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小时过后,别墅灯熄了,她已经休息。
“晚安,雪儿。”程谦对着二楼窗户私语后挪脚离开。
他并未着急回家,去了一趟超市,买了许多芒果味的水果糖。
又去了一家饰品店,选了很久。
一条栀子花的青绿色发带让他十分动心。
跟女孩儿一样,在栀子花四溢的季节闯入他的心扉,给他糟糕的生活带来一抹清亮。
他买不起贵的东西,现在亏欠的,未来他会给女孩儿最好的。
周六下午,天气在配合他们。
晴空白云,时不时的凉风,约会正当时。
程谦在书店干完兼职后急急回家冲澡。
冲完澡后他听到关门声,是李筱回来了。
她按惯例去厨房造作一番后斜躺在沙发上。
程谦从浴室出来,一眼看见自己的书包被翻找得稀烂。
他急急冲过去,没有找到那条发带。
情急之下,他朝李筱怒吼,“我的东西呢?”
李筱双眼困乏,不耐烦翻身,“什么东西?”
“我书包里的。”他将包带握紧,保留最后一丝期许。
李筱嫌弃道:“你那破布我擦手后扔了。”
一个大男人,居然买女生用的东西,变态!
程谦怒火值达到边缘,“谁让你动我书包的?”
他暴怒之下,揪住李筱的衣领。
男生总归比女人的力气大,直接将她从沙发上拖起来。
李筱双脚离地,第一次从她这个废物儿子的身上感受到死亡威胁。
他那种眼神盯着自己,想干什么?
难不成还想杀人吗?
就为了一块破布,他是不是有精神病?
她吞了吞口水,颤抖着声音,“艹,混账,你想干什么?想造反吗?来啊,来啊,来打死我!”
试探性的怒吼,她不信这个鬼东西敢动她一根手指头。
程谦嘴角不受控制颤着,双眼布满恐怖血丝,在失去理智的前一秒清醒。
扔垃圾似地将她丢到地上,“最后一次!”
“狗东西,没人要的烂眼!”李筱瘫在地上麻木辱骂,背心湿了一大片,从余韵中久久不能离开。
许是听到楼上的异常响动。
应彩趁着云红不在家,打开门恰巧撞见下楼的程谦。
他脸色看起来很不好。
是生病了吗?
“程谦,你又要去工作吗?”
未等她关心的话出口,“嗯!”程谦一眼不看她,直直跑下楼。
应彩一腔热情被完全浇灭。
上班?
他肯定不会去上班,是不是又去找他那个女朋友
站在楼梯上,她克服不了那份不甘心,情不自禁迈开腿,像个跟踪狂似地跟上去。
戈雪不想给程谦压力,俩人约会便选了一个风景独好的公园去压马路。
没了约会礼物,万般愧疚给戈雪道歉。
但戈雪不在乎那些东西,幸运的是在公园里遇到一个卖栀子花的老婆婆。
程谦送了她一大把。
芬芳的香气让戈雪开怀。
随后俩人去看了一部恐怖片,看完出来吃了老牌小馄饨。
而应彩跟了俩人一下午,见证了他们的牵手,搂腰,拥抱,甚至亲吻。
本心存侥幸,期许那女生和程谦只是普通朋友关系,没想到他们做的每一个亲密动作都扎在她的心坎上。
刺痛难耐。
在程谦送女生回家再次相拥亲吻时。
承受不住她提前逃回了家,呆坐在客厅里,各种情绪胡乱夹杂。
耳朵不自觉留意门外的响动。
十五分钟后,楼梯间传来稳重的脚步声。
她匆忙打开门。
是他!
程谦见她打开门望着自己,似乎有事儿。
停下上楼脚步。
她鼓足勇气,“程谦……有没有时间听我说一句话?”
程谦无言。
她自顾理解为同意。
“我……我喜欢你。”厚着脸皮逼得脖子泛红。
她从未同男生主动表过白。
但一想到程谦有了女朋友,她那股不服输的劲儿又立刻窜了出来。
“抱歉!”程谦不带犹豫,冷言道。
随后抬脚上楼。
她无形之中被判了无理由的死刑。
脸上被打了狠狠一巴掌。
女生爱面子,她回房间后抱头痛哭。
算她看错了人,程谦也是那种嫌贫爱富的男人。
她伤心的时候不料云红已经回来,趴在门板上将她的抱怨委屈听得清清楚楚。
作为一个孩子的母亲,怎会允许有人伤她的孩子。
新的一周,两节课程谦没来上课。
班主任老关不作关心。
戈雪担心他会不会又出什么事了,这个傻子,有事情就喜欢瞒着她。
“小可,程谦呢?”
小可【主人,医院通知他,程浩有合适的肾源,但是需要三十万。男主人现在正在想办法凑手术费。】
三十万的手术费?
他才高一,要怎么凑才能凑得齐?难不成要辍学去打工吗?或者去借高利贷?
不行,不管他想干什么,得赶紧想办法。
下课后,她找到医院行政处的电话。
“喂,一院行政处吗?我想成立一个匿名基金……麻烦你们立刻安排程浩的手术。”
有了合适的肾源,器官的留存期只有几个小时,手术必须立刻进行。
这个傻子现在肯定在想尽办法筹钱。
她觉得还是匿名比较好,要是他知道了,跟她在一起肯定会加重压力,不想让他有愧疚感。
而此时,在一个充斥着高利贷的会所,沙发上的老板抽着雪茄。
程谦看着那份借款合同。
三十万本金,利息百分之三十六,一个月内还清。
他做了几秒的思想挣扎,握笔的手停顿了片刻。
知道一个月之类肯定还不清,但办法总比困难多,最不济的断一只手好了。
一想到程浩下一秒能立刻手术,拜托病痛的折磨。
下定决心,立刻取下笔盖准备签字。
关键时刻,电话震动突如其来。
打断了签合同流程,他放下笔。
是医院打来的电话,他以为是程浩出了什么问题。
慌乱接起,“喂,你好。”
“程谦先生,告诉你一个好消息,你弟的手术已经顺利进行,有好心人帮你们拨款。”
好心人拨款?
为……为什么?
他不可思议猛站起身,搞不清状况。
一贯考虑周全的他,不太相信这种天降馅儿饼的事情。
虽然很感谢,他维持着最后的冷静,“我……我能知道他是谁吗?”
“这个不能,他是匿名的。”
“谢谢!”
挂了电话,他给沙发上老板鞠了一躬,说声抱歉后直接跑去医院。
喘着粗气,擦干汗水,揉揉眼睛。
直到手术室门口写着程浩的名字,他才相信这一切是真的。
四个小时以后,程浩被安全推出手术室。
手术很成功。
他麻药醒后,精神状态很不错,程谦照顾了他一个小时后。
立刻不要命奔向戈雪的家,路上的行人都以为他疯了。
戈雪刚送走秦以思,急促的敲门声响起。
程谦垂着睫毛靠在门上,孤寂地像只被丢弃的小狗。
他颓废着摸索许久,从裤兜里掏出几颗芒果味的水果糖。
“雪儿,吃糖吗?”
她狐疑道:“大晚上来给我送糖?”
这孩子咋了这是?
程谦再次把糖给她递近,近乎执着问:“吃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