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自己的外衫和发髻同样凌乱不堪。

“滚开！”蒋杜轩本想一脚将她踹在地上，脱身离开。

但为时已晚，包厢门已经被打开了。

只见俩人衣衫不整，亲密无间的模样让门外食客呆若木鸡，其中不乏蒋杜轩的好友同窗。

于是这件事不用传，没一会儿整个妙音村都知道了这桩新鲜事。

两个年轻人在酒楼大白日干柴烈火。

在这个年代，女儿家的名节比什么都重要。

戈中一家和蒋华一家都丢尽了脸面。

相比之下，女方是吃了大亏。

戈中一家子不是好惹的，到蒋华家里去讨说法。

蒋华是读过几年书的穷秀才，心高气傲，看不上戈中家的穷酸。

但知道这事是他们吃亏，便商量着让两家订亲，大不了等以后蒋杜轩高中再娶几房小妾为家里添香火。

戈俪俪反而欢喜无比，觉得这事真值，终于能嫁给她心心恋恋的杜轩哥哥了。

而蒋杜轩闹着不干，他根本就不喜欢姑娘，当然这话他就是死也不能当着爹娘面说出来，只说不喜欢戈俪俪。

蒋华和徐氏劝诫他，感情培养培养就有了，他是读书人，将来要做状元，可不能在这些事情上落人口舌。

蒋杜轩只好默默承受，打掉牙齿往肚子里吞，自己作的孽自己承受。

两家的事情迅速定下来，就在下月初十。

听到这则故事，戈雪正在封锦的小院里吃糕点，笑得前仰后合。

她将事情始末讲完后，问封锦，“锦哥哥，你说蒋杜轩是不是自作孽不可活？”

封锦斜靠在书旁一丝不苟看着手里的闲话本子，“别人的事情我不关心。”

泰然处事的姿态让戈雪好奇他面具下的脸到底长什么样子？

是不是她想的那个人？

心痒难耐，渐渐起身靠近他，千钧一发之际，她迅速抬手想揭开他的面具。

可能太过心急，封锦早就注意到她的小动作，往后小退半步。

她顿时扑空，上身没有着力点，直直往封锦身上扑去。

温热而熟悉的触感，这是她的第一直觉，戈雪趴在他胸膛前，再次闻到了细微的莲香。

她顾不上害羞，抓住他的衣衫问：“你是不是境空？”

味道简直太像了。

话本子掉在地上，封锦的一只手依旧搁在她的腰上。

头枕在另一只手上，闲散靠在树上，“那是谁？你的情郎？”

轻挑的语气活脱脱像一个江湖公子，让戈雪一愣。

像但又不像，彻底把她搞糊涂了。

这一刻她突然开始嫌弃自己为何如此愚笨。

她计上心来，果断起身离开他的怀抱，“谢谢锦哥哥，我是说你像我认识的一个臭和尚。”

“既然姑娘几次提起他，姑娘觉得他是怎样一个人？”封锦理好发皱的衣摆，拾起书。

戈雪想了想，语气带着顽劣，“自大，冷血，臭屁，但是……我总有种上辈子就认识他的错觉，而且见之心动，锦哥哥，你说这算是一见倾心吗？”

迟早有一天会让你露出马甲，让你装！臭和尚！

姑奶奶也不是好惹的。

封锦神色未变，“姑娘不怕世俗非议吗？”

戈雪抱着手臂调侃，“管它什么世俗，我开心就好，没想到锦哥哥居然是如此迂腐之人。”

小和尚，看你装到几时，姑奶奶陪你玩玩。

“姑娘真性情。”封锦发自肺腑评价。

随后她抛出一句让他措手不及的话，“锦哥哥，要是臭和尚不喜欢我，你有没有兴趣和我在一起试试？都说救命之恩要以身相许。”

“……”

看着他愣神的迷糊模样，戈雪轻笑，“哈哈！开玩笑的，我先走了，明天去找找那和尚玩。”

意有所指留下最后这句话。

封锦手里的书未曾翻过一页，摸摸脸颊，“自大？冷血？臭屁？”

她翻过院墙，把玩着手上的令牌，“小可，你说他是不是臭和尚？”

明明味道和他一模一样。

小可撒娇【主人，小可告诉你就没意思了，主人自己去发现吧！】

“我发现你跟着我也变坏了。”她也觉得直接说出来多没意思，她要把他的马甲一层一层扒掉才精彩。

……

戈雪专程在屋里倒腾了许久，角落里的生灰的胭脂水粉终于派上了用场。

先前她要么男装，要么简单穿着。

此刻，镜子里面的人儿彻底变了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