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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九章:奔袭步阴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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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境,幽都城外,金秋的博日格德草原上,随着飒飒的秋风吹过,已是绿中泛黄牧草似涛如浪,其中不时地有色彩各异的野花闪现,犹如那多彩的浪花。

与龙脊山的巍峨连绵相比较,草原中的山丘稍显低矮了些,但它们起伏的朦胧之美以及覆于其上的万紫千红,却好似一簇簇盛在草海中的鲜花,为博日格德草原添缀了绚烂的色彩。

静美不息的多纳河自豁儿豁纳河分流至此,为草原带来了充沛的水源,沿河两岸处成群结队的牛羊马匹正悠闲地,怡然自得地享受着这个属于它们的世界。

没有了战火的博日格德是宁静的,卫朝统辖的草原也便成为了牧民安居的乐土。

望着眼前这辽阔沧桑之美,立于城头的靖德帝康睿感慨万千。

这一刻,他等了十余年,这一切,也让他为之付出十余年的心血,固守疆土不易,收复边疆更难,卫朝的将士做到了,身为卫朝天子的自己也做到了。

“韩晋那边有消息了吗?”康睿眼望着西北方向,问向站于身侧后的程毅。

一身乌甲的老将军程毅略一向前,躬身道:“回陛下,尚未有消息传回。”

康睿点了点头,再次问道:“三山口那边呢?”

程毅答道:“回陛下,薛阳昨夜已命人来报,突厥的来犯之兵已至三山口外的三十里处。”

未等程毅将话说完,康睿开口道:“这个朕知道,朕是问你有没有什么最新的战报?”

程毅回道:“这倒是没有。陛下,您不必担心,韩晋与薛阳他们虽年岁不高,但也是久经战阵之人,军策谋略上也不输于他人。再加上咱们是有备而战,老臣觉得此役必胜。”

康睿闻言,觉得自己也有些心急了,转身对着程毅笑道:“朕是有些急了,但那也是你们的错。此刻,若是让朕在三山口,哪里会不停地问你。”

程毅也随之笑道:“陛下,臣等知道您的心意,可这次确实不劳陛下您的万尊之躯。再说,臣等也是领了上将军的令,确保陛下不伤一丝一毫,还望陛下体谅。”

康睿笑了笑,口中打趣道:“看来朕到了北境,这圣意终是抵不过徐清砚的军令呀。”

程毅闻言,慌忙地跪倒在地,口中却坚毅地回道:“陛下何出此言?北境是陛下的北境,云州军也是陛下的云州军,上将军更是陛下的忠臣良将。是老臣执意不愿陛下涉险,与上将军的将令无关。”

康睿伸手扶起程毅,口中笑道:“你多心了,朕不过玩笑之言,朕若是信不过徐子墨,就不会让他领天下兵马了。”

说到此处,康睿再次将目光投向了西北方向,口中说道:“徐子墨举荐韩晋领兵去袭突厥王庭,朕的确有几分担心,那韩晋毕竟是年少了些。”

程毅回道:“陛下,韩晋虽说年少,但行事沉稳,带兵有方,有几分上将军的影子。另外,乌其恩本就草原生人,对草原极为熟识,他跟在韩晋的身边会有帮助的。再说,耿彪一帮人也去了,他们都是云州军的老人,临战与应敌上多有经验,即便韩晋有不妥之处,他们也会及时提醒的。”

康睿听到程毅如此说,放心地点了点头,继而又笑道:“朕此次来北境,发现这些年徐子墨真是带出了一批的将才。溍集那派出了那么多人,这边临战的又派出了不少,可这个北境各城之中,能守城之人依旧是人才济济,朕心甚慰呀。”

程毅笑道:“陛下,您说的确实如此,上将军的确刻意提拔有能之人,尤其是年轻有才之辈,上将军会给予他们更多的展现机会。上将军如此做,就是想为朝廷多选出些将才,让他们成为守土安邦的基石,成为我朝开疆拓土的利刃。”

康睿点了点头,转身望向了远方,半晌后,他轻声地说道:“一年之计莫如树谷,十年大计莫如树木,终身大计莫如树人,徐清砚做的很好。”

程毅听着康睿的话,并没有再做应答,而是与康睿一样,将目光望向了草原的尽头,思虑起那步阴山下的战事来。

此刻,一队万余人的赤甲轻骑军正奔行在苍茫的草原上,连日的急行军,让每一名驾驭战马的将士脸上都带着疲惫,但他们依旧目光冷肃,强打精神警惕着周围的一切。

韩晋的战马行在最前,由于西北草原上的风紧了许多,再加之几日来的急行,他的嘴唇已有了干裂,双眼之中布上了血丝。

望着不远处的山影,韩晋勒住了马缰,并抬起右手,止住了后队的前行。

“乌其恩,前面的就是步阴山吗?”韩晋转头问向身侧的乌其恩。

乌其恩举目前望,摇头道:“韩将军,按脚程来算,那应该不是步阴山。”

“韩小哥,那是德里戈山,绕过德里戈山,再渡过豁儿豁纳河就能看到步阴山了。”与耿彪一同纵马上前的秦方义说着话,舔了一下干裂的嘴唇。

广云昌总掌柜耿彪将腰间的水囊解下,递给了秦方义,转头对着韩晋道:“韩将军,咱们已经连行十几日了,是否能在德里戈山处休整一下,找些饮水补充一些可用之食?”

为了能轻装快行,韩晋所率之军出行之时仅带了几日的口粮,不足之处则靠途中所遇之人的征用,或是击杀突厥散部而获。近几天,因已入草原深处,沿途荒无人烟,军中口粮已然断绝,就连可饮之水也是少之又少了。

如此之下,若要再继续前行,不光将士的身体受不住,就连战马也会支撑不下来的。因此,将士们需要休憩一下的。

虽说耿彪已无军职,但他年长于韩晋,又深受韩晋的敬重。此刻,这样的话也就只有他能开口提出。

韩晋闻言,向队列望了望,又回头看了看不远处的山影,点头道:“也好,那就在德里戈山处休整半日。”说着,他对乌其恩命道:“你带人去探一下。”

乌其恩领命,带着几名军卒打马向前,奔着德里戈山处疾驰而去。

不多时,乌其恩领人纵马而回,面色之上竟有喜色露出。来至韩晋马前,他急速地说道:“韩将军,不愁饮食啦。那边山北处有营帐,看那些出入的人,装束上应是突厥部落的,兵力不足千余人,想来是突厥前哨驻扎之兵。”

韩晋闻言也是大喜,随即命道:“乌其恩,你与我居中出击,耿掌柜与秦大哥左右策应,咱们一举拿下那些人,夺了粮草再行休息。”

说罢,韩晋将手中的长柄朔刀一挥,催马向前冲去,其余人等也依命随行,各行其职。

德里戈山虽山体高大,但并未连绵,属独体之峰。在其不远处便是多纳河的上游,河面不宽,流水舒缓且清澈,周围牧草丰盛,林木茂密,倒是一处不错的放牧之所。

在临河处有几十顶毡房,均以军营之形建造,其周围竖有木桩围挡,围挡之内建有马厩与牛羊圈。

当韩晋一马当先地冲杀过来之时,毡房内的突厥士兵才发觉有人来袭。慌乱之下,他们纷纷挥刀跑出毡房,不及骑马便与韩晋等人战在了一起。

草原上,狼与羊的角色有时是会互换的,究其原因,那便是看谁处在了饥饿当中。此刻,两日缺了米水的赤甲军就是那凶狠的草原狼,而这些突厥人也便成为了狼眼中的肥羊。

军伍之人的兵刃,出鞘就要见血,就是要杀人的,赤甲军的朔刀更是如此。

此刻,在这德里戈山处,方圆不足五里的草场上,刀锋之下尸身倒地,起落之间血溅草木。说是为了杀敌报国也好,说是夺食续命也罢。总之,这一场杀戮就这样毫无征兆地开始,在两个时辰后又悄无声息地结束。

当一切重新归于平静,当韩晋所率之军休整如新,精神抖擞地再次前行时,这里的毡房依旧伫立在草场上,残留下来的牛羊也散放在围挡中,除了毡房内外的斑斑血迹,空无一人外,似乎什么都没有变化,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步阴山位于豁儿豁纳河的北岸,那里已临极北荒原,便是秋季也已风雪交加,寒风凛冽了。

突厥人最后的王庭就建在步阴山下,当年卫朝的武宗皇帝兵行天下,将其逐出了草原,杀出了漠南,直至退进了寒冷的极北荒原,不敢踏入步阴山半步。

虽说武宗之后,卫朝动荡,国力不断衰弱,但突厥人也未敢贸然进犯,只是将王庭移到了步阴山下,所辖兵马也不过前探至西境外,与铁勒部落争夺疆土,依旧丝毫不敢招惹卫朝。

突厥人的行事是谨慎的,但他们侵疆犯境的心却从未断过。水草丰腴的博日格德草原一直是他们的心中所望,富饶繁华的中原也是他们窥探已久,想要夺而入怀之所。他们一直在等待,等待一个最佳的可乘之机。

如今,这个机会终于让他们等到了,没有什么是比卫朝内忧外患,烽火四起的时机更好的了。因此,突厥的捷吉可汗命达干阿史德统领四万大军东进博日格德草原,进逼北境幽都城。

四万大军可以说是突厥人最后的精锐了,留在王庭的虽有两万五千余人,可除去老弱病残,善战之力也不过万余。这一战,捷吉可汗想要志在必得,也就孤注一掷了。

步阴山下,捷吉可汗的王帐建在一座高坡之上。虽说是突厥人的王庭,可此刻这里的建筑,全然没有了当年突厥鼎盛时期的王庭规模。

除了汗王大帐气派些外,以其为中心而建的多是些寻常的毡房,数量虽多,但大多数业已破旧不堪,仅能挡风遮雨罢了。由此可见,突厥人这些年的生活也算不上安生。

此刻,数盏巨大的油灯将王帐内照得通明,一柄精巧的银刀正握在肥胖的捷吉可汗手中,锋利的刀刃划过熟烂的马肉,切下了一大块,他抓起马肉,带着汤汁塞进了口中。

捷吉大嚼了几口后,将马肉吞咽了下去,抬手抹了一把嘴边上的汁水,对着案下跪着的一名官属说道:“阿史德那边有没有什么消息?”

一直跪在地上的官员抬头说道:“大汗,按天数来算,达干大人应该快到三山口了,过了三山口,再有两日便可抵达幽都城外。”

捷吉闻言,将满是油腻的双手在桌边的一块棉巾上擦了擦,大笑道:“四万大军拿下幽都城应该不会超过三日,若是他那边进展顺利,本王这里也该早做些准备,毕竟王庭离幽都还是有些远的,就算快行也要些时间,本王真想早些入那幽都城呀。”说着,他站起身来,对着跪地的那名官属道:“去传本王旨意,让各部尽快收拾妥当,五日后向幽都进发。以后,幽都城就是本王的皇城,辽阔的博日格德草原就是咱们突厥人的牧马场。”

说到此处,捷吉抚了抚自己的肚子,感慨道:“那乞颜部真是无能,丢了那么好的地方。本王不会似他,夺下幽都后,本王要养精蓄锐,只待兵强马壮之时,才会挥师南下,马踏京都洛邑。”

捷吉的心念远大,口中说出的话也是豪迈,豪迈之中,他的双手高高举起,十指开张向前,仿佛是要抓住什么似的。

可就在他的豪言壮语刚说出口,高举的双手尚未落下之际,王帐外突然传来了嘈杂之音。继而,一阵阵的战马嘶鸣声与惊慌之人的喊叫声,以及兵刃交击声混杂在一起,响彻了整个步阴山下。

从离开德里戈山后,韩晋及其部属的行军速度极快,他们就是想要在突厥人不曾察觉的时候,给予其致命的一击。

此刻,步阴山处的苍穹中并无皓月高悬,就连星辉也避了光芒,整个天地间黑茫茫的一片,唯有突厥人的王庭处闪烁着微弱的亮光。

望着黑暗中的那一点亮光,韩晋慢下了速度,同时将命全军做出了扇状的围行之势。在这个漆黑的夜色里,万余名赤甲军仿佛是一条隐了身形的长龙,又似那无影的索命之绳,于悄无声息间靠向了突厥人的聚居之地。

就在彼此相隔尚有一箭之距时,韩晋点亮了手中的火把,随即其余人等皆燃起了火把。霎那间,长龙现出了身形,并以风驰电掣的速度冲向了欲击之所。下一刻,万余匹战马临近了毫无准备的突厥人,万余支燃烧的火把也同时扔进了他们的王庭中。

火把引燃了毡房,也烧着了草料与粮仓,惊了的马匹与牛羊四散奔逃,惊慌失措的突厥人忙乱地找寻着可用的救火之物,企图熄灭这突如其来的大火,可在这荒原之上,哪里有什么是能灭火的呢?即便是将他们视为珍贵的饮用之水泼上去,也已然无济于事。

大火在一片慌乱中,借着夜风逐渐地蔓延开来,转瞬间,整座王庭陷在了火海之中。

当火势稍稍弱了几分时,王庭中处处响起了哀嚎与哭泣声,但这哀嚎与哭泣声并没有换来上苍的怜悯,而是等来了赤甲军那近似无情地杀戮。

韩晋并非是个凶残之人,在徐清砚身边的这些年里,他学到了很多的御兵之术,也懂得了许多征伐之中的道理。两军对阵,没有什么杀与不杀的界定,只有自己不处于危境后才能谈仁慈。在此之前,一切慈悯都会让自己以及属下将士陷于危险之中。

万余匹战马踏着火光向前推行着,一把把朔刀闪着寒光劈向了迎面而来的突厥人,早已因大火而乱作一团的突厥士卒无法阻挡赤甲军的攻击,纷纷地向着汗王捷吉的大帐方向退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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