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到最后,白织锦抹了抹嘴巴:“好了,可以接着讲了吧?”
“他回去后,又向天下人宣布。若有人能得黎国皇帝宝库的宝物献给他,那么不论是谁,他都会出手相救。”君祁夜看着白织锦求知欲满满的眼神这才开口讲道。
“这谷主也太记仇了吧?那黎国皇帝不得哭死。”白织锦忍不住笑道。
看不出来大名鼎鼎的药王谷谷主,居然如此小心眼。
“所以从那以后黎国皇帝宝库的宝物就频频失窃。”
“他这么狠,就不怕黎国皇帝杀了他吗?”毕竟再怎么说也是一国帝王,就这么明晃晃地被人作弄,不可能忍得住的。
“若是别的人,杀了也就杀了。可是普天之下药王谷谷主的医术可以说是无人能出其右,四方列国,江湖草莽受过他恩惠的人不计其数。”
说到这里,君祁夜好似又突然想起什么似的,他压低声音看着白织锦然后一字一句地说道:“更有传闻,他能活人肉,生白骨,有起死回生之术。”
“这不可能。”白织锦摇摇头否定道,人的死亡是不可逆的。一个人若是死了,那么他的所有,包括器官细胞的死亡都是不可能转变的客观事实。
即使现代医术发展的如此迅速,也不可能将一个死去的人救活回来。
“传言确实有些夸大了。”君祁夜看着白织锦果断否认的样子赞同地点了点头,“不过只要有这个传言在,就是黎国皇帝真的疯了想杀了他,咱们这位也不会允许的。”
说到这里,君祁夜抬手向上指了指。
“他还想,,长生不老啊。”白织锦颇为惊讶,不过转念一想倒也理解。
作为一个坐拥天下的君王,他想长生不老这很正常,恐怕没有一个皇帝不想长生不老的。
可是没有办法,随着时间的流逝,人类身体上的衰老和死亡,没有一个人可以躲过去。
你有了生命的同时,就注定有死去的那天。
“那为何谷主不亲自前来。”白织锦疑问道。
“听说谷主本准备亲自前来的,但是药王谷离京城太远,他年纪又大了。所以才派了得意弟子,也就是闻名天下的云锦公子前来。”
说这话的时候,君祁夜还侧目看着白织锦,然后意味深长地说:“听说,也是这云锦公子自请来京的,按理说这云锦公子整日悬壶济世云游天下,本应该是最不喜这颇为拘束的京城的,不如福安郡主给我讲讲他为何如此行事啊?”
听着君祁夜这阴阳怪气的语调,白织锦知道他想问什么:“你别多想,他是我小时候的哥哥。”
“你小时候不是在京城吗?怎么和他还有联系?”君祁夜迫不及待想知道两人小时候的事情。
刚才云锦一直当着他的面说白织锦小时候的样子,他面上虽然毫不在意,但内心却是极为不爽。
“听说我小时候生了一场大病,母亲带着我去药王谷求医,那时我们在药王谷认识的。”白织锦回忆道,在记忆中,这些事情都是后来玉清和玉容给白织锦讲的,至于白织锦自己,六岁之前的事情则是早就忘掉了。
“什么大病,是谷主为你治好的吗?”君祁夜闻言有些意外,他让人查过白织锦,可是从来没有查到过这些事情。
一个命妇带着孩子去药王谷这件事根本不可能瞒住的,可是他的人居然都没有查出来。
“这我就不知道了,反正病好了。之前的事情也就都不记得了。”白织锦摇摇头。
“怪不得第一次见他,你还问我他是谁,敢情是把他忘了啊。”君祁夜听了这话,心情瞬间大好,不过他还是克制住了自己的情绪。
“刚才,锦哥哥来的时候,你们在下棋?”白织锦看着一旁柳树下的石桌上面的棋局。
“你们两个谁赢了?”白织锦想到上次进宫时嘉柔公主身边的婢女说嘉柔公主只输给过君祁夜,她不由得便有些好奇。
“未分胜负。”说到这里君祁夜倒还有些感慨,已经很多年没有人下棋能与他不分胜负了。虽然他不喜云锦这个人,不过却也不得不承认,想必除了武功和带兵,这个人并不输他。
也正是因此,云锦对着白织锦的那点心思,才让他格外不爽。
“听说,你赢过嘉柔公主,她的棋艺也是一绝。”白织锦一边收拾着桌上的残局,一边问道。
“她?画虎不成反类犬,倒丢了自己的棋路。”君祁夜不屑地说道。
“什么意思?”白织锦有些不解,她与嘉柔公主的那次对弈明显能看出来,嘉柔公主的棋艺不输于她。
而且听她的婢女说,嘉柔公主还总陪皇上下棋,棋艺总不会太差,怎么在君祁夜的嘴里,就仿佛上不得台面一样。
“小时候下过几次棋,那时她还有自己的棋路,不过后来我就感觉她的棋路——”说到这里君祁夜有些迟疑。
“怎么了?”
“有些像我。”君祁夜接着说道。
说到这里,也令白织锦想起了那次与嘉柔公主对弈时的奇怪感觉,原来源头竟是出自这里吗。
“怎么,有没有兴趣来上一盘?”君祁夜看着白织锦刚收好的棋子说道。
“正有此意。”白织锦晃了晃手中的棋子。
秋季的风已经带了一些凉意,已经发了黄的柳叶从柳枝上旋转飘落,不时地落在两人肩上,衣领。
“白子先行,王爷就让让我吧。”白织锦手执白子,稳稳地落下,然后抬头对君祁夜笑道。桃花眼弯成一道月牙儿,眼尾微微翘,水汪汪的眼睛盛满了笑意。
她知道自己几斤几两,自己大概率是下不过君祁夜的,不过也不想输得太难看。
“棋场如战场,没有什么让不让的,白子给你,不过本王可不会心慈手软。”君祁夜轻轻落下一颗黑子。
两人不再说话,便开始专心地看着棋盘。说是专心,也只是白织锦专心,君祁夜的棋路攻势太猛。
他每走一步棋几乎都不需要时间思考,白织锦思量半天落下的棋子,他甚至看都不看一眼,抬手就堵上了去路。
说起来,嘉柔公主的棋路确实有些像他,不过他的棋风更洒脱随意,但又不失肃杀凌厉,白织锦向来走得就是沉稳的路子,一般来说这样的棋风最易克君祁夜这种猛进之势,可是今日她愣是从中找不出任何破绽。
看着棋盘上二路排列的棋子,白织锦默默咬紧了牙,君祁夜抬眸看着白织锦紧张的样子,轻笑了下,随即黑子落下,一锤定音。
“七死八活,王爷的棋艺出神入化,织锦甘拜下风。”白织锦泄气地将手中早就被汗水浸湿的棋子扔进罐中。
好久没输得这么惨了,白织锦默默扁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