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秀华没工作,她还在读大学,虽然有兼职但承担不起她每个月的治疗费用。
严瞿每次来都会留一大笔钱,可冉梦想的却不是他拿钱,她希望他每次能多留一会儿。
没去接冉梦递来的橘子,他穿好外套准备离开,“嗯,没事我就先走了。”
正当时,叶秀华慢慢睁开眼睛,叫住他,“严瞿来了?”
严瞿转身回到病床前,“叶姨。”
叶秀华戴着毛线帽,面色微白,坐起身,“小梦,你去开水房给我倒瓶开水。”
冉梦拿着开水瓶将房间留给二人。
严瞿帮她捻好被角,“叶姨,有没有不舒服的?”
她虚虚笑着,“没事儿,都怪自己嘴馋。”
要不是天天吃药吃到口苦,她也不会想吃些甜的,说来说去,是自己的身体不争气。
看了看严瞿,犹豫后她依旧问出口,“对了,严瞿,阿姨问你个事儿,你老实告诉我,你对我家小梦……”
知道自己日子不多,可怜小梦这孩子还在读书,以后孤身一人可如何是好。
她看得出来,小梦对严瞿很早便有情,每次他来家里,她总会打扮得漂漂亮亮,异常欢喜。
严瞿是个优秀有担当的男人,要是能把小梦交给他,她可以安心去了。
严瞿明白她指的是什么,“我只当小梦是妹妹。”直言不讳的话可能会伤人,但他不能耽误别人,他确实对冉梦没有男女之情。
叶秀华想做最后努力,“可小梦那孩子分明是喜欢你的,阿姨也挺喜欢你的,要不你们试试?”
他垂眸,酝酿片刻后,“叶姨,老师对我的恩我一辈子不会忘,只是感情方面的事强迫不来。而且我已经有女朋友了。”
感情之事怎么用试字?
冉强是他刚当警察的师傅,也是叶秀华的老公。冉强对他很好,可谓倾囊相授,只是后来在一场大型查获走私行动中,他帮自己挡了子弹,抢救无效而亡。
接受不了冉强的死,那年他消沉了半年,甚至想退出警察队伍,但这么做对不起冉强的死,振作后,他重新投入工作,对于他的家属,他只能尽力帮扶。
她被这话堵得哑口无言,“有了呀!那……那是我们小梦没福气……”
既然别人都这么说了,她还能怎么办?再劝就是不要老脸了。
可怜小梦注定一腔热情空付,算了,只有劝劝小梦放弃吧!
门外的冉梦看不起情绪,嘴唇咬死,只有那双握着水瓶的手轻微颤抖。
严瞿同叶秀华唠会儿家常后便准备离开。
冉梦连忙起身帮他开门,“严瞿哥,我送你。”
“不用,你好好照顾叶姨吧。”
他走了,像没来过一样,他不喜欢自己,从来没有过,有的只是感激之情,她不喜欢这种感觉,冉梦心里空了。
见女儿依依不舍望着门外的样子,叶秀华叹息摇头,“小梦,你都听到了吧!算了,我们已经够麻烦别人了。”
别到时候因为这个搞的俩人关系僵硬,即使做不成恋人,她希望等自己去了,严瞿还是看在冉强的面子上能帮则帮的。
冉梦的视线还停留在门外,背对着叶秀华遮住所有难堪情绪。
她轻轻发出声,“嗯!”
……
火烧云在天边烧的五彩斑斓,又一个傍晚的雪云间。
落地大窗折射大片余晖落地,照得窗边小憩的人每根发丝铺上一层细碎光,难得她没穿旗袍,一身简单的雾蓝色长纱裙,如仙似幻。
易月看呆,怎么会有这般漂亮的老板,情不自禁拿出手机拍下这帧难得画面。
“雪姐姐……雪姐姐……我好难受……”
醉醺醺的叫喊声打破了这幅平静。
戈雪立刻从梦中惊醒,只见严晶穿着那身特制的粉白色旗袍,脸上精致妆容花个彻底,酒气熏天趴在柜台边上。
她赶紧扶着人坐到沙发上,摸摸她额头,“妹妹,怎么了这是?喝成这样?”
“快去拿杯温水来。”
易月立刻去倒水。
严晶死死抱着她的腰,伤心哭泣,“呜呜呜,我再也……再也不要喜欢他了……混蛋……”
妹妹年纪轻轻为情所困,所以去买醉?
戈雪庆幸这姑娘喝醉还能找到她的店铺,一边摸脑袋安抚,一边掏出手机找到严瞿电话,“小姑娘,我打电话给你哥,让他把你接回去。”
来之不易的电话号码,因为上次受伤才拿到的。
听到敏感词,她激动地一挥手,“不要,不要我哥……”很顽强反抗。
戈雪的手机掉地上,她赶紧掐断已经拨通的电话。
算了,严瞿看到她这模样,肯定会大发雷霆。
小姑娘可怜兮兮的,瞒着吧!
严晶又开始趴在她肩窝处胡言乱语,“……我要魏烨……魏烨……”
这姑娘到底是喝了多少?
戈雪给她喂了温水,又用卸妆棉给她细细卸掉妆。
好不容易安抚好情绪,等她从厕所出来,严晶呆呆缩在沙发边上。
对着自己手机发愣。
正当她拿着空调被上前,手机里忽然传来一句好听的男音,“严晶?”
免提不小心被她按到。
她立刻又开始收不住眼泪,“……混蛋……你为什么不喜欢我……我喜欢你那么久……追了你那么久……”
电话里的男生开始着急,“你在哪儿?”
严晶高声哭泣,无理取闹模式开启,“……你管我……最好被坏人拐走……反正你也不喜欢……”
眼泪不要钱似的,伤心极了。
戈雪猜测电话里的应该就是那个叫魏烨的男生。
干脆拿过她的手机,“你好,我是严晶姐姐,她现在喝醉了,哭着闹着要见你。”
小祖宗现在可能没了他哄不好。
魏烨立刻合上书,冲出教室,“我马上来。”
“我们在中和路52号。”
等应付完这边的电话,她自己掉落在沙发上的手机开始震动。
是严瞿。
“打电话干嘛?”他刚下班回自己买的公寓。
戈雪捂住严晶的嘴巴,随意寻个理由,“那个……我问问你什么时候把狗还给我。”
严瞿看了看在自己脚边乱蹭的金毛,“明天。”
“额……那明天我在店里等你,晚安,严队长。”飞速挂断电话,擦擦额头上的汗。
头一次觉得应付人是件如此为难的事情。
而电话这头,小金金听到主人熟悉的声音,兴奋地原地打转。
严瞿按住他的狗头,抬手一个动作,“你激动什么?想她了?”
小金金乖乖坐下,“汪……”
他喂了一条肉干给它,“这几天白养你。”
小家伙一日三顿非得按时吃,每天得牵出去遛三次。
导致他办公室家里两头跑,生怕给某人喂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