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安安眼前有着一个密闭的四方空间以寒冰为墙。
看起来像是一个巨大的玻璃鱼缸。
这“鱼缸”内蜷缩着一条紧闭双眸的鲛人。
他有着一头银白色的秀发,正柔顺的披在双肩之上。
那比雪还白皙的肌肤在火光的照耀下,带着点晶莹剔透的细闪。
鲛人虽然闭着眼眸,但还是无法忽视那张美到窒息的绝美容颜。
那是一张雌雄莫辨的绝色脸庞。
他的五官好似精雕细琢的完美艺术品,美得令人无比赞叹。
往下看去,鲛人耷拉在一边的精致鱼尾,呈现着漂亮的紫色。
就算现在看着不太精神,但还是漂亮到让人不想移开视线。
那鱼尾上的鳞片,好像一片一片晶莹剔透的紫宝石,璀璨夺目。
鲛人右手被一道锁链禁锢着,紧紧贴在内侧冰墙上。
他另一只手的手臂上,有着一处银灰色的结侣印记。
但不难看出,印记的主人曾经在无数岁月里,用尽过一切办法摩擦着这道印记,企图消灭它。
因为,那印记上有很多残旧的伤痕。
而此刻,也有一道新伤痕覆盖在上面,正毛细血管破裂着,正往外冒着血珠。
兽世大陆的结侣印记,除非雌性强行切断,否则只有死亡,才会消失。
不过白安安并未注意到鲛人手臂的伤痕。
她的视线被鲛人的绝色完全吸引着。
若她此刻是个男人,怕是会觉得,眼前就是个摄人心魄的妖精。
在白安安还震惊于鲛人的美色之时,这条鲛人缓缓地睁开了双眸。
他的眼眸与白安安猛然对视。
那是一双流淌着星河的绝美紫眸,深邃中带着幽怨与一丝死气沉沉。
但白安安不知,灵音睁眼一刻,亦是看到了他此生再无法忘记的画面。
他看到了一个娇俏漂亮的雌性,正好奇地打量着自己。
那双乌黑漂亮的大眼睛一眨不眨,眼眸清澈干净,水汪汪地泛着无辜。
黑眸内好似有旋涡,吸引着灵音,让他沉沦其中。
“灵…灵音?我们是吉泽找来救你的。”
白安安发觉自己不礼貌地紧盯人家……结果被人家抓了个现行?
她不好意思地红了脸颊,往风陌白怀里退了退。
灵音多久没有听到过别的声音了?
一千多天?
还是两千多天?
他看着眼前的小雌性那张漂亮的小嘴一张一合,好像…轻轻吐出了他的名字?
灵音耳朵听不太清,但隐约能感受到小雌性悦耳的声线。
是在做梦吗?
梦见了兽神派遣一位让他心动的雌性,降临这里?
灵音直勾勾地盯着风陌白怀里的小雌性。
他那双漂亮紫眸内,此刻只容得下白安安一人。
但他还恍惚着,耳朵也“嗡嗡”鸣叫着,还未恢复听觉。
他觉得眼前只是个虚无的梦境。
但就算是梦境,也让此刻的灵音内心无比愉悦。
于是他轻轻扯了扯唇角,想要笑。
但好久没有做表情的他,面部完全僵硬着,就算是想微笑也做不到。
“喂,这个紫鲛关傻了吧?”
时溪皱着眉看向眼前,朝着风陌白他们吐槽道。
这条紫鲛为什么只知道凝视小雌性发呆?
而且还做着一些奇怪的表情?
“难道是哪里不舒服吗?”
白安安放下刚刚的不好意思,她抬着眸有些担忧地看向灵音。
此刻她已经把这雌雄莫辨的灵音,自动带入了娇弱美人的形象。
“管他的呢,反正吉泽要救回这条鲛人,又没说是傻子还是正常的,救他就是了。”
时溪朝着白安安无奈地摊了摊手。
他说完话,便往前面凑了凑。
时溪抬着竖瞳打量着这寒冰“鱼缸”,而后伸出手试探着敲了敲。
朝着还在里面愣神的灵音说道:“喂傻鲛,我们是来救你的。”
此刻,灵音那恍惚已经渐渐好转。
他耳朵刚刚那瞬间,本来只有“嗡嗡”耳鸣,此刻也渐渐恢复了听觉。
他先是依稀地听到了时溪敲击冰墙,发出的笨重“当当”声。
而后,他彻底恢复了听觉,完全听清了时溪的话。
灵音这才猛然回神。
发现除了刚才的小雌性,眼前竟然还有另外两个陆地兽人。
其中一个还温柔地抱着那只漂亮的雌性。
这不是梦境?
“你们……是谁?”
许久未言,灵音张嘴的声音异常沙哑,听着非常难听。
“呦,安安,这条鲛人好像没有傻。”
时溪发现紫鲛完全恢复的心智,正抬着紫眸警惕地盯着自己。
他朝身后的白安安笑了笑,露出了招牌的虎牙。
“别闹!”
白安安皱着眉,抬着一本正经的小脸看向时溪。
而后她示意风陌白将自己放下。
落地的白安安也凑近冰墙。
她看向内里的灵音,再次细声解释道:“灵音你好,我们是吉泽派来救你的,你很快就可以安全了。”
白安安看向灵音,眉眼弯弯。
她那温软的话,如天籁般一字一句落入了灵音的耳畔。
灵音抬眸看着这只黑发黑眸的雌性。
只觉得眼前的雌性犹如天神降临,瞬间照亮了他那早已灰暗的紫眸。
风陌白见鲛人又不说话了,甚至还抬着眸直勾勾地看着白安安。
他瞬间皱着眉,抬着手把白安安顺到了自己的身后。
“安安你退后一点,我和虎兽先把这冰墙破开,将这条鲛人放出来再说。”
“对,要速度了,等会儿来人了。”
时溪也再次警惕起来。
他先将白安安带离到安全的一角,这才和风陌白一起面对那厚重的冰墙。
虽然冰墙看似牢不可破,结果两兽不费吹灰之力,连兽态都没有用上,也就一只兽爪过去。
“咔嚓——”厚重的冰墙瞬间裂开。
原来,这禁锢灵音的冰墙也早就“年久失修”了,就是个纸老虎。
灵音游着鱼尾轻轻往后划拉了一下,但他还被那道锁链禁锢着,就算冰墙破了,他还是留在原地。
索性这只是普通的锁链,也就被深海压制的鲛人无法挣脱。
时溪上前一步,一下子便将它扯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