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甜不甘心地说道:“你上学期那么努力,他们为什么会取消你的奖学金啊,明明官网的公示信息都有你的名字,眼看就要发下来了.......我问了董老师,他什么都没说.....”
云意握着手机,指尖收紧,她听见自己的心脏加速跳动的声音,一时搞不清楚自己是在气还是在怕......
“我出去一趟。”她丢下这句话后,快步往外走去。
在往校门口走的时候,她回拨了寂北寒的号码,可他没有接,直接摁掉了。
她拦了一辆出租车往南山俱乐部的方向赶去。
刚下过雨,整座城市又湿又冷,车窗外昏黄的灯光一闪而过,她清晰地感受到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
寂北寒只给了她一个小时......
在艺考班的时候,她没休息过一天,每天天还没亮她就起床练习声乐和台词,日复一日地在镜子前一遍又一遍地巩固形体动作,终于努力终于考上了电影学院。
可是那个男人的一个电话就可以让她之前一切的努力白费。
别说尊严了,她觉得自己在他面前就像是蝼蚁一样,随意他拿捏。
云意将眼泪憋了回去,努力让自己镇静下来,她不能被开除......
要是被开除了别说复仇了,她连留在s市的资格都没有。
没有学历,找不到工作,以后她和外婆要靠什么安身立命?
夜风吹进车窗,带着咸咸的味道,蜿蜒崎岖的山崖另一侧是海岸线。
出租车停在了南山俱乐部的门口,这里是s市出了名的有钱人消遣娱乐的地方。
云意连找的钱都没要就跑下了车。
池睿正在门口等她。
她下车时走得急,脚崴了一下,差点跌倒在地上。
池睿站在原地,表情没有半点波澜,等她站好后,礼貌地为她指着方向,将她带进了俱乐部。
这里临近海边,夜风吹得人浑身发冷,云意裹紧了身上的外套,跟在池睿的身后,沿路的灯光将她原本就纤细的身影拉长。
池睿带着她进了电梯,他按下了顶层的按键后转头对云意说道:“云小姐,寂总在上面等您。”
寂北寒身边的人,说话都是这样公事公办的冷漠态度。
云意抬起眼睛问他:“池特助,你知道他为什么要找我吗?”
池睿摇了摇头,没有说话。
电梯急速向上,她感觉阵阵耳鸣,在即将到达顶层的时候,她听到池睿小声对她说道:“寂总这几天的心情很不好,你记住,千万不要惹他。”
电梯门打开,顶层是一个露天大露台。
云意走出来电梯,微微皱眉,离开明亮的光线过了一会才适应了周围变暗的环境。
她的目光落在了不远处高大欣长的身影上。
她原本以为自己长大了,离开了寂家,就不用怕他了。
可是现在只是看到他的背影,她心里就有些发怵。
云意在离寂北寒几步远的地方停下,目光微微垂下。
寂北寒转过头看她,他的眉眼本就冷峻,现在更是沉冷得可怕。
她的头发好像又长了些,发丝垂在脸颊两侧,衬着她的脸更小了,看起来有些可怜。
她今天化了妆,黑色的眼线和嫣红的唇色,让她有几分成熟女人的艳丽。
寂北寒低头看了眼腕表,冷笑了一声:“刚好一个小时,动作还是挺快的。”
溶溶的月光下,云意的小脸有些惨白。
她很想开口大骂这个神经病,可是却不敢,她连和他顶嘴的资本都没有。
云意抿了抿唇:“寂总,您找我有什么事吗?”
寂总......他记得以前她都是娇娇软软地叫他寂先生的。
从什么时候开始,他们之间变得那么生疏了。
冰凉的夜风往心里钻,有种针扎般的疼。
寂北寒往前走了一步,云意下意识地往后退了退,抬眸便看见男人沉得吓人的黑眸。
怕他?好得很......
男人嗤笑了一声。
下一秒,云意的手腕被他抓住往前一带。
在她反应过来的时候,后背覆上了一片冰凉。
她侧过头往后看了眼,瞬间腿软,吓得差点哭出来。
他们所在的高楼是建在山崖上的,山崖下是一望无际的海。
她的背后抵着冰冷的玻璃做的防护围栏,耳边是凄楚的海风,她随时都有可能坠入深渊。
云意身子都在发抖:“你疯了吗.......寂北寒......你放开我啊。”
寂北寒握着她的手腕,声音混着夜风,像是结了冰:“为什么挂我的电话,你凭什么忽视我?”
云意愣了一秒后,意识到了自己处境,软着嗓音道:“对不起,我再也不会挂你的电话了。”
她的眸中湿软,缀着月光,漂亮得让人心疼。
寂北寒弯了弯唇,明明就胆小得要命,偏偏还要装出一副冷硬的样子。
他抬起云意的下巴,居高临下地看着她:“知道我今天为什么找你吗?”
云意摇了摇头,眼神带着几分茫然。
她的睫毛轻颤着,试着和他好好讲道理:“你之前走的时候说过不会主动找我的.......寂北寒......我害怕......你放开我好不好?“
她的声音很好听,轻声说话的时候像是撒娇一样。
寂北寒垂着眸子看她,似笑非笑道:“我好像是这样说过。”
下一秒,他松开了对云意手腕的束缚。
云意还没来得及松口气,寂北寒的双手就撑在了她身侧,将她圈在怀里。
这个神经病究竟想干什么......
寂北寒附下身,在她耳边轻声说道:“我们玩个游戏......我问你问题,你必须说出让我满意的答案,否则我把你扔到海里去。”
男人比她高出许多,带着强烈的压迫感。
他凉薄的话让她感到害怕,云意本能地别过头,却瞥见身后不见底的深渊。
她惊叫了一声,身体往前,贴近了他。
她不敢抱寂北寒,只是用双手紧紧拽住他的衣角。
寂北寒不可置否地笑了,他喜欢她的主动靠近,虽然心里知道这一切的根源不过是她的恐高症。
她刚才被吓哭了,眼尾处黑色的眼线晕染开来,无助的样子带着几分娇媚。
他抬手将她脸侧被风吹乱的头发拨到耳后。
发丝柔软中带着凉,就像他的心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