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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四章:无情却是有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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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着雅若的神情,听着她口中真情的话语,康世华的心中阵阵的绞痛,那是难舍的痛楚。少女所思也正是自己所想的,生死相随是自己承诺过的。可当下城破在即,这份承诺已经无法实现,自己唯一能做的就是让心爱之人能够活下去,绝不能让她惨遭凌辱,悲愤而死。

因此,他还是狠狠地咬了咬牙说道:“你想抗命不从吗?雅校尉,你此次求援身负重任,是要解临梓困境的,和你的死活没有任何关系。另外,我想你是有些误解,你我之间是生是死都不必在一起,也不会在一起。”

康世华的话很冷,冷的连自己都觉得发寒,这还是我吗?望着已经满眼泪光的雅若,康世华不禁将声音降了降,但随即又咬牙说道:“想必你很清楚我的身份,我是静王亦是皇子。皇子的婚配非是个人所能决定的,也绝非是寻常女子所能高攀的,更何况是个异族的平民。你或许是对我有情,但我也只是袍泽之意并无他想。”

康世华的口中说着,冰寒的面容上露出了一丝嘲讽的笑意,但目光却望向别处,不敢看眼前的少女一眼。

雅若被康世华此刻的表情,与令人心痛的话语所震惊。秀美的脸上没有了笑意,似黛的柳眉紧蹙在一起。双眸中已经泛起了泪花,贝齿紧咬着下唇,让原本樱红的嘴唇失了血色。

只是片刻,雅若又弯了嘴角露了笑意,但这笑意中透出了勉强与心痛,她向康世华靠近了一步轻声道:“世华,我知道你是想激我出城才这样说的,我不怪你。咱们一起守城,一起抗敌,一起等子墨哥哥的援军。”

说着,雅若有些犹豫地去拉康世华的手臂,她真的是犹豫了,从没有过的犹豫。

康世华的一番话让雅若忽然间有些醒悟,是呀,我究竟是凭借什么来获得一位王爷,一位皇子的情爱呢?自己只是一个草原上再寻常不过的女子,如此的身份又怎能嫁入显贵的王府,成为令人尊敬的王妃呢。这些心念雅若从未考虑过,也没有想要考虑。因为在她的心中,始终觉得只要相爱便可以了。但在这一刻,过往的一切都让这位少女有了怀疑,她怀疑两情相悦从来就没有发生过,真的只是自己的多情罢了。

康世华用力地甩开了雅若伸来的手,那只手有些颤抖,白的有失寻常。随即他将目光紧盯在身前带着凄凄笑容的少女脸上,口中狠绝地说道:“请你自重,速去执行军令,否则别怪我无情。再也,劝你不要痴心妄想,凭你?不配。”

“不配”二字便如重锤一般击出,雅若那柔软的心上瞬间有了道道裂痕。美眸中的晶亮再也无法自已,大颗大颗地滚落下来。纤纤素手紧握成拳,涌起了一层淡淡的青筋。指甲深陷于肉中,已经见了血丝。透过帐篷缝隙侵入的寒风带起来她的辫发,一股无法说清地凄然荒凉弥漫在了少女的身上。

雅若再次望着康世华,仔仔细细地望着,任凭泪水滑落。她不相信这是眼前之人说出的话,但那嘲讽无情的面容却又真实地存在着。

少女低下了头,又猛然抬起说道:“是我多情了,望王爷见谅。但我炽翎营是奉大将军令固守临梓,末将不敢有违。若王爷认为末将有违军令,便可取了末将的头颅以校军规。若无他事,末将退下了。”

话毕,雅若单膝跪地向康世华执礼,随即起身离开营帐。只是在起身时,雅若的身体有些摇晃。康世华本想上去扶一把,但未等他伸手,雅若已经离开了。

一直站在账外的楚风烈,见到带泪的雅若不禁叹了一口气,挑帘走进帐内。

康世华靠着椅腿呆坐在地上,满脸都是无奈且极度后悔的表情。他知道会这样,但他就是想激怒雅若,使她能在伤心与怒愤中离开临梓城。即便是雅若此生都在怨恨自己,城破身死之时康世华也觉得将是毫无遗憾。可现在的情况与他的设想完全不同,少女只是有了伤心与愤恨,却并未离开,这又如何是好呀。

楚风烈也不知该说些什么,只好劝道:“王爷,你这又是何必呢?雅若姑娘的性子你也是知道的,她根本就不会离开,您这样地伤她,她…唉…”

楚风烈没有继续说下去,只是感叹这对爱人的不易。

康世华抬起头,红着双眼苦笑道:“老楚,我以为这般伤她,她便会离开。她若要能离开,我以为长痛不如短痛,我以为记得一时情不如留得一世恨,谁知道会这样呀!”

说完康世华双手抱头,将额头重重地撞击在膝盖上。

清晨,朝阳一如既往地复出于东方。但并没有绚烂的霞云缀美着天际,也没有煦暖地阳光普照着大地。叠叠地厚云将冬日深藏其中,掩去了它那应有的光芒。

猛烈地进攻如期地开始了,乞颜塔里台对撤于黑石谷的武威军完成了封堵后,调集所有兵马将临梓城围了起来,并将重点的攻势放在了北门与东门上。做完部署后,他又让汇合而来的乞颜托木儿,率领所属铁骑直下临梓向潼沵进军,占领天水渡口做好兵发洛邑的准备。

安排好所有的一切后,乞颜塔里台亲手斩杀了一直负责攻城的大将布赫。左贤王认为布赫就是个废物,不配为北狄的勇士。十几日的攻城让左路军损失了近万人,而临梓城还是卫朝的临梓城,塔里台认为这样的废物活着是没有意义的。

密集地箭矢随着阵阵的弓弦声起,带着凛冽地寒芒自空中激射而下,毫无缝隙地将临梓城笼罩其中。刺破长空的声响仿佛是那催命的号角,让每一个守城的将士都有了不寒而栗的感觉。

虽然将士们经历了十几日的拼杀,对于每次的攻城都有些麻木了,但他们觉得这次较以往不同。进攻兵力之多,战力之强是过往都没有过的。八壹中文網

他们知道,北狄是在倾全力攻城,临梓城真正到了生死存亡的时刻了。他们同时也清楚,以后的每一天都将会是殊死拼杀的一天,直到再也无法看到朝阳的升起。

每一名将士的心中都有寒意,却没有恐惧。战到今日,生死已经不是那么重要了。能看到日升月落便是生,看不到斗转星移便是死,生与死之间并没有什么太大的差别。如果说有的话,那就是跪着生不如站着死,这便是所有临梓将士们的心声。

二牛一直在北城,十几日来他只回了两三次家。最后一次离家的时候,母亲将一块不太精致的玉佛戴在了他的胸前。玉佛原本是一直戴在刘婶身上的,是自己相公送的。刘婶的夫家本是做些小生意,往返于几个大的商贸之城。

偏偏那年,她的相公领着大儿子到幽都送货,因事没能当日离开,次日便遭到北狄军围城,直到幽都城破两人便再也没有了音讯。

刘婶听说了幽都的惨状,知道相公和大儿子回不来了。她大病了一场,水米不进几乎死去,但手里紧握的就是那块玉佛。后来在唐婉珒的照料下缓了过来,但玉佛始终握在手中不放。刘婶之所以珍贵这块玉质并不太好的玉佛,是因为这是她夫君留下的,是个最后的念想了。

二牛是刘婶的小儿子,自打二牛上了城墙后,刘婶的心就没有安生过。每日里都要在停战的间歇,到城隍庙与伤兵营中寻找一番。其实刘婶很害怕去城隍庙的,因为她知道如果在那里找到了二牛,自己也将不会再活下去了。

这次二牛离家回营,刘婶的眼皮跳得厉害心也慌的很,因此就在小儿子刚踏出院门时,刘婶叫住了二牛将玉佛戴在了他的身上。刘婶希望佛祖能保佑自己的儿子,夫君的在天之灵也会保佑自己儿子的。

而此刻,这块玉佛正在二牛的胸前猛烈的摇摆着,似乎再用力些系在脖颈上的红绳便会断裂。二牛的皮甲已经裂开,刚刚的一刀正好砍在了皮甲的接缝处,坚韧的牛筋绳被利刃割断,殷红的鲜血从二牛的肩头涌出。二牛手中的刀并没有因伤而停滞,刀锋反转斜斜地划开了身前北狄军的喉咙,这是二牛杀的第六个北狄士卒。

攻城开始后,大批的北狄军在箭矢与滚石的掩护下登上了城墙。由于对抗了十几日,临梓城的作战军备已经匮乏,根本没有相应的方法来阻止敌军云梯的搭建。因此,城墙上的肉搏也便愈加惨烈。

二牛所守护的位置已经有几十具尸体倒在地上,本是宽敞的兵道竟有些寸步难行。二牛踩着一具北狄军的尸身向左挪了一步,让双脚踏在了砖石上,同时双手握刀横着劈了出去,刀锋划过城砖带着火星劈在了一名试图登城的北狄军肩膀处。

由于二牛的力量过大锋刃入体太深,一时间战刀竟然卡在了那人的身体里抽离不得。受伤的北狄士卒仰面坠落,战刀也随之一同落入了城下。二牛急忙退身,想要捡起身后的一把北狄弯刀。这时,一名北狄军猛然翻身上墙,挥刀砍向了后退的二牛。无奈之下,二牛只得将身再退,退到了兵道的另一侧。当他再次想寻件兵器时,才发现周边竟无可用的利刃。不容多想,二牛随即弯身拾起一块硬石,迎着北狄兵的钢刀冲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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