有自己的母亲和亲大哥弟弟讨厌也就够了,我有他们孤立我也就够了。我进宿舍第一天就抢着把所有活儿都干了,水打了,地拖了,桌子擦了,东西归置了,每个人的毛巾我都叠好了挂那,指望留个好印象。活一下干多了,时间一长,反而坏了,没有一个人感激我做的,没有一句感谢的话。沙点兵偶尔打个水回来,一放那,这个说那个说,嘴咧到后脑,笑嘻嘻地问候人家哎呦打水去了!我也觉得自己不是一个正常人,我没有正常的性格,失了做人的体面,气场弱,任人宰割,穷途末路,底气不足。高中就像一个小社会,霸凌在哪里都有。家里,有家里的霸凌,我妈我大哥和我四弟习惯拿我取乐一般的围攻我,嫌我这那,能骂到后半夜。我一借钱还不上我妈就知道,我有一个月是不得安宁的,只要我对我妈说你别说了我受不了这样的话,那我妈像抓住我把柄了一样,兴高采烈的容光焕发的骂的更起劲了。我妈从来不担心亲手弄死我,对她来说,她有四个儿子,儿子太不值钱了,还就浪费钱。我这高中三年干不了农活,就是躲清静白上三年学,万一啥也考不上,当年高考本科命中率也只有百分之十到二十,我这样的条件去复读就是做梦。所以很有可能读高中就是竹篮打水,赔本的买卖,最后啥也落不着,考不上还是回家种地。我羡慕朱黎,他一来,我也彻底怂了。他像一个镜子,照出的都是我的卑微和懦弱,我的贫穷和渺小。我不恨朱黎,我和他有光年的距离,我恨不着。可是,我,确实,恨你们。我恨!我又说不出到底恨你们什么,你们对我说话的语气,你们对我不重视的眼神,你们忽略我的一切,你们轻看我的存在,藐视,轻视,无视。我熬的三年,穷尽的三年,家里没有一席之地的三年,无尽责难的母亲,挥拳头的大哥,帮腔的小人四弟,我无声的父亲,浮萍一样的身体,没有光亮的前路,我还没到二十,却被生活的担子压的,心境下垂的像块长满苔藓的巨石。”

沙点兵默默的听,静静的看庄唯,庄唯又低了头,沙点兵说,“你也知道你逃不过了,你虽然不确定你的疏漏在哪里,但你知道你遇到我,你的今天结束了。我用十五年来翻这个案,必是志在必得!我几乎舍命,也要找出真相,你知道我的决心。对不对?庄教授。“对。”

“朱黎的案子,你大哥孩子的案子,你四弟的案子,谋杀我的案子,你想吧!有一个漏洞你就栽了!夜路走多了,终会遇到鬼,庄教授。”

“对。你说的对。”

“你肯定昨晚想了一整夜,你有什么漏洞没有,还是没想出来,所以你还是想赌一把,是吗!?”

“你说什么都对。”

“我把朱黎出事前后我们几个的动向都摸了一遍,还好十五年并不长,有些记录规定保存二十年也是有道理的,只有你在高考前还出入过医院,给你二哥配过药。你二哥说陪你高考,可是干活严重拉伤,落了一个毛病就是大腿肌肉痉挛,半个身体都在抽筋抽的很厉害,疼的喊爹喊娘。那种药也会使气管松弛,造成呼吸无力,在水里的话更是危险,容易窒息。你看过药物说明书,知道禁忌症,你没有想害人,只是单纯的了解。如果不是释放了你心底的恶魔,朱黎,现在应该还是好好的活着。”

庄唯不看沙点兵,看着空气,说,“我也想过,朱黎如果活着,肯定还是活的那叫一个风光。他不会有什么烦恼,他什么都有,他生来就是这样的命,有人疼,有人顾,什么都铺好了,等着他走,一步一步,慢慢走,按部就班,繁花似锦。不会像我,三十好几了还是住宿舍,还在挣扎评个教授,还在一分一毫的计算存了多少钱能买几尺的房。有些人,生来就是为了衬托我们的,他们就算不说自己过的有多好,但也深深的伤害了我们。”

沙点兵说,“庄教授,你有没有想过,你和你母亲,是一样的人。”

“不对!”

庄唯突然咆哮了!“我最恨我的母亲,我一辈子最不想像的就是她。我和她完全不一样。她像个恶魔,无休无止,尖牙利齿,她的脸长长的,牙齿长长的,说话别着牙缝,丝丝的说话声像蛇吐信子,她的脸终年都是铁青的,没有笑容,总是怒气冲冲,摔摔打打,一天能挑出你二百个毛病,一百个不对,百八十来个恶习,她能让你觉得你活着就是亵渎人这个物种,你都没有塑料袋有用处。她的尖酸,苛责,黑暗,扭曲,充满了她的灵魂,那是一张地狱的脸孔,我不是。我不是,我最不像她了。最像她的是她的老大。她没有文化,粗鄙,短浅,自视却高,她从来没说过谁好,一个好字都没有,她一生没遇到过好人,没遇到过好事。她像我的网罗,我的锁链,我的噩梦。她为了从我这要到更多的钱,能直接横冲直撞去找我的系主任,找我的办公室主任,找我的副校长,我的教授职称批不下来,是她作的。她可以说她含辛茹苦的供我吃喝上学,全家节衣缩食为了我出人头地,也可以说我地里农活一窍不通,我锹镐不动,我油瓶倒了我也不扶,我拿走了家里最厚的唯一一床好棉被,我所有学费都是几个兄弟联合贡献,她可以说,无限量无底线的胡说,又拿了我的钱,又把我的名声败的一败涂地。有时候,我确实恨!”

金稳的手仍旧搂着沙点兵的肩膀,只是两个人脑袋靠的很近,沙点兵听着庄唯说话,没有表情。马桩和李醉拿着叉子的手停在半空,叉子上还叉着肉,肉都随风摆动。雷霆钧一口肉嚼在后槽牙那里塞住了,嘴张着,动不了,表情也停了。金稳咬沙点兵的耳朵,轻轻说,“为什么我觉得汗毛直竖呢!人没有下限,底线,原来是这样的,人性真的是恶的对吗?是不是每一个作恶的人都有理由原谅自己。”

沙点兵看着庄唯,庄唯虽然有点失魂落魄,但眼神却隐藏着狡黠和镇定。金稳看牢了他的眼睛,开口说,“十五年前的绝杀,是不是把你扒光丢下河那一刻,你的怨恨弥漫了你?你不觉得那是战场厮杀结束之后的天性挥洒,不觉得那是群体之中纯粹发泄而产生的暴扬情绪,你只是觉得你因为弱小,无助,孤单,而受到必然的伤害。你被扒了精光,心灵也瞬间蒙了灰尘,从来没有过的恼怒充斥着你的心。师傅没有说错,你和你母亲是一样的人,肚腹满了苦毒,怨怼,看世间都全无一丝色彩,你比你的母亲更加伪善,更加喜欢表演,每一场人生的戏,就是你演足了你的戏份。明明你充满了不安全感,不确定感,极其闪烁纷杂的眉眼,却演足了忠厚老实无声无息勤勉克己唯唯诺诺。”

庄唯脸上有种强大的情绪压上来,他一字一句的说,“我不用表演,我一直就是一个好人,我多干活,少说话,任劳任怨,谁也不得罪,谁也挑不出错来。我没骂过谁,和谁闹过意见,也不难相处,什么都能忍受,我一直不是主角,溜着边,已经把舞台让出来了,成全你们每一个,我,为什么要受到你这样的猜忌?!”

金稳说,“就是说,你仍旧是赌老师没有证据?!你仍旧是不肯回头,认错,是吗!?你不给自己最后的机会,你仍旧愿意信自己。五个人的橘子水里你投了肌肉松弛剂,你知道可能喝的人在水里极其危险,玩闹的时候,耗尽了体力,更容易沉沦。也许你有一刻只是希望看到他们向你呼救,你像个救世主一般的存在,伟岸高大,一一把他们拖上岸,也未可知。也或许,你就是想他们付出代价,眼睁睁看着他们。你十五年来没有夜不能寐,还接连犯案,我赌你是后一种,你说对吗?!庄老师。”

庄唯微笑,得体的笑,虽然有点诡异,但是,确实是微笑,他说,“你也可以说我杀了他们五个,也许我一下子杀了他们五个,我都能自圆其说,能够完美脱身,谁知道呢!在水里什么不能发生?生和死就是一会会的事情。淹死一两个溺水的,几个营救的,不是什么新闻,新闻点是高考学生这几个字而已,是朱黎有身家的人而已,是好几个人而已,是那年夏天淹死人最多一次而已,是每年都有溺水案件当中的一个而已。。。而已呀!”

沙点兵嗓音有点嗡,他看到了一个丑陋的灵魂,看着他表演,不想打断他。庄唯接着说,“我是打听过金管家在这家酒店工作的年限,认不认识我们其中哪一个,当我知道金管家已经在这里工作满一年了,专职一对一服务,服务过的服务对象我都翻看过,对他赞赏有佳,年轻有为。我对这家酒店也短时间有所了解,所有利弊我也都了然于心。我来之前就做了功课,来之后逮到机会就会问一问,查一查,好在五星级标准极高,问什么都能尽力回答我。我的侄儿和我的四弟,他们一死一伤,我的老母亲就算把钢牙咬碎,也是要面对命运。我大哥多么强硬,从小打我最多,又最看不起我,成天说我没有铁锹高,从来没有好好听我说过话,逼我掏钱修楼房,逼我拿钱给父亲看病,逼我千金散尽却故意让我名誉扫地,他抓的太多失去的就多,他儿子七岁,一个果冻卡在喉咙,几分钟就死了,每年死于果冻窒息的孩子一岁到八岁,十岁,甚至十二岁,每年好多个,又哭又笑吃花生瓜子都容易呛死。死!真的太容易了,让你觉得生命,就像面团,你能把它捏的服服帖帖,或者摊成一张饼。”

沙点兵静静的看着庄唯,不动声色。庄唯喜形于色的眉梢转瞬即逝,有一刹那,他以为他掌控了命运之手,像个强者。庄唯继续说,“沙点兵你昨天破的那个婆媳下毒案,就算用心理分析找出来真凶,可是如果没有证据,你如何定罪?”

沙点兵说,“定一个人的罪,可以使用完整证据链,不一定需要当事人的口供。有人零口供被判死刑的都是有的。有的人的口供一点都不可信,有的人真假参半,所以,口供这东西,没什么了不起。主要是审,什么都能审出来,没有人吃干饭,所以,承不承认,是认罪态度,量刑标准,却不是定罪的必经途径。”

庄唯说,“朱黎的事我很遗憾,往事如烟,无论是朱黎,还是我侄儿,往事如烟啊!”

沙点兵说,“朱黎的案子,确实没有证据,这一点我一开始就没否认。就算还原了当时,也没有办法证明谁有罪,谁无罪。查到你买了肌肉松弛剂又如何,什么都证明不了,你买的和用途合理合法,合情合理。朱黎溺死是意外,已经定性,就算我知道推断出整个过程,我也不能把你怎么样!你侄儿你四弟,虽然事过境迁,但还没到无从查起的地步,真相不会缺席。你冒险杀我,只是怕万一,万一我一直纠缠下去,查到真相,查不到真相你有嫌疑这件事,也足以让你失去很多。毕竟,你侄儿你四弟没有十五年那么久,你不愿意冒险,而且对自己特别有信心。所以,我拼死,就是为了抓住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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