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弋问了声:“说好了?”
洛唯栀点点头,真心实意吹捧道:“嗯,说完了,弋哥威武!”
从许栩屋里出来,江弋就让洛唯栀和商务部刘部长家的女儿联系下。
刘部长和江弋家里有一层表亲关系在,和洛家也算熟识,上一次洛唯栀还拜托了刘夫人帮了个小忙。
她家女儿也是学美术的,时常会找洛唯栀要些参考书目。
江弋交代洛唯栀和小姑娘联系,给她送几本专业书籍,顺便提几句b大这边飞车党的事情。
小姑娘目标是b大美院,知道有这种事一定会和父母提及,爱女心切的刘部长一家有自己的人脉将那群臭虫彻彻底底处理干净。
他刚开口,洛唯栀就懂了他的用意。
洛唯栀没有问江弋为什么要采取这么迂回的方式,她还没那个本事指使公,安那边的人,当时的第一反应,想的也是回家找她的亲亲爸爸出手解决。
她虽然也学金融,但到底青涩稚嫩,生意也并不单单只是生意,没有江弋处事周到。
江弋明显是下一任江家的掌权人,现在的一举动就代表了江家,她很快明白纵横交错的关系网中,人情往往是最难还的,即便就是一句话的事情,但能不动这层关系是最好的。
和荀铮道完别,洛唯栀正准备上车,江弋捏起她的指尖按了按:“我来。”
洛唯栀的手心一直发着热,还在充血状态,被阻止后,她缩回缩手,轻轻捻了捻发烫的指尖,自动让出位置给江弋,坐到副驾驶上。
车刚起步,洛唯栀偏头看了眼十一楼的方向。
“弋哥。”
“嗯?”
“铮哥是不是喜欢上栩栩了啊?”
“……”
一车静默。
看江弋似乎有些震惊样子,洛唯栀表现得比他本人更为震惊,睁大一双灵动的猫眼,不可置信道:“我都看出来了,你没看出来吗?”
不应该吧?
江弋侧头看了她一眼,意味深长地问:“你怎么看出来的?”
“这不是很明显嘛。”洛唯栀一脸笃定的表情:“哪有平白无故就对人家这么好的?”
江弋听了她的话磨了磨后槽牙,过了几秒,他唇一勾,忍不住笑了下。
被这人气的。
这不是挺敏锐的吗?
别人的事情倒是一眼清,轮到自己的事情就稀里糊涂看不明白。
怎么这颗漂亮的小脑袋瓜就不再想一想,他和许栩非亲非故,这件事他一管管到底。
是为了谁?
洛唯栀不解:“你笑什么?”
江弋这个瞬间都想破罐子破摔也问问她。
那他呢?
她知道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对她好?
隐忍许久的克制摇摇欲坠岌岌可危,江弋不动声色按捺住,再开口的声音缓而沉,听不出异色:“我觉得……你还是有几分聪明的。”
理智回笼,心疼站了上风。
总要给她一个自然接受的过程。
江弋的语气怪怪的,听不出他的话是夸奖还是笑话,洛唯栀从他脸上看不出别的信息,舒了口气坐正,偏头去看窗外的景色。
江弋食指点了点方向盘,数到第十下的时候,右边的人没坐得住,转过身来看他。
被那道不可忽视的灼热视线盯着,江弋故作不知,逗了会儿才问:“想问什么就问。”
“那个……我想问问……我那亲哥……靠谱吗?”洛唯栀支支吾吾开口,背后打听人隐私不礼貌,问出这个问题,她耳朵都开始发烫。
但许栩是自己的好朋友,经历又那么复杂惹人心疼,她和荀铮能不能发展感情是另一回事,她不干预,但人品这方面,她至少要帮她先把关。
江弋勾了勾唇,只说了八个字:“人品很好,情史清白。”
得了江弋这句话,洛唯栀放了心,注意力就放到别的事情上了。
“铮哥……居然没谈过恋爱?”
江弋侧目:“很奇怪?”
洛唯栀眨眨眼,“可是他看起来是有很多女生会喜欢的类型啊?”
“再多人喜欢又怎么了,谈恋爱不得和自己喜欢的人谈?”
洛唯栀点点头肯定:“也是。”
说完这句话后,江弋转过头,视线平静又沉默地看着前方的路况。
洛唯栀起了点心思,眼皮一抬,问道:“那……你呢?”
江弋直视前方:“一样。”
也是没遇到喜欢的人?
洛唯栀没再打听下去,自顾自地说着:“我竟然是我们几个人里唯一一个谈过恋爱的人。”
江弋没有刻意打听过洛唯栀和顾荆越的事情,他只是无意间听白玥提起,洛唯栀的耳洞是一个人独自去打的,仅凭这件事,他就知道,这段感情里,洛唯栀收获不多。
甚至……可以用失败二字来形容。
她是很坦荡的一个人,但同样也骄傲至极,不喜欢把失败挂在嘴边。
没想到她会主动说起这件事,江弋忍不住偏头看了她一眼。
女孩脸上神情不见郁郁之色,与之前触碰相关的事他一眼就能看穿的低落不同,她甚至还轻轻笑了下。
“我真牛啊。”
这瞬间,江弋的心情犹如疾驰的火车闯入隧道,短暂的滞闷之后迎来骤亮的日光,旷野的风吹散沉积的灰,广袤无垠的世界晴朗辉煌。
她的心,终于快要腾空了。
车开进后院,洛唯栀一眼看到亮着的偏厅。
张嫂回来后,四个国粹爱好者开始日日研习精进技术,一三五在洛家做局,二四六在江家搭伙,过得好不快乐。
下车后,洛唯栀和江弋一起向偏厅走去。
月色混在昏黄的路灯里,拉出两道暧昧交缠的影子。
洛唯栀抬头看了眼天幕,今晚云少,可以看见黑色天幕上零星分布的光点。
刚到拐角处,她开口问道:“有几分聪明?几分是多少分?”
到底还是好奇心占了上风,想知道确切的答案。
江弋垂眸,长睫毛覆下,半张略显凌厉的面部轮廓隐没在光里,依旧有着不动声色的张扬。
他太高了,洛唯栀足足比他低20公分,仰头看着他总会有脖子酸疼的错觉。
“7分。”
洛唯栀:“十分制?”
她想到,江弋其实不经常夸人,尤其是在补习化学的那一年里,也只听他夸过自己一句。
所有能被他肯定,对她而言,是一件很有成就感的事情。
“百分制。”
江弋冷酷的话打破了洛唯栀美好的幻想,她的脸瞬间垮下来,冷冷道:“你完了,江弋。”
“……”
洛唯栀吸了口气,大步向偏厅走去。
“舒姨!”
“江弋哥刚刚骂我,他骂得可难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