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银台。
收银小姐姐积极推荐,“今天满五百减一百,这位先生要不要再为你女朋友带点什么?”
“她不是。”许长夜皱眉,撇清二人的关系。
戈雪很满意她的误会,暗自对小姐姐使眼色,“谢谢小姐姐,你随意拿吧!他闹脾气呢!”
收银员小姐姐笑而不语,随手拿起旁边的小盒子放进袋子里。
到了镇上的医院。
来往的人有些多,许长夜将戈雪安置在休息区。
“你就在这儿等我,我去取药顺便问问阿婆的病。”
“好。”
许长夜去取了约莫两千块的药,又转身去了二楼的体检部。
“我们建议还是早点住院治疗。”
“谢谢。”
从问诊间出来,他有些无神落寞但随后又恢复了正常,将手里的ct片子直接丢到垃圾桶。
休息室,戈雪正被一个非主流男青年搭讪。
男青年举着山寨苹果机,“小姐姐,加个联系方式呗!”
“抱歉,我有男朋友。”戈雪语气冰冷。
男人不依不饶,自以为帅气撩开蓝色刘海,“别啊,有男朋友还让你一个人来看病,这种男人要不得。”
“走吧!”许长夜在后面,身量比男青年宽阔许多,睥睨着他,不怒自威的气势。
戈雪起身虚虚挽着他的手臂,“他就是我男朋友。”
男青年暗戳戳挑衅他一眼后溜走了。
摩托车缓缓行驶在镇子上。
车把手上挂着的白色透明袋子,模糊写着盐酸多奈哌齐、阿司匹林肠溶片等药物。
“这些药是治心脏病和老年痴呆的?”
“嗯!”
在为严连芬身体感到同情,戈雪很好奇一点,“他为什么要找你带药?”
自己不会来买吗?
“我拿便宜。”许长夜解释的很简单。
“为什么便宜?”她刨根问底。
男人不觉得烦,很快岔开话题,“熟人,有折扣,想吃什么?”
“嗯……想吃你煮的。”
于是,两人去菜市场买了些肉和蔬菜。
回到村子里。
夕阳斜挂,天边卷起层层火烧云,五彩斑斓。
光洒在大桃树上,树的粉披上金红色,花瓣随风飘飞。
两只猫窝在树下亦披上一层霞光。
男人坐在水井边在安静洗菜,小麦肤色泛着光,身上的旧衣不知洗了多少次,但挡不住浑身独特气质。
戈雪摘下帽子,取下绑了一天的辫子,任由微卷的长发飘散。
靠在树旁,“许长夜,我给你唱首歌吧!”
岁月静好的场景让她心神动荡。
男人未回答。
随后,悠扬的旋律响起,女孩独有的灵气嗓音。
“花开过,悄然无息
蝉声在,夏末静谧
……
随夏日远去的你
隐没在回忆里,去时间的尽头
我带着失去的拥有,继续在人海里漂流
告别过,孤单也温柔
……”【取自《只要有想见的人,就不是孤单一人》】
唱着唱着,猫睡着了。
男人停下动作,安静当着观众,他完全没注意自己看着夕阳下女孩的眼神变得逐渐炙热。
转眼便是晋村中学的艺术节,因为很简单,纯粹是走过场,不存在彩排等很多环节。
表演总得搭台子,所以学校花重金请了些工人搭建了简易的木板舞台,深红色布罩着,象征性两盏射灯。
学生们都抬着凳子挤在台下。
舞台后面是准备上台表演的人。
苗雨画着大红脸蛋子,穿着统一的白色短袖长裤,拉着她来帮忙看着合唱团放下的东西。
主持人老师开始对节目单,被点到的举手示意。
“戈雪,第二个节目,独舞和钢琴。”
戈雪被突然点到,一时没转过弯来,不记得自己什么时候报过名。
苗雨很震惊,忙询问:“老师是不是弄错了,小雪没有报名。”
“我只认名单。”老师大嗓门中气十足,脾气不太好,继续干其他的事情,不再理会她。
苗雨还想争辩些什么,“可……”
手被戈雪拉住,眼神制止了她。
安慰道:“没关系。”
既然有些人想存心看她出丑,那就随她心愿吧!
李珍和她的小姐妹化着浓浓的烟熏妆,排在第三个节目,凑在一起窃窃私语,时不时朝戈雪讥笑。
第一个节目已经上台,戈雪今天穿着白色纱裙长至膝盖下一点,带跟的鞋子换成了平底软皮鞋。
长发用淡黄色发带松松垮垮绑着垂在脑后,将就能上台。
“下一个节目,有请戈雪同学带来独舞和钢琴。”舞台上传来通知。
苗雨担心道:“能行吗?”她根本是被临时通知的,连一次准备都没有。
戈雪淡淡一笑,“没问题。”
不忘将手机音乐调出来交给控制音响师傅后,才徐徐上台。
“看她怎么收场。”李珍躲在人群中幸灾乐祸。
台下的嘈杂随着她上台变得忽然安静。
本来觉得无聊的严宁正准备离开,在这一刻又重新坐了回去。
灯下,她孤独站着,脸上没有半分笑意,姿态格外高冷。
随着天鹅湖的音乐起,伸展身体,开始翩翩舞动。
微弱的舞台灯下,纱裙飞旋,每一根发丝都在配合,汗水滴落,踮起脚尖她彻底变成了那只孤独美丽的天鹅。
很久没跳了,加上不是舞蹈鞋,非常不适应。
转累了,她靠在老旧的钢琴边。
歇息几秒后,优雅入座。
旋律响起,是那天在桃树下唱过的那首歌。
她此刻在想,要是许长夜在就好了,只想唱给他一个人听。
殊不知台下的角落里,一个戴着口罩帽子的男人帮忙装完舞台,确保没有安全隐患。
本该离开,在听到有她的表演,他脚下生了钉子,全程没有错过她一丝一毫,在她下台后才离开。
戈雪结束表演,台下爆发巨烈欢呼和掌声,无疑成了全场最佳。
耀眼的光芒,严宁急速跳动得心脏淹没在一片人潮汹涌中。
李珍和她的小姐妹跳的是街舞,有了戈雪在先的表演衬托着,可想而知她们的表演效果。
稀稀拉拉的掌声,李珍带着无尽怒火下台。
戈雪在厕所外将人堵住,不打算放过她,“站住,想看我丢脸却没看成你是不是很失落?”
到了秋后算账的时候了。
李珍气得赤急白脸,不再遮掩对戈雪的满腔厌恶,归根结底是嫉妒心在作祟,“是,别以为你会糊弄几下就不得了,一副骚样勾引谁啊!”
台下的男人被她勾得个个眼冒眼红心跳不正是她想要的结果吗?
严宁也是,明明小贱人表演的时候还看得津津有味,可轮到自己上台,他居然头也不回就走了。
都怪戈雪这个小贱人。
嘴真tm臭,戈雪再忍不住,脾气上来。
啪!
啪!
左右手前后开工。
打得李珍猝不及防,脸上的白粉糊了她一手。
李珍的脸顿时肿成猪头。
戈雪双臂发抖,眼睛充斥着凌俐寒光,似要把人生吞活剥,“我记得告诉过你别来惹我,你怎么就不听呢?是不是上次耳光没挨够?”
李珍捂着脸,似乎被她吓得哆哆嗦嗦说不出话来。
两人僵持的时刻,突然一声传来,“戈雪,你为什么打同学?”
对李珍来说,这声音是拉她出困境的希望。