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一群人低着头鹌鹑一样,白丞相内心就是一团火。
“你说,月姨娘到底因为什么滑胎的?”白丞相抬手指着大夫问道。
一旁被指到的大夫老老实实地找出来说道:“回相爷的话,据在下诊断。月姨娘这是沾染了天花粉才导致滑胎的。”
“天花粉?”白丞相不解地问道。
“没错,这天花粉虽然有清热泻火的功效,但是它药性偏凉。长时间沾染对孕妇极为不利,而且月姨娘本就身子娇弱,这自然就会滑胎了。”大夫一五一十地都说了出来。
“到底是怎么回事!”白丞相愤怒地问那几个平日里照顾月姨娘的几个丫头。
几个丫头吓得瑟缩着,都不敢出声,最后只有一个看起来年纪偏小的小丫头站出来说道:“回相爷的话,自从月姨娘有了身孕之后,我们是小心更小心的,至于药之类的,除了大夫开的安胎药,更是什么都不敢让月姨娘接触的。至于这天花粉奴婢实在不知道啊。今日月姨娘刚从柳姨娘那里回来就突然这样了。”
小丫头说到最后,声音越来越小,不过众人这下也都明白了。
“来人!将柳含烟给我带过来!”白织锦盛怒。
不多时,柳姨娘就过来了,看到柳姨娘的样子,白织锦也稍稍惊讶了一下。
她只着一身素衣,面上不施粉黛,满头秀发只用一根玉色发簪挽起,一改她平日里端庄华丽的风格。她面上不悲不喜,即使是接触到白丞相盛怒的目光,也只是轻扯了一下嘴角。露出一个意味不明的微笑。
月姨娘的孩子这边刚滑胎,她这就穿上的一身白衣,看着她这个样子白丞相盛怒,他起身一掌扇过去,柳姨娘的脸上瞬间红肿起来,他这一下没有留余地,她的嘴角缓缓溢出血丝。
“谁让你穿成这个样子的!”白丞相揪起她的衣领眼神中满是怒火。
“没有谁,是妾身自己想要穿的。”柳姨娘抬头迎上白丞相的目光,眼神中满是哀伤。
“月挽的孩子,是你做的吧?你这个毒妇!”白丞相愤怒一甩,柳姨娘整个人就又摔倒在地。
地上的泥土弄脏了她素白的衣衫,发簪也从发间脱落,在地上碎成两半,满头秀发倾泻而下。
她伸出手捡起地上早已断成两截的发簪,嘴角的鲜血滴在上面,鲜血顺着发簪上的纹路蜿蜒,她用手轻轻抹去上面的脏污:“这是当年我进府,老爷送我的第一个礼物。”
她的眼中满是柔情,小心翼翼地动作仿佛是在对待什么绝世珍宝。
看着她这副样子,白丞相眼中闪过一丝不明的神色,随即又厉声道:“到底月姨娘的孩子是不是你做的!”
柳姨娘仿佛没有听到这句话,她小心翼翼地将发簪收在怀中,然后抬头看着白丞相:“老爷觉得是就是吧,我现在辩解还有用吗?”
“我可以给你一个解释的机会。”白丞相看着她狼狈的样子,终究还是陪伴了多年的人。
“不用了,月姨娘的孩子就是我干的,天花粉是我下的,那个孩子本就是我眼中钉肉中刺。”柳姨娘决绝地说道,脸上满是仇恨的神色。
“很好,从今日起,柳姨娘降为妾室。没有我的允许你就在蕙兰居永远不要出来!”白丞相看着面前的女人,撂下这么一句话走了。
在丞相府一直以来呼风唤雨数十年的柳姨娘彻底倒台。
白织锦没想到会是这样一个结局,她想过柳姨娘会狡辩,会据理力争,但是她没想到她竟然这么轻松地就认罪了。
自从柳姨娘被幽禁之后,月姨娘风头更盛。毕竟明眼人都看出来了,这月姨娘一来,这操控相府数十年的柳姨娘就倒台了。
这期间,白芊芊倒是回来过一次,不过连柳姨娘都在她手里讨不了好处,这白芊芊更是奈何不了月姨娘了。白芊芊临走的时候还抹着眼泪。
“小姐,听说蕙兰居那位,快不行了。”白织锦听到玉清这话是非常震惊的,虽然那日柳姨娘的状态看起来确实不太对劲,但是她怎么也没有想到,这才不过短短几日怎么就不行了呢?
“走,去看看。”白织锦放下手中的嫁衣,就去了蕙兰居,往日里下人众多的蕙兰居此刻只有零星几个小丫头。
原本满院子名贵的兰花,此刻也因为缺少打理,大多数都枯萎了。烂掉的枝叶就堆在那里,慢慢腐烂。
进门的时候,柳姨娘就坐在那里,仿佛知道她要来一样。几日不见,她的脸色比那日更苍白了一点,头发不见往日的光泽,脸颊瘦削得有点凹陷,连眼神也是黯淡无光。
“你来了,你是来看我笑话的吗?”柳姨娘抬起眼皮看了她一眼,坐在那里一动不动。
“那倒不是,我只是好奇。那天花粉真的是你下的吗?”白织锦坐在一边,一手撑着下巴,看着柳姨娘说道。
闻言,柳姨娘僵硬地转过头来,目光紧紧地盯着她,半晌,终于说道:“你果真是不一样了,你真的是白织锦吗?”
白织锦听到这话心中一紧,不过她面上却是不显:“我自然是白织锦,可在爹爹眼中,柳姨娘还是柳姨娘吗?”
柳姨娘之所以突然这样,想来就是知道自己从头到尾都是个替身,疯狂的不甘心压倒了她的神智,不过任谁被这样对待多年,想来都不会太好受吧。更何况,她还是那么心高气傲的一个人。
“也是,我在他眼中又是谁呢。”柳姨娘面色满是凄凉。
“不值得的。”白织锦喃喃地说,虽然她并不喜欢柳姨娘,可是看着她这个样子,白织锦还是有些同情。白丞相就是妥妥的一个大渣男,说爱她娘吧,又有这么多女人。不爱吧,又找的女人身上都是她娘的影子。
“不值得,说的好。”柳姨娘闻言,眼珠微微转动,面上满是扭曲狰狞的神色,似乎又带着一点快感:“我是个可怜人,他白正峰又何尝不是个可怜人,我替他感到悲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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