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都伸着头,想要一睹安王殿下真容,是否真的如传言所说三头六臂,面貌丑陋?
又或者身材魁梧,气势非凡?
似乎和所有人眼中威风凛凛的少年将军并不一样,他只着一袭青衣,身材瘦削。
似乎只有靠着马车中小榻的一边才能坐起,如墨的发丝垂在身侧,脸上带着面具,只露出精致苍白的下巴。
似乎只有指腹下那一层薄茧才昭示着他确实是那个镇守边疆,战功赫赫的少年将军。
“王爷,你怎么起来了,大夫说了,要静养的。”阿城一脸焦急道。
“你们外面那么吵,我也静养不了。”说罢,又咳了两下,手里的丝绢被他往下藏了藏,可站在前面的人,眼尖的却看到了丝绢上点点的红血丝,众人心下了然,看来安王确实伤的不轻。
“阿澈,好久不见。”唇上沾了鲜血,反而使他看起来更有了一些气色。
君元澈愣了一下,已经许多年没有人这么叫过他了,从前只有父皇和母妃会这么叫他,还有就是尚且年幼的君祁夜这么叫过他了。
可自从君祁夜去了边关,母妃去世的这十多年,就再也没有人这么叫过他了,包括那个永远高高在上的父皇。
这么多年,再听到这个熟悉的名字,年少的情谊涌上心头,他笑了笑,感慨道:“一晃眼,你我兄弟竟也有十多年未见了,回来就好,改日我到你府上去喝酒!”
“没看到安王受了重伤吗?你还去找他喝酒,让父皇知道了,又要怪罪你!”一旁的太子见君祁夜放着他这个太子在一边,居然主动向他那一无是处的弟弟问好,这让终日被人捧着的太子殿下稍有不悦。
“这位是,,?”听到这话,君祁夜似是皱了皱眉,这才出声问道。
“对了,安王殿下多年未回京,可能有所不知,这是太子殿下,就是我那二哥,你应该记得的。”君元澈说完还冲君祁夜眨了眨眼睛。
果然,小时候心黑的人,长大了只会心更黑。当年太子可是没少被君祁夜整,他可不信他没有认出来这是谁,可他居然当着太子的面这样问,看来以后这京城不会太无聊了。
此刻太子铁青着脸,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当时立太子的圣旨可是昭告了天下的,他就不信这君祁夜没有收到消息。
就算如此,他这一身太子服饰他总不会不认得,这君祁夜就是想在众人前看他的笑话,果然和小时候一样让人讨厌。
可到底这几年的储君不是白当的,君祁夜想在众人面前惹怒他让他出丑,他自然不会随了他的意。
思及此,君元宏压下了心中的怒火,说道“安王一轮舟车劳顿了,本应立刻回府歇息,可父皇实在想念安王殿下,不如安王先随我进宫?”
“多谢陛下挂念着臣,可太子也看到了,我这一身的伤,实在是走不得路,不如太子来帮我想想办法?”说罢,君祁夜又咳了几下,嘶哑的声音听着实在是让人揪心。
“殿下,安王眼下确实是伤势比较重,依老臣看,不如先让安王回府,让太医来为其诊治,等安王身体好些再面见陛下也不迟啊,若非让安王拖着病体面圣,想必不会是陛下想看到的,且此事若传到边疆战士耳中,恐会伤了将士们的心啊。”有一身穿官服,鬓边白发如霜的老人站了出来。
此人便是沈太傅,门生无数,几位皇子便曾是他的学生,也是白织锦的祖父。
“主子,是沈太傅。”阿城在一旁轻声提醒道。
君祁夜抬眸看了过去,接触到自家主子那不解的神色,谢城知道,他家主子这不是忘了,而是根本就不记得有个未婚妻的事儿。
谢城在心底无奈地叹了口气:“就是陛下给您指的未婚妻,白丞相的女儿,这个沈太傅是那白小姐的祖父。”谢城顿了顿又说道:“沈太傅估计是因为这个才为我们解围的。”
“可今早父皇宣我入宫,还嘱托我一定要把安王带进宫,多年未见,父皇实在是想念安王想念的紧。”君元宏还是不死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