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下室。
这是如往常的地下室风格不同,而是延续了奥利弗一向的浮夸。
金色的地砖,请了大画家来描画的抽象画壁,以及一盏闪闪发亮,繁华至极的超级大吊灯。
没有阴仄灰暗的感觉,整个地下室都亮堂堂的。
一个血肉模糊,身上看不见一点好肉的男人仰躺在地下室的正中间。
一盏亮得无法直视的大功率手提灯悬挂在对方的头顶上,直直的照耀着对方的眼睛。
胯部有一团烂泥,并且不断有血迹在渗出。
一根极其粗壮的锁链挂在对方的脖颈上面,并且四肢都被死死地绑住,丝毫不能动弹。
各种各样的刑具摆放在男人的身边,沾满了血迹。
就连地上也是一摊又一摊的血垢,触目惊心。
最让人牙齿发酸的是,一旁的凳子上面还摆放着许多的医疗物品。
很明显,这个男人在这段时间遭受了非人的折磨。
“弄醒他。”
里昂叼着一根香烟,面色平静的看着眼前的惨状,淡漠道。
这点算不得什么,小场景而已。
比这更加惨烈,更加恶心的场景他都见过。
“好的,少爷。”
接话的是玛拉奥,他很机灵的提前抢答道。
并且动作灵敏的去旁边拿了一桶水,直接就往男人的脸上泼去。
到了这里,最为底层的就不是奥利弗了,他才是最底层的那个。
所以这种时候就需要自觉一点,免得奥利弗再下第二次命令。
“哗啦”
清澈的水倾倒在脸上。
被冰凉所刺激到的男人猛地打了一个激灵,身子一个抽搐,眼睛猛然睁开。
“啊!”
一声微不可闻的惨叫响起。
男人再度重新闭上了眼睛,嘴巴大幅度张开,疯狂的喘着粗气。
拿顶大功率的手提灯并没有关闭,强烈的白光给他的眼睛造成了二度的伤害。
尤其是这种刚刚被泼醒,下意识睁眼,丝毫没有防备就中招了。
“让我想想,他叫什么?”
里昂踱步,居高临下的看着面前的男人,冷声问道。
时间过得有点久了,并且对方也不是什么了不起的大人物。
里昂能够想起还有这个人已经很不错了,更别提还要记住对方的名字。
“道奇•米洛。”
“一个不出名的小角色,我是不太相信他有着什么重要情报的。”
玛拉奥踢了一脚还在抽搐的道奇,低声讲解道。
与自己的老大,奥利弗不同,他根本不认为这样的一个小角色能有什么重要的消息。
一个连听都没听过的名字,身手也不怎么样,看上去就像是废物一般的人,能在坎贝克家族有着什么重要的地位。
除了嘴硬一点,别无是处。
“闭嘴,玛拉奥。”
“你这种傻逼懂个卵,这种事少爷自会有定夺。”
奥利弗丝毫没给自己小弟面子,直接对着对方破口大骂。
但他并不是在呵斥玛拉奥,而是在提点对方。
平时或许能够和自己这样说话,但跟里昂可不能这样说。
你一个小弟的小弟,凭什么给最高老大提意见?
“把他拽起来。”
里昂摆了摆手,并没有在意,反而是下达了另外一个命令。
明演的戏,没有必要。
他又不是那种小肚心肠的人。
提两句意见也没有什么问题。
更何况,玛拉奥说的也没什么大错。
谷</span>一个街头小混混会和坎贝克扯上什么关系?
如果不是他从康妮的口中问出这个人,那么他根本不会相信对方有什么重要的消息。
“好的,少爷。”
玛拉奥也自知失言,马上不在多说,只是恭敬的点头说道。
上前一步,从一旁的凳子上面抓起一把小刀。
将绑在对方手腕上的绳子轻松的割开。
但为了谨慎起见,他并没有将对方身上的所有束缚解开。
在这个拥有超凡的世界里,永远别对你的俘虏放下戒心。
看上去毫无行动能力的废物,既有可能还留有余力,为的就是突然暴起拉一个陪葬。
这种事情曾多次发生过。
甚至还被当做教科书案例,由黑手党的老人传授给新入会的新人们。
丝毫没有减力,直接毫不客气的将其猛地拽到里昂面前。
“嘿,杂碎,我们老大来了。”
玛拉奥用蒲扇般大的手掌用力拍在道奇的脸上,恶狠狠地俯身到其的耳朵旁边怒吼道。
黑手党的人都是这个样子的。
永远是一副凶狠的模样,对于敌人从不心慈手软。
他们不会搞善待俘虏这一套。
如果不是道奇还有用,那么对方早该被扔进大海里面喂鱼去了。
“呼……咳咳咳。”
道奇捂着自己的喉咙,连续咳出了好多瘀血,才缓过气来。
本来在这好几天不眠不休的折磨下,他的身体就已经临近崩溃了。
现在被玛拉奥狠狠地来了一下,没死掉就算好的了。
“里昂•柯特?”
他低着头颅,声音低不可闻。
沙哑,就像是好几天没有说过话。
声音就如同没有抹上油的破烂发条,难听又嘶哑。
“抬头。”
里昂上前一步,伸手捏住道奇的下巴,淡漠道。
惨不忍睹的一张脸,眼睛肿得就像是被马蜂蛰过一般,眼睛眯成一条缝的模样。
嘴巴也是血肉模糊,全是腐烂的洞口,牙床光秃秃的一片,牙齿估计早就被玛拉奥用刑具给拔掉了。
“给你一次机会。”
里昂居高临下的俯视着道奇,神色冷漠,就如电影里那些一言不合就要拔枪的大佬一般。
他不想听对方再提要求。
什么确保放过我,我就把一切知道的告诉你。
又或者是要什么东西,才会开口说话。
里昂从不接受威胁。
“咳咳……我知道是谁要对您动手。”
道奇确认了自己对面的的确是那天那位在大街上暴起拔枪,打中自己腿部的那位柯特少爷。
他抬起头,竭力睁开自己的眼睛,想要看着里昂说话。
“坎贝克?”
里昂深吸了一口香烟,白色烟雾缓缓飘起。
面无表情,冷声问道。
如果对方所说的是这个,那么他就没有什么太多的兴趣了。
他不想听坎贝克家族要谋害自己的理由,也不需要知道。
他的为人处世从来只有一个。
那就是只需要知道敌人是谁,然后找到对方。
掏出自己的手枪,一枪打爆就行。
不需要理由。
当对手站在自己对面的时候,只需要做好死亡的觉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