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确定安娜没有再度想要挣扎的意思之后,里昂缓缓地松开压制在对方身上的膝盖。
“虽然很抱歉,但你知道,我说的都是真话。”
从口袋里掏出怀表,看了一眼时间。
五点四十五。
窗外的天际已经有些白蒙蒙的了,大概再过一会天就亮。
而安娜在猎魔人松开压制后,依旧没有站起身来,只是趴在地上止不住的哭泣。
“小姐。”卡尔从一旁递过来一张手绢。
尽管这位研究员刚刚才受了对方的无妄之灾,可他并没有因此记仇。
安娜的这种情况放在谁身上都不会太好受。
一个和黑暗生物抗争了几百年的猎魔世家,剩下的唯一男继承人却变成了自己家族一直狩猎的目标,黑暗生物。
更何况维尔肯还是安娜的亲哥哥。
这让女猎魔人很难接受现实。
“我们现在准备去见一见你哥哥,顺便提一些问题。”里昂看着依旧沉浸在悲伤当中的安娜说道。
“如果你愿意的话,可以和我们一起。”
随后,他就直径朝着楼上走去,没有理会躺在地上的安娜。
对于安娜这种情况里昂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他并不是一个很会安慰人的心理医生。
放在捷克帝国,像安娜这种情况也并不少,但在送去见心理医生后大多情况都会好上许多。
看着里昂直径走了上去,卡尔也很快地跟了上去。
作为一个研究型的人员,他迫切地想要知道有关自己没见过的黑暗生物所有信息。
哪怕他刚刚还在安慰安娜,但对于研究员来说,科学就是一切。
范海辛原本也想直接跟上去,不过在看见抽泣的安娜后,他还是犹豫了一下。
猎魔人走到安娜的身边,蹲下拍了拍对方的肩膀。
“我想你不必那么伤心,额……我的意思是,你的哥哥可能还有救。”
看着抬起头眼睛红肿的安娜,范海辛马上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紧接着就把自己想要说的说了出来。
“还有救?”安娜的抽噎停下了,她怀疑自己是否听错了。
“是的,这是昨天神父说的,不过具体怎么救我也不太清楚,不然昨天你的哥哥就……”
范海辛的话还没有说完,安娜就噌的一下从地上跳了起来,快速地冲向了里昂去的方向。
他看着一下子又恢复活力了的安娜,不由地的笑着摇了摇头,随后跟了上去。
阁楼。
里昂打开了昨天的那扇木门。
走进去,按着昨天范海辛点燃煤油灯的地方摸索着点亮了灯。
这里并不是没有窗户,只是那个窗户很小。
加上现在又是天微微亮的情况,外面的光亮透过小窗户只能照亮一点点的地方。
点亮煤油灯,走到昨天关押狼人的地方。
一团蜷缩在角落的身影在闪烁的煤油灯火焰照耀下若隐若现。
很好,
这加强版圣水果然不是吹得,至少现在他不用吃锁了。
“咚咚咚”
里昂用力地拍了拍铁栏杆,意图将角落里躺着的黑影给敲醒。
“维尔肯•维勒利斯。”
在听到猎魔人的呼喊后,蜷缩在角落的维尔肯终于有了反应。
他缓缓地从地上爬了起来,走到了铁栏杆的面前。
接着手中的煤油灯,里昂终于看清楚眼前的这位猎魔人家族继承人了。
由于已经过了晚上了,现在的维尔肯已经重新转变为了人。
上身的衣服不知道去哪里了,只有一些零碎的布条挂在脖子上。
下半身的裤子也变得破破烂烂,只剩下胯下的那一截还算完好。
原本俊朗的脸庞现在长满了胡渣,通红的眼眶和疲惫的神情。
这些种种都说明了现在这具身体主人的精神状态并不算好。
“咳……你们是谁。”
维尔肯咳嗽了一声,发出了嘶哑难听的声音。
“维尔肯!维尔肯!”才窜上来的安娜,在看到自己哥哥的那一刻,瞬间忘掉了一切。
她直直地朝着牢房扑了上去,双手伸过铁栏杆,轻轻地捧住了维尔肯的脸颊。
“你怎么样了,受伤了么,我很担心你。”
维尔肯在见到自己妹妹的那一刻也很激动,但他表现的并没安娜那样激动。
而是轻轻地抓住了对方正在抚摸着自己的脸颊,用红肿的眼睛望着对方。
“我很好,安娜。”
“很抱歉打断你们,但我不得不说的是,我们没有太多时间了。”
里昂再度了看了一眼手表,打断了兄妹两人的相互问候。
“维勒利斯先生也不想永远的变成狼人状态吧。”
再被狼人抓伤后,普通人一般来说会在第一个圆月的时候转变为狼的形态。
这个时候,只要注射下狼人解药就还有的救。
但只要距离第一次转变为狼人状态的时间越久,那么普通人的身体就会逐渐转化,直至彻底变成狼人。
想要救维尔肯,就只有在诅咒将他彻底变为狼之前注射解药给他。
“对,对,对,神父,神父,我知道你能救我哥哥,求求您救救维尔肯。”
安娜在里昂说话后,才恍然想起自己跑上来的目的。
她转过身子抓住里昂的衣服,语无伦次的对着神父哀求道。
在见过自己哥哥后,她已经不怀疑里昂他们说的话了。
周围到处破碎的木桌,墙壁和地上留下的狼爪印,自己哥哥身上破破烂烂的衣服。
这些都种种迹象可以说明,昨晚猎魔人们确实在这里和狼人发生了一场恶战。
“我会尽力而为的,但解药并不在我的身上,我们需要你哥哥提供一些信息。”
里昂拍了拍安娜抓住自己衣服的小手,安慰道。
“我想你们应该是宗教派来的援兵吧。”
维尔肯在听见安娜对里昂的称呼后,就大概猜到了对方的身份。
他之前确实向天主教邮寄了一份信过去,希望对方能够派人来帮助自己的家族。
只是让他没想到的是,对方来援的速度如此之快。
“德古拉那里有狼人的解药,不过我并不知道他放在哪里……”
随后维尔肯开始讲诉起自己跌入河底后的故事,尽可能的为了自己,也为了猎魔人们提供着信息。
“在我被德古拉派出来的时候,他还在法兰肯斯坦城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