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丝语也见到了唐婉珒,当徐初霁指向远处时,她就见到了站在那里的唐婉珒。心中升起的丝丝歉意,让她无助地望向了一旁的大嫂周沐心。
周沐心望了望远处的唐婉珒,又回望着局促的秋丝语,不由地苦笑着摇了摇头。
若说简单也是简单,迎娶秋丝语入府再是理所当然的事了,可三弟一直顾虑着苏苏的感受,将这件事情搁置了这么长时间。如此一来,倒是显得对秋丝语不公了。
可身为女人,周沐心也能体会到苏苏的心中所念,没有任何一个女人愿意分享自己的爱人,所有的爱都应该是自私的。若是积极地将秋丝语接到府中,周沐心又不舍得苏苏。
这么长的时间里,如何处理好这件事情,让她这个做长嫂的竟也不知该如何是好了。
见唐婉珒走来,周沐心上前一步,笑道:“苏苏,傻妹妹,怎么站的那么远。”
唐婉珒松开了牵着徐清砚的手,低身执礼道:“苏苏见过长嫂,妹妹也是刚刚到,适才为五皇子医治了伤后才得闲过来。知道丝语姐姐到这边来了,妹妹本是要过来请她到府中一同吃晚饭的,不巧丝语姐姐正在抚琴,也就等上了一会,也是妹妹有福,如此才能听了一曲妙音。”
听到这话,秋丝语赶忙上前施礼道:“丝语多谢夫人的厚爱,本想到这边来请安后便要走的,没成想侯爷恰好归来,也就随手与侯爷调试了一下新琴的弦音。是丝语不知礼数,忘夫人见谅。”
身为长嫂的周沐心见两人客气万分,赶忙说道:“苏苏,今儿嫂子做个主,大家就在我府中用晚饭。都不是外人,咱们姐妹几个喝点酒,一起说说话,你看可好?”
唐婉珒微笑地回道:“苏苏愿听长嫂的安排。”
周沐心见唐婉珒答应,转头对着秋丝语说道:“天色已是不早了,城门想来也要关了。丝语妹妹今日也不要走了,留在我府中住上一晚,明日再回别苑,你看怎样?”
秋丝语亦是点头道:“丝语遵听长嫂的话。”
一旁的徐初霁见两个人都答应了,而且听大嫂话中的意思还要喝些酒,高兴地说道:“哎,苏苏姐与三嫂都是一家人,干嘛这么客气呀。”说着,她拉住秋丝语的手,继续道:“三嫂,今夜你就到我那儿,咱俩一起住。”
小姑娘的话音未落,便见周沐心沉下脸,说道:“初霁,你都这么大了,怎么一点礼数都没有?家中的辈分称呼难道你不懂吗?还需要长嫂教你吗?”
听到大嫂如此说,又见其沉着脸,徐初霁一时间有些摸不着头脑,不知自己错在了哪里?但她对自己的大嫂又敬又怕。因此,小姑娘也就低下了头,不敢再多说一个字。
虽说周沐心的话并未挑明,但唐婉珒与秋丝语都知道原因。
唐婉珒望了一眼面露尴尬之色的秋丝语,转身来到徐初霁的身前,搂住了她的肩膀,笑着说道:“大嫂,小妹还是个孩子,您就别说她了。另外,初霁能当我是她的姐姐,也是喜欢我,觉得我是她的至亲之人,我也喜欢小妹这样叫我。”
周沐心点了点头,笑道:“苏苏妹子,你能这样想,做嫂子的也就安心了。虽然初霁还小,但礼数是必定要懂要遵的,我这做大嫂的不教她,那怎么成?”
此刻,徐初霁这才明白过来为何大嫂要训斥自己。小姑娘本就是个伶俐的人,知道自己的无心或许真的会让苏苏姐感到难堪。
故此,徐初霁赶忙拉住唐婉珒的手,赔礼道:“嫂子,都是小妹素日疯癫惯了,言语上缺了礼数,嫂子别多心呀,初霁一直都当您是我的嫂子,也是我的好姐姐。”
站在一旁的徐清砚一直都没有说话,就是大嫂训斥小妹时,他也没有说情之言。他知道大嫂并非是真的怪罪小妹,也不是要让秋丝语难为情。
大嫂如此做的原因,是她知道此时此刻的清园中,唐婉珒的心是孤独的,也是无助的,这份孤独与无助让同是女人的周沐心看的清清楚楚。因此,她要将唐婉珒的心拉回来,不让她独行的太远而有了寒凉。
徐清砚的眼中饱含谢意地望着长嫂周沐心,想要说话,却又不知该说些什么。
周沐心望着徐清砚,笑道:“三弟呀,你大哥今夜到我祖父那了,想是得回来的晚些。你可别说大嫂无情啊,我这府中可没有你的饭食,今夜是我们姐妹的欢谈之夜,你还是快快回你自己的府中吧。”
周沐心觉得徐清砚在这里也是个尴尬,不如早早地将他支开,苏苏与秋丝语也能好相处些。
回府的路上,徐清砚想着刚才的事情,不由地苦笑着摇了摇头。
韩晋见状,感慨地说道:“公子,您现在是不是觉得挺为难的呀?”
徐清砚点了点头道:“是呀,的确是挺为难的,怎么?你有什么好法子吗?”
韩晋摇了摇头,感悟地说道:“没有啊,公子。我就是看您现在如此为难,倒是提醒了我。”
徐清砚停下脚步,疑惑地望着韩晋,问道:“我为难,提醒了你什么?”
韩晋笑了笑,轻声地说道:“公子,您让韩晋明白了一个道理,那就是除了云裳之外,韩晋不要与其他女子多接触。否则,保不齐就会沦为公子现在的样子。”
徐清砚听到韩晋如此说,气的怔在了那里。
片刻后,他又觉得韩晋的话又是不无道理,无奈地摇了摇头道:“你说的也对,可我这也并非是多情所致呀,算了,不说这个了。”
徐清砚从怀中取出两封书信,递与韩晋道:“我想了想,还是你去趟北境吧,若派其他人我还真的有些不放心。这两封信,一封是给程老将军的,事情我已在信中说明,让他做好准备就行了。”
说着话,徐清砚又指着另一封信,继续道:“这一封信你去趟解甲寨,交给耿彪,让他也做好准备。你与他说,若是云州军变动起,让广云昌的所有弟兄以及在财物上要全力支持。”
韩晋将书信收在了胸前的衣袋内,轻声地问道:“公子,幽机司还没有查出走漏消息的人吗?”
徐清砚摇头道:“没有,今日陛下也是动怒了,可还是忍了下来。这个消息的走漏要么就是在兵部,要么就是在溍集将军陈令功那。现在苏木达奇城里的重骑已经撤离了,就连坎布城中也只剩下了西戎残部,那支大军就如此地凭空消失了。”
韩晋有些疑惑地问道:“公子,您觉得那支莫名的大军对咱们卫朝会有多大威胁?”
徐清砚思忖了一下,说道:“昨天胖哥向我说了最近的探报,那支军队目前应该有五六万人,多以骑兵为主。这不是一个小数目,这么多人不会全部退入大漠的,一定是退到某个卫军不能及的疆域。一旦我们大意,这么多的骑兵会很快地突进到溍集,继而攻占西境。”
话未说完,徐清砚拧眉地想了想,继续道:“况且,他们在咱们这还有内应。消息传的如此快,这个内应也不应是泛泛之辈。如果不找出这个人,就算以后两军对阵,也是个大麻烦。”
韩晋也是点头说道:“是呀!关键是不知道这内应之人到底在何处?若是在陈令功那还好说,要是在兵部就麻烦了。那样的话,咱们所有的军事部署都会摊在明面上了。”
徐清砚笑了笑,说道:“兵者,诡道也。能而示之不能,用而示之不用,近而示之远,远而示之近。既然他们有内应,咱们就陪着他们玩下去,最终要围而歼之。”
韩晋也是随之笑了笑,说道:“公子,那我就明日一早便启程。”
徐清砚点了点头,说道:“云骧将军郑习凛和郑烁不日便要回京了,你需要在北境待上一段时间,协助程毅将军部署好北境的军务。在这期间,你要与程老将军一起从军中挑出一批精干之人,将他们安插在各部领兵。另外,你还要在辅兵中选出一些善战的,等你回来时,将这些人尽数带回来,编入御林军中。”
说完这些后,徐清砚望着韩晋笑道:“你今夜赶紧告诉一下小云裳,免得她不知道你哪里去了,整日的瞎转悠寻你。”
韩晋有些难为情的搓了搓额头,点头称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