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最终也会跟我们一样，要么找个愿意给她赎身的商贾当个小妾，要么大半辈子待在迎春楼卖身挣钱。”

“下半辈子过得凄苦。”

听到这里，大多数姑娘都沉默了，没了刚才八卦的兴致，的确，花楼里的姑娘，不管是今后从良，还是一直待在花楼，都没有什么好下场。

后半辈子注定凄凉度日。

她们的命运，从一开始就注定了。

不是没有人期待，有人会真心待她们，但这世道就是如此，女子的地位本来就抵，青楼女子的地位更是低到了尘埃里。

没人真正在乎她们的生死。

运气不好的得了花柳病，悄无声息地抬出去，在病榻上缠绵一阵子痛苦死去，运气稍微好一些的，等人老珠黄了，攒够了钱为自己赎了身，一个人靠着前半辈子挣的钱，找个地方隐姓埋名地生活。

于海棠很少下楼。

这次却罕见地下楼透风，却正好听到了这些姑娘们的议论。

她并未责怪她们。

都是一群苦命的人。

她看得跟她们起口舌之争，没有什么意义，也没那个必要，至于她们口中的猜测，对她来说无关痛痒。

木郎不是薄情寡义之人。

这一世没了穿越女的插手，他一定会如系统所说的那般，信守承诺，为自己赎身，八抬大轿娶自己为妻。

在一楼找了个靠窗的位置，抬手接着屋檐下的水，呆了一会儿觉得无聊，又目不斜视地转身回到了二楼。

今日下了雨，且还是白天。

楼里没有客人。

姑娘们在大堂嗑着瓜子，也看到了于海棠，见她连招呼都不跟她们打，好似跟她们处在两个世界一般。

心里很不舒服。

“都是靠男人吃饭的，谁比谁高贵？一副假清高的样子，有本事别伸手找男人要钱啊！”

“她的确比我们幸运。”

“至少妈妈允许她卖艺不卖身。”

“我的样貌不比海棠差多少，却不能跟她一样幸运，当上花魁，可以卖艺不卖身，如今身子不干净了，那些臭男人口上说喜欢我，心里却是嫌弃的，没有一个真心愿意为我赎身。”

“有愿意为我赎身的，也是觉得当了他的妾室之后，比来楼里花钱便宜，心里的算盘打的啪啪响，等玩腻了我，就对我的死活不管不顾。”

“真的以为我那么傻？”

“与其去给人当妾，生死掌握在主母手中，衣食全靠一个男人垂怜，还不如自己攒钱心里踏实。”

“都是一些表面风光，内心肮脏的虚伪男人！”

“海棠是身在福中不知福。”

“我要是有她这般幸运，早就物色一个良人赎身从这里出去了。”

“她看不上我们。”

“我们也不要说她的事了，说点别的吧，最近陈家那个小少爷，听说得了花柳病，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幸好不是我的恩客！”

柳儿听了她的话，吓得面容失色。

“不……不会吧？”

“他以前是小红的客人，前些日子小红称病，一直没有出来过，我也没多想，昨日他才来了我的屋里！”

提起这事的女人点点头。

“我听一个恩客说的，他对我有些感情，都一起快半年了，特地提醒我离陈家小少爷远一些。”

心中也是一阵后怕。

原本昨日陈家小少爷是先看上她的，不过她以屋内已经有客人为由拒绝了。

却不敢声张出去。

今日良心过不去，才特地告诉楼里的姑娘。

可惜已经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